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尋找曾經（四）
玄殤千夜和天水騎著馬，並排走在山路上，周圍的綠樹襯得他們很像是森林深處來的精靈一樣。
“天水。”
“在。”
“你還記得武家灣嗎？”
輕輕的話語，卻像是萬斤重的鐵石一樣砸在他的心上。
武家灣？
這三個字他一直都不敢想，因為......這是他一生的噩夢。
而現在，塵封在心裏最深處的記憶就那麽生生的被人狠狠地撕裂而開，痛苦難耐的臉色瞬間滿布他的麵龐。
玄殤千夜看著他那瞬間變差的臉色，有點不太了解，曾經的武家灣，那可是他們最初相遇的地方，難道是記不起來了？
希望，不是這個原因。
而他，也是看出一點東西來了。
這樣的痛苦，這樣的悲愴。
難道是和他走了之後的事情有關？
他離開那裏之後，就再也沒有聽說過那裏的事情。
幾年後，就算是再派人去調查，結果都是沒有這個地方，沒有人知道。
對，就是這樣，沒有人聽說過。
仿佛就是人間蒸發了一樣，但是他不相信。
他，又回到了那個地方，他想確認一下，是不是真的像他們所說的那樣，但是當他來到那塊土地的時候。
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這哪裏像是住過人的？
如果不是他記得周圍的地形，肯定是不會知道，這就是幾年前的武家灣。
綠樹成蔭，芳草微晃，清風拂麵。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天水聽見武家灣這三個字之後的表情，讓他知道了......那之後的事情，絕對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解釋的清楚的。
他，柔聲道：“可以和我說說嗎？”
、......
沉默。
天水終於知道了，為什麽總是覺得這條路是那麽的熟悉，原來是通往原先武家灣的路。
額前的黑發垂下，他，的眼睛就處在一片陰影之下。
他輕輕拉了一下韁繩，停下馬，冷聲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玄殤千夜看著他那不尋常的表情，很是吃驚。
天水也會這樣？
他想著也是輕輕的拉了拉韁繩，道：“怎麽了？是有什麽不可以說的嗎？我可是有十多年沒有回去了，現在想回去看看......”
天水驚訝的抬頭，直直的看著他，道：“你以前是武家灣的人？”
“是。怎麽了？”
“那......那麽......你！你為什麽！！你......”
看著天水暴怒的樣子，難道自己是做了什麽人神共憤的事情嗎？
沒有啊。
“我？怎麽了？”
天水收一收自己的心情，把頭扭到一邊，不再言語，手中的動作卻是一點都不停，撤了韁繩，調轉方向，直接策馬而去。
玄殤千夜看著天水離開的背影，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難道自己當初，就不應該離開？
還有就是，他最關心的餓問題，天水有認出自己嗎？
好像還沒有。
人，消失在馬上。
天水策馬奔騰，淚水卻是不斷的向後飄去，突然！
他被一個人撲下馬，直接摔到了地上。
玄殤千夜雙手狠狠的固定住他，惡狠狠道：“有什麽事情那就說清楚！你這個樣子誰知道你在想什麽？！”
但是......
他剛剛吼完就後悔了，看著淚流不止的人兒，心疼了嗎？
是的，他心疼了，真的心疼了。
“水......”
天水轉過頭，看著他，道：“當年，你要是可以回來的話，那麽武家灣就不會是現在這樣，就連讓世人知道的權利都是已經失去！！”
玄殤千夜何嚐不知道，但是當時的自己，還沒有那個能力，他隻能苦澀道：“這一點我知道，但是，你還真的以為我從小就是教主嗎？我也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
“當時，我一當上教主就開始讓人尋找武家灣，但是尋回來的消息卻是沒有這個地方，然後我就回去了一趟，但是......我失望了。”
“你知道嗎？在那裏，有我的一個愛人，很愛的人，我當時還以為他已經死了，所以心灰意冷的就當這個冷血無情的教主，讓世人都懼怕與我。”
天水不敢置信的看著他，道：“真的嗎？你有......愛的人？”
不由得，心痛。
既然已經有愛的人了，那麽為什麽還要再來招惹他？
玄殤千夜俯下身，在他的耳邊輕輕呢喃道：“你不記得了嗎？我的事......”
“什麽？”
“我就是那個人......”
天水努力的回想著，自己在武家灣所認識的每一個人，最後沒有被他搜出一個相似的身影。
“誰？”
他，微微皺眉，道：“我就是......夜月。”
天水難以置信！！
“你......居然是......夜月？！”
在他的腦海之中，很難把這兩個身影重合，因為，那個時候......
在他看來，夜月矮小，膽小，總是被人欺負，而且連還手都不會，隻知道挨打，要不是自己總是幫他，天知道他能不能活著撐到離開武家灣。
雖然不是很相信，但是......
他那認真的眼神在告訴他，這就是事實。
“真的嗎？”
“是的。”
天水那不敢相信的目光稍稍緩和，道：“那麽……”玄殤千夜嘴角一勾，邪笑道：“我有一個愛的人，就是……那個一直在幫助我的人，你知道是誰嗎？”天水細細地想了想，好像除了自己就沒有人幫他了吧？
難不成……
不可能！
他，極力的否定了自己的這種想法，這麽怎麽可能？
他……
自己以前雖然有幫助過他，但是那種東西算什麽？一定是另外一個幫助了他很久的人。玄殤千夜看著那因驚訝而睜大的雙眼，隨後卻又是漸漸黯淡。
他，眉角略揚，心裏不由得想道：“水，你到底在想什麽？算了，反正….…我隻要讓他知道就可以了。”
想著，便是俯身而下，口中哈出來的熱氣就這麽直接噴在他的側頸，這讓天水一陣的顫抖。“我心裏愛的那個人就是……你！水……”
天水有心理準備嗎？
有！
但是……當這句話真的說出來的時候，他卻又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就是那麽呆呆地看著他。
與此同時，天水也是全身心地都放鬆下來，臉色也不再那麽悲愴，身體也不再那麽僵硬。“你……騙人……”
嘴上雖然是這樣的說，但是眼中已盈眶的淚水卻是徹底的出賣了他。玄殤千夜微微低下頭，吻了吻他的眼角，柔聲道：“怎麽會呢……”“那……你要怎麽說？”
“自從看見了你之後，我就真真切切地感覺到那個人就是你，以前總是幫助我的你……”“所以我的才會讓他們當著你的麵做那種事情……”
驚！！
天水詫異道：“難道你是故意讓他們做給我看的？”
玄殤千夜恍然一笑，道：“那你說還會有誰？除了你之外......”
“這......”
“你應該知道，除了你之外的人，我都讓他們做過那種事了吧？”
“恩......”
這一點，天水不否認。
“那你想想看，我為什麽會這樣做？”
“這......”
他嘴角一勾，道：“這一點你就不知道了？”
“那你說！”他的心裏隱隱是猜到一點的，但是就是不敢確定罷了。
“既然你想聽我親口說，那麽我就親口告訴你好了，那就是因為我不想讓你碰其他的人，也不想讓你被其他的人碰，哪怕是那麽一下，你知道了？”
天水躺在那裏，什麽反應都沒有，道：“你先起來再說。”
玄殤千夜一愣，道：“你這是什麽反應？！”
天水看著他的眼睛，鄭重道：“請問，我現在還是以您的下屬來自稱嗎？”
恩？
“當然不用。”
“那麽我現在在您的麵前時什麽樣的身份？”
玄殤千夜有點不知所以然，道：“當然是和在武家灣一樣的身份。”
天水笑了，他要的就是這個答案！
看到他的笑容，玄殤千夜感覺自己好像是被騙了，但是，有說不出哪裏又不對勁。
“怎麽了？難道你不滿意？這樣的關係？”
天水搖搖頭，道：“不，我當然是很滿意的，隻不過有一點想不通的。”
“什麽？”
娃娃臉桑那一抹奇異的笑容，讓他看著有點心驚，雖然武功是比他要強出好幾倍。
“水......”
天水毫無顧忌的看著他，道：“難道，你就是在這樣對待自己的恩人的嗎？不要忘了，在武家灣，我可是不止一次救了你的小命，現在......再一次遇見了我，是不是要好好的報答一下？”
“親愛的夜月？！”
玄殤千夜呆在原地，他終於是知道了。那股不對勁的感覺是來自哪裏，原來是賣著這樣的藥啊。
他，邪笑道：“那麽......我就好好的報答你？”
“哼？你要如何報答？”
“我要如何報答？這個......”
“那就讓你繼續當我的屬下，一直都呆在我的身邊？”
他，沒有想到，天水會答應的這麽快。
“好啊！那也就是說......我隻是你的屬下而已，你！！絕對不可以碰我！！”
啊？！！
不是吧？
又被騙了？
玄殤千夜在之後的時間裏果然都不能碰他，直到蕭殘月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