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會麵寶兒
“要不然我們先走?”邵東征求寶兒的意見,“我那邊還有點事情要處理。”
何寶兒搖了搖頭,道:“你先去吧,我還要與蘇淩說點事情。”
目送著邵東走了,我笑道:“昨天的事……”她製止了我接著說下去,輕聲道:“不是什麽大事,大炮哥的工錢我們照算。陸凱和我電話裏說了這件事,確實是他說話不過腦子,犯了忌諱。”
說完她看了我一眼,道:“你怎麽會帶著未婚夫去和嶽誌恒吃飯?”
她腦子轉的很快,疑惑的神情畢露無遺。
“都是前塵舊事了,我隻不過是個擋箭牌。”我歎了口氣,莫鋥羽不開眼,找了個北方道上的人,日後怕是沒那麽好打發,也怪我當時因為在家形勢緊迫就疏忽大意,竟然沒有想著多搜集點情報再做決定,事情已然如此,隻能照著最初的計劃走下去了。
“嶽老三陰沉嗜血,不是個好相與的人。”何寶兒歎了口氣。我知道她是在擔心有什麽不利於我的變故。有友如此,婦複何求?
我點了點頭,鄭重保證道:“我會萬事小心。”
“昨天那樣莽撞的事情,不要再做了。月少是個喜歡挑事的人,昨天可把陸凱氣的夠嗆,不過這兩人一直針尖對麥芒,也沒什麽好說的,都是當頭兒的人了,由得他們去。”
不多時,見那個中年男人就從書房走了出來,齊紹送著出來的,一直送到門口。
齊紹回來的時候,何寶兒喊了聲“阿紹,我和蘇淩去SPA館,有什麽事,電話喊。”
齊紹點了點頭不發一語又回到了書房裏去,我和何寶兒就出了牡丹園往SPA館子裏去,期間她一直冷著臉,我也一直冷著臉,外人看著一副正在談判的僵硬局麵。
泡在溫泉裏,何寶兒道:“昨天喝的又多了,早上起來渾身上下哪兒都疼。”我看著她**出的雪白肌膚上點點青紫痕跡,嘿嘿笑道:“要注意節欲啊!”
“節你個大頭鬼!”何寶兒呸了我一口,笑道:“你看女人的這種眼神,可別讓別人看到了啊,比中年猥瑣男還要淫]蕩,直勾勾的……哎呦我怎麽認識了你這種禍害。”
我笑著坐在池子裏並不接話,寶兒仿佛意識到了自己說的話不妥,問道:“若初姐出事後,就再也沒有找過?”
我點了點頭,道:“事情太多,你也知道爛攤子有多大。我目前真的沒有這個心思。”
“所以哪,我一直都說,女人比男人忠誠。你見過幾個死了老婆終身不找女人的?”何寶兒如花的年華,卻發出如此蒼涼的感慨,“這條路上走,見過的陰暗太多,都說這是一碗青春飯,可是誰都知道若是這碗青春飯沒有撈到個大鍋,以後連飯碗都捧不住。”
我認真地練習了下眼神,問道:“真的比中年猥瑣大叔還要淫]蕩嗎?”
何寶兒朝我潑了一把水,不回答了。兩個人放鬆了身體泡在池水裏,如今立場不同,很多事情也不能和寶兒說了,怕給雙方帶來麻煩,想來她也是如此思慮,沒有以前說得坦誠,但是還是討論著一些事情。
正說著那部星光投資的電視劇邊角八卦,獨立溫泉池套間的門開了。
我皺著眉頭不悅,不是說了這個房間不接待客人了,SPA館是怎麽辦事的?何寶兒剛要發話,我們卻見到裹著浴巾走過來的那人是陸清。
“陸總……”“陸總”何寶兒和我因為赤**坐在池子裏,所以也並未起身,隻是一同齊齊喊了一聲。
她笑道:“想過來做個護理,聽館長說你們兩個小家夥在這邊逍遙。一個人泡澡怪無聊的……就過來和你們說說話。”
陸清在龍騰地位顯赫,內部說話相當有分量。
我和何寶兒哪裏敢怠慢於她,兩個人裹著浴巾站起來,小心侍候著。
陸清年輕的時候是個大美人,不然也不會遺傳給月少這麽俊逸的長相,可是年紀永遠是美女的天敵,她的身材不似之前窈窕,臉上也有了細細的皺紋一笑尤其明顯。
老爺子一直不常出來走動,她也沒有像之前侍奉在老爺子左右,所以現在漸漸說話的分量沒有以前重了。這次老爺子又直接安插了齊紹進費界,恐怕日後費界陸清一人獨掌的情況就不太可能了。
而且據這幾次的事情來看,月少和她之間也有隔閡,似乎現在她要見老爺子一麵都不容易,主動過來,恐怕不是就為了說說話泡澡這樣簡單。
我心下有了思量,回答陸清問題的時候更加滴水不漏,她嚐試了幾次都沒有從我的嘴裏套出月少目前的實情,裝傻賣乖就更是何寶兒最擅長的。陸清大概也沒有想到,她常年在自己地界做事隨心所欲慣了,哪裏知道現在其他界現在這麽不好說話。
陸清不由幽幽歎了口氣,“龍騰以後終究是年輕人當家做主,我們這些老一輩,在後麵掌掌方向就行了。”說了半天的閑話,她耐心也有限,單刀直入地問寶兒,“前幾天,阿東委婉和我提了要和你們合作的事,寶兒,你們那邊意思如何呢?”
何寶兒笑咪咪道:“我們不是一直合作愉快的嗎?”
陸清道:“果然是陸凱調教出來的,一點口風都露不出來。就別和我藏著掖著了,阿東已經都告訴我了。”
何寶兒道:“那就聽上麵的意思做事,你也知道我一直都聽陸總的吩咐。”
談話眼看著就僵了,我出來打馬虎眼,道:“陸總和寶兒說話這雲裏霧裏的,敢情把我當外人。”
兩人哈哈一笑,方才的事撇開不談,開始聊泡澡的好處,女人談事情,思維轉換快,總是容易分神。
陸清可能覺得有些事情還未定,從何寶兒嘴裏也問不出準信,不再繼續追問。
在SPA館敷了麵膜睡醒已經是中午時分,我和何寶兒一起出來準備去吃點東西,走到半路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我立刻打了個電話,吩咐下一碗海帶排骨湯底的細麵。
寶兒奇道:“什麽人還要你來叮囑著做東西吃?”
我無奈攤了攤手道:“還能有誰,月少的小情況。”
她笑,月少一向自命風流,身邊女人小姐不斷,走馬觀燈似的換,一時也沒想起來杜琳琳還是從她那兒撬走的人,更沒有想到現在冒充杜琳琳在月少房間裏的還是陸凱一直要找的陳楓。
何寶兒吃飯的時候才和我說道:“我們馬上會和邵東那邊有更大的項目一塊做,月少知道後恐怕又要找麻煩。”她撓了撓頭發,如同一隻被惹惱的小貓在齜牙,“你不知道他有多……磨人……”何寶兒咬牙切齒,“偏偏陸凱還就喜歡和他耗著,凡事都要惹他一惹。”
這哪裏是說自家老板,跟抱怨不聽話的孩子似的。
我抿嘴笑,道:“反正我們兩家是沒有合作的可能,上邊不對頭,我們自然也不能太要好。”
何寶兒道:“那是,人人都覺得利益立場麵前,理所應當地疏遠,隻怕不管說什麽做什麽,在其他人眼裏,咱們都是麵和心不合。”
她低聲道:“蘇淩,我凡事也就信你一個,你……你別讓我失望。”
傻瓜何寶兒,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若初最親的小妹妹,我怎麽會讓你失望。我笑了笑,隻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神色。
年初例會就快接近尾聲,其他各界都在老爺子的悉心安排下,有了新一年的整體規劃表,隻有娼界和業界還沒有談話,但是看邵東和何寶兒的親密關係,恐怕所有的人也猜到了接下來的變動。
月少以界外的特殊身份,接下了龍騰集團年後最大的項目,從盧城到洛城的高速公路修建的政府工程,南北兩邊各以為首的家族首次和龍騰進行了合作,這是一次投石問路,也是老爺子定下的讓龍騰勻速發展的一條明路。
月少依然是懶散的作風,做事情上卻明顯開始用心,梅悠之前對我苦口婆心的教學終於在項目中發揮了巨大的作用。
敏銳而心細如發,做事情滴水不漏,在項目推進的對外溝通上態度強硬手段委婉,一時我竟成了龍騰集團的第二個紅人。
月少對外是一副懶散不上心的樣子,對內我知道他神經有多麽緊張。陳楓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來,更換藏匿地點也越發的頻繁,陳楓開始有了妊娠反應,吐得臉色慘白虛弱的風一吹就倒,日日以淚洗麵。
在一日我安撫無效後,直接殺進了月少的辦公室。
“要麽你就自己去哄哄,要麽就幹脆一屍兩命來個痛快,我實在是不忍心過去看了。”我一屁股坐在新裝修過的豪華辦公室柔軟皮沙發上,點了一支煙,發牢騷道。
月少從電腦前抬起頭,我還聽到了打槍的聲音,這家夥在玩遊戲,“我去就有用了?她就不吐了?孩子又不是我的,我戴了綠帽子還要去哄別人的女人,這種事情你以為我會做嗎?”
我氣結:“不管孩子是誰的!現在你不去,別人都沒轍。”
大抵是我這段時間的表現讓月少非常滿意,他已經將我引為心腹,月少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說道:“也是時候了,告訴陸凱,隻要月闌珊給我,我就將人和孩子一塊雙手奉上。不然我絕對不會放手,讓她稱心如意。”他說的輕描淡寫。
月闌珊是一間舞廳,是龍騰集團娼界起家之初就有的場子,在葉城時光已經非常久遠了。現在地段偏僻,設施老舊,也不作什麽大局,一些不能在場子上混的老人喜歡在月闌珊守著唱唱歌,跳跳舞,是不掙錢且有些賠錢的一個場子。
一時半會琢磨不透月少在想什麽,但是他這樣篤定的樣子,我隻能去將這個信息丟給何寶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