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最近形勢緊張,路理臣擔心這個時候城南若出亂子,前麵的所做的努力就都白費了。便將大本營移到了城南郊區那間玻璃頂的別墅裏,別墅說大不大,說小也夠住他們幾個人了。

路理臣,宋銘,再算上殷弛,阮儲和一些在這項工作裏舉重若輕的幾個人,大概是十幾二十號人物都擠在這棟別墅裏,原本像個小城堡一樣安逸的休養生息的地方,硬是搞的和軍事基地有的一拚。隻是這地方唯一的好處就是隱蔽,不招眼。

那個浪漫小階梯上的大床也被拆了,改成了路理臣的小辦公處,便於他冷靜的思考。不過,路理臣不是一個喜歡長時間思考的人,於是便很大方的將這個好地方留給了這裏除路理臣和殷弛外,最說的上話的人,大叔阮儲。

路理臣則在迷宮一樣的二樓搗毀了三堵牆,收拾成了一個寬敞而明亮的臥室,並且很符合他風格的置辦了一張極大的床,占了半間屋子。每天都能看著星辰睡去,迎著陽光醒來。

自然能一同享受這待遇的還有他的小情人宋銘。雖然他對於這些很有種扶額的衝動,但是在睡了兩天後,卻不可自拔的喜歡上了這樣童話般的感覺,一如當初不可自拔的陷入路理臣的溫柔。

落地窗麵朝南方,一眼看去,便是四季如春的小樹林,而後便是遠山。因為外牆的弧形構造,清晨的朝霞與黃昏的夕陽皆能盡收眼底,美不勝收。

宋銘穿著奶白色的家居服,坐在落地窗前,看著剛剛升起的太陽,莫名的有一絲惆悵。他回憶起當初每每和傅成溪相偎在落地窗前,看到的總是一望無盡的高樓與夜晚不滅的燈火。永遠沒有星星,也沒有湛藍的夜空。隻有如血的夕陽被林立的高樓切割的一塊一塊,溢出的絢爛卻能刺得人流淚。

現在,傅成溪若是獨自一人坐在落地窗前,是否還會靜靜的看那夕陽落下,然後燈火齊明?

“在想什麽?”路理臣爬過來,從他身後將他環住。眼皮又不受控製的打起架來,這些天實在太忙,連續兩天他也就剛剛才眯了兩小時。可能是事情還沒有了結,常常都睡不安穩。

宋銘回頭便看見路理臣趴在他肩頭上俊臉,長長的睫毛動了兩下,又沉寂下去。他伸手摸了摸他因疲憊而黑青的眼眶,已經有點往裏凹。怎麽會這麽累呢?究竟是什麽事,為什麽不肯告訴他?

會是和傅成溪有關嗎?是的,一定是和成溪有關,所以他才不告訴他,可是他鬥不過傅成溪的,他太了解那個人,從在學校開始,就不允許自己輸給任何人。而且,他想要的,除了路理臣沒有到手,再沒有其他。

“得不到就摧毀,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他好像是這麽說過,當時的表情淩厲而冷漠。

忽然,他緊張起來,他知道那人說到做到,得不到就摧毀,他會摧毀路理臣,怎麽辦?他開始不安的顫抖起來,肩膀上的人卻睡得深沉,隻是不滿的摟住了他的脖子,模糊的囈語。

在那一瞬間,宋銘忽然冷靜下來。不會的,路理臣不會輸,傅成溪也不會輸,路理臣是不會讓自己與傅成溪起正麵衝突的。隻要沒有對上麵,一切就都還有轉圜的餘地。

想通後,宋銘便轉過身,將路理臣擁在懷裏和他一起倒在床上,看著路理臣在自己懷裏沉沉的睡去,看著他安逸的臉龐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柔和而美好,久違的幸福感便緩緩的集聚集了全身,宋銘微笑著閉上眼。

在城南幾乎隻手遮天的顧廷方並沒有因為林牧的事情而有所收斂,不過,可能是因為受到老爸顧廷方的教訓,也沒再變本加厲。他也有在好好的擴展他在城南的勢力。

城南一處豪宅,顧廷方坐在昏沉的房間裏。聽著手下的人跟他匯報城南各家的動向,顧從之提醒過他,最近還是收斂的好。他便坐鎮家中,也不親自出去打野味了,隻是在家裏坐享其成,雖然少了很多樂趣,但是,老頭子的話是不能不聽的。

“顧少,手下兄弟還打聽到,那個神秘的收割者也已經開始將觸手伸向城南地區。不僅收下大片路家的黑企,連名家也有絕大部分被收走,甚至有人到過顧家來打聽過。”來匯報的是一個不算年輕,但頗為俊美的男人,叫周尋,在顧廷方手下也呆過將近一年的光景。

至於為什麽顧廷方這個無肉不歡的主兒,還沒有動他,原因有二,一是因為這家夥身手了得,頗具才能,秉著識英雄敬英雄的偉大理念,顧廷方硬是垂涎了整整一年,都沒動他。二來,聽說這家夥是個頗有經曆的,一般這種淺灘蛟龍都是狠起來不要命的主兒。別說強他,就是有那意思,也是不好收場的。

隻是這樣一來,顧廷方就愈加的心癢難耐,有時竟然光想著他就能勃、起。美色在前,卻不能動!實在是有點為難了這位向來橫行無忌的紈絝大少。

“這麽說,那個神秘收割者頗有能耐啊!”顧廷方假裝若有所思的摸著下巴,眼睛卻在周尋兩條筆直修長的腿間來回梭巡,眸色愈見深沉。

周尋見這個無良大少又開始他無休止的意淫,暗自冷笑。麵上卻裝作不知,很正經的回答道:“的確是很有些背景的樣子,顧少要注意些。顧少若是沒有什麽其他的事,周尋就先出去了。”

“呃,等等!”顧廷方見他說要走,趕忙叫住他,卻不知道該說什麽理由將他留下,又對他顧忌不敢強留,隻得無奈的說,“你,好好辦事,本少不會虧待你的。”

“是,周尋謹記顧少栽培。”周尋說完便恭謹的退出了房間。一出房門,臉上的恭謹便立刻化成不屑與厭惡。他環顧四周,安靜的庭院悄然無聲,一年的準備終於開始派上用場。他正了正容,深吸一口氣,便抬腳向外走去。

顧廷方看著周尋背影消失的地方愣了半天,才被身體的燥熱撩醒。他重重的敲了兩下手邊的銀鈴,粗重的呼吸愈見急促。不久,便有小弟帶著人來,那少年見顧廷方的雙眼發紅,已經完全沉浸在情、欲裏。微一猶豫,便被那人大力的一推,跌跪在了顧廷方的腳邊。

有力的大手握住少年纖細的頸脖,片刻卻顫抖著手鬆開。顧廷方厭煩的揮了揮手,房間頓時就隻剩下了他們二人。

“我很可怕嗎?”顧廷方奄奄的坐在沙發上,腐蝕著跌坐在地,正瑟瑟發抖的少年。不過疑問剛出口,他便暗罵自己怎麽問出這麽愚蠢的問題。

少年縮在一側,偷偷瞥了一眼顧廷方,見對方臉色不善,立馬驚慌的的搖頭,“不,不是的。我,我隻是,隻是.......”

“隻是什麽?”顧廷方看著他抖個不停,還在那裏一個勁兒搜腸刮肚的找借口。不由好笑的拎起那少年的衣領,湊近他桀桀怪笑:“別想了,我告訴你吧。隻是你現在在我手上,不敢說是,對嗎?”

那少年剛搖頭,便被顧廷方狠狠的瞪了一眼。隻得恐懼的垂下頭,不敢言語。

顧廷方咬上少年的唇,撬開貝齒,在他口腔肆意侵略一番後,不高興的咂咂嘴,“真沒意思,我們來點有趣的吧。”

少年臉色一變,卻在身體做出反應前,被粗暴的拖進了內室。片刻,隱忍的哭號從內室傳出,守在門外的人對視,皆笑的猥褻而放肆。

從顧廷方暫住的宅子出來,周尋便在高樓間巷子裏七彎八繞了好幾個圈。確定沒人跟蹤後,才拍拍衣服走進了一棟不是很起眼的高樓。雖然以他現在的小人物身份會被跟蹤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小心為上。要是哪天顧廷方發神經派人跟蹤,事情就大條了。

電梯在十樓停下,周尋站在電梯的最裏麵,看著站在他前麵的兩人,有些頭痛的抿了抿唇。人家甜甜蜜蜜的kiss,不好就這樣光明正大的擠過去吧?這不是找抽嗎?

他看著電梯門已經在自動閉合,猶豫要不要待會再下。然後就在電梯門開快合上,而他也做好等會下的準備時。一隻腳將電梯門抵開,很牛叉的將那一對纏綿到不行的戀人給硬生生擠開。他走到滿頭黑線的周尋身前,推了一下他的的腦袋。“傻了吧?到了不下?”然後瞥了電梯內石化中的兩人,很瀟灑的又走出了電梯。

周尋無奈,隻好跟著出去。這樣的狀況也不是少見了,這家夥,還真是一點禮貌也沒。太野蠻!

一邊腹誹,一邊熟練地往走廊的一頭走去。這裏便是他每月一次匯報情報的地方,隻是在這個敏感的時期,一個月的節奏似乎是已經供應不了上麵那位的需要。現在他幾乎每隔一天就會來這個地方一趟,然而,他並不擔心被發現。到了這個時候,他已經隨時可以選擇功成身退。顧廷方的周圍已經插了太多釘子,而他需要知道的,也早就掘盡。

“那種人,直接喝開就是。何必傻愣愣的縮在一邊不動彈?一副慫樣!”方才的那人見周尋已經走來,便一臉不快的教訓起來。

“我這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以禮為先好嗎?”誰像你那麽野蠻?周尋小聲的反駁,暗自嘀咕起來。

“禮個屁!”那人還想再說,卻被周尋攔下。“行了,哥!小事情!還是先說正事要緊,我時間不多。”

你也知道時間不多?那人腹誹,卻不再逞口舌之快,一臉正經的聽周尋慢慢說來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