Chapter 2 夏氏家族
Scorpion,蠍子,別人都這樣稱呼我,但這個並不是我的名字,我的名字叫夏星然。
這個名字很好聽,而且很美好,是一個純情女孩子的名字。可是這個名字不適合我,我自己覺得不合適,別人也覺得不合適。
所以很少有人知道我的真名,認識我的人都不用這個名字稱呼我。那些熟悉我的人單是看了我一眼就覺得我與這個名字不相符,他們說我太妖豔,像一個妖精充滿魅惑。然而夏星然這個名字太純淨,聽著就像是一個純情的少女。他們不用真姓名稱呼我,我也很樂意接受,因為我恨死這個名字,這個名字是我母親夏顧琳取的
我的身世很離奇,至少我認為普通人不會有我這樣的成長經曆,它在我記憶裏留下的都是刻苦銘心的痛苦。
夏顧琳生下我那年她才十五歲,一個未成年的少女同一個男人混在一起便搞大了肚子。她愛不愛那個男人我不知道,至少我知道她不愛我。我剛出生那會兒,她便把我丟給了那個男人,然後自己一個人遠走高飛。我如今長到二十歲,卻隻見過那女人三次。對她的印象不好,除了恨還是恨。然而不得不說她是一個美麗動人的女人,多虧她的遺傳基因,我繼承了她美豔的外表。親人們總說我與她長得相似,從長相到性格幾乎如出一轍,這令我十分惱火。
夏顧琳是一個**入骨的女人,即使沒有見到她,從眾多人的口中都能聽到她遠揚萬裏的臭名,特別是在親戚的口碑中相當的不好。人人都罵她是一個**的婊子,我本來就恨她,聽了這種罵名更是令我惱火。
為了同她撇清關係,我在生氣的時候會拿著槍口對準別人的腦袋,告訴他們:“我不是她的女兒。如果你不想死,最好不要在我的麵前提起她。”
這招很管用。
但是我知道管用的並不是我的威脅,其實他們都怕我,從我十二歲加入殺手組織開始,我殺人的狠厲與絕情,甚至槍法上出神入化的精準令他們心中的恐懼無限擴大。每當我拿起槍總能看見有人的腿在發抖,而那種膽小如鼠的人我根本不屑於顧。他們害怕,我隻在心中覺得他們可笑。
因此很少有人叫我夏星然,他們給我起了代稱叫scorpion蠍子,一個惡毒的代名詞,也是他們恐懼的象征。不過我是欣慰的,至少我徹底同夏顧琳那個女人區別分開,我是一個人人畏懼殺手,而她隻是一個**入骨的婊子。
我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見的是我的母親,我看見她的臉。我的臉跟她有許多相似的地方,嘴唇和眼睛,都充滿著勾人的誘惑。我忽然看見自己舉起了槍,對著她的頭,然後扣動了扳機……
當我又一次睡醒的時候,張管事打電話告訴我爺爺想見我,要我立刻回本家一趟。
我無奈地答應了,估摸著夏老頭找我有什麽要緊的事情。
夏成生是一個精明幹練的傳統老頭,如今上了年紀,頭發黑中夾白,看上去更加威嚴。我長到二十歲見過各種各樣的人,對付人總有一套有用的辦法,可唯獨看不透夏成生的內心。他很可怕,至少我在他麵前很少能抬起頭,他說什麽都有道理,做什麽都比我強。他是我的爺爺,整個夏家最頂端的人物,我在他麵前永遠都顯得很卑微。
我開車奔了一個鍾頭到T市的郊外,到達夏氏豪宅已經將近中午。
車才進前院,就聽見安靜的花園裏吵鬧得不行,遠遠望過去,一群人圍著一個奇裝異服的小丫頭轉。我明眼便看出來是那個整天吵來吵去的夏愛愛,一個十四歲的動漫鐵杆粉絲迷,現在正好放暑假,估計她又在琢磨她的動漫COSPLAY大賽。
我隻望了她那邊一會兒,招呼沒打就直接開車進去了。
夏氏家族是一個傳統到不能再傳統的封建家族,即使他們不承認,可我就是這樣認為。
據曆史考究,夏氏的發展史可以追溯到漢代,這個家族是怎麽發展起來的我不清楚,也沒興趣了解過。總之,光是族譜名單就能出一本書。不過上了晚清之後,人丁似乎凋落了不少,到了現在一輩幾乎沒幾個人。
夏家還分本家與分家,本家是擁有血緣親族組成的一派,分家是夏氏為了培養有才能的後人而凝聚起來的一派。其中的混亂不好說,我不是在夏家長大的,對這種豪門世族的恩怨鬥爭沒什麽興趣,我始終過著我自己的生活,隻要別人不要來幹涉我,我也懶得參與進其中。
把車停穩後,我便進了房子。
夏家的豪宅很大,至少比我的那套大了一倍不止,像座城堡,可卻又不是。用夏愛愛的話說就是座鬼屋。屋子大又不住多少個人,平常除了夏愛愛與她哥哥夏孤常住在這裏之外,家族的其他幾個都在外地,有些甚至在國外,而這大屋卻像是供給一堆保姆與保鏢住的。
我直接上了三樓,爺爺的書房在盡頭,裏麵可以說是絕對的安靜。
我推開門,老頭子就在裏麵看文件。我一般都不跟他客氣,喊了一聲爺爺就不客氣地坐到他對麵的椅子上,我的樣子一定像見老客戶一樣囂張,因為我看見他皺起了眉頭。
夏成生喜歡有禮數的人,分家那些想巴結他的人總是對他客客氣氣彬彬有禮。不過我從來不喜歡這一套,尊敬一個人是打從心裏的敬畏,根本沒必要假惺惺地做作,所以我一直很看不慣分家的一行人。
即使他皺眉也不能改變我的言行舉止,我對他笑:“老頭找我幹嘛?”
夏成生道:“沒事就不能見見我的孫女嗎?”他說得麵無表情,眼裏是我討厭的那種波瀾不驚。人的一生活到了遇事平平常常的心態,也算是人精了。這個老頭子活了六十幾年,白發沒花白,身體也好得跟個健碩的大叔似的。聽說他年輕時當過兵,出生入死子彈刀槍的,如今夏氏集團的大小企業都由他一個人撐著,說他人精是恭維這個老頭了。
我還笑,笑得意味深長,不過沒有說話,他反到先開口繼續說:“聽說你去了甘肅,還在那裏待了兩個月,去做什麽了?”
我聽他的語氣怎麽像是在質問?
“沒事走走,中國的大好風光我都沒見過多少,去次甘肅有什麽好奇怪的?”
老頭子從文件中抬頭望了我一眼,那神情比我的還意味深長。我最煩就是別人對我來這一套,有話不能直接說清楚,非要在那裏裝深沉,暗示來暗示去,讓人猜測不透。
不過夏成生直接把話題給轉移了:“有你父親的消息麽?”
提到父親,我臉色一變,他這個人同樣是我的禁忌,我恨他比恨夏顧琳還深。
他是一個中德混血的男人,長得異常的好看。雖然我不知道他怎麽勾引到夏顧琳的,但是當我長大懂事後就十分清楚他不愛夏顧琳,他愛的是夏氏家族自古留傳下來的古老寶藏。所以,我並不清楚當我出生之後是夏顧琳拋棄他,還是他拋棄了夏顧琳。總之我恨他們兩個,恨不得用槍打爆他們的頭。而那個男人我最恨,我恨他把我變成了今天這個樣子,如果沒有他,我的雙手一定不會沾滿鮮血,我一定可以像普通女孩子一樣快樂長大。
“爺爺你若想知道他在哪裏又何必多此一舉地來問我?”我挺不高興地說。
我不知道夏成生在試探我什麽,夏氏集團表麵是個響當當的國際財閥,而在暗中可是黑道上數一數二的派頭行家,單是殺手的團隊就不下百人,另外還有密探、臥底、黑幫的人數也很多,即便是在嫡親中年齡最小的夏愛愛也是從小經過特殊的訓練長大。夏成生的情報網比我的要廣闊許多,我不知道他來詢問我是什麽意思。
老頭子聽出了我口氣中的火藥味,便不再問下去,歎了口氣隨即又轉移到另一個話題上:“你先看看。”他遞給我一份資料,上麵是一個人極為詳細的資料,包括平時起居中的大小事情都被偵探調查得清清楚楚。
“夏單?”
忽然眼睛晃到幾個字眼上:“光天集團?”
我露出了一個笑容,覺得事情有些有趣起來:“爺爺想做什麽?”
“要你做件事。”
我笑得更深了:“你手下的人那麽多,叫他們做不行嗎?”
他道:“沒有比你更合適的人。你去接近夏單,把他調查清楚。”
我問:“如今他的資料不都擺在這兒嗎?”
他道:“你不懂,夏單這個人很神秘,他五年前出現,在光天裏很得重用。雖然現在隻是光天靡下企業的一個小總經理,但是他能力不僅限於此。有些事情偵探是調查不到的,你接近他,想辦法弄清楚他到底是誰。”
我忽然沉默,靠著椅子靜靜地望著夏成生。有時候我真不懂他,在這個老人的眼裏我到底屬於什麽呢?他的孫女嗎?但是誰會把自己的孫女往危險的刀鋒中推呢?我知道,即使是夏愛愛,從小在他身邊長大的夏愛愛,如果他需要,他也把她往刀槍上放。
我的父親如此,我的爺爺如此。
我到底在他們的眼裏是什麽,能夠利用的工具?
“一千萬。”有些東西我總想不清楚,既然想不清楚那隻能用錢來說話了。任何一個找我委托的人都必須付錢,即便是親人也不能破壞了我的規矩。
“可以。”夏老頭在錢的方麵也很大方。
事情說完,我起身就走。夏成生在後麵挽留:“留下來吃頓飯吧。”
“不了,沒什麽胃口。”我冷冷地丟下一句話,然後開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