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黑羽針暗襲

天亮了,濃霧漸漸的散去了,萬俟錦繡在院子裏捧著蓮花燈站了一夜。

如果不是因為手中的蓮花燈是實實在在的存在的,萬俟錦繡真的覺得銀天的出現隻不過是自己一時的臆想。

但是銀天確確實實出現了,而且還說了一番讓人犯糊,怎麽也想不通頭的話,神神秘秘的,卻又好像是沒有騙自己。他說自己是妖,他說她能否回去還要看造化。

蓮花燈早就已經滅了,萬俟錦繡將燈盞放在一旁的窗台上,花弄弦從屋裏走出來,後麵跟著還在打哈欠打個不聽的花弄影。

“你沒睡?”花弄弦看見萬俟錦繡的時候皺了皺眉。

“睡不著。”萬俟錦繡也不否認,轉身進了的屋子,收拾了一下東西,喊醒了睡的四仰八叉的段紅衣,這才轉身出來。

安大爺跟自己的老婆安大娘搬出了一個方桌,收拾了一下,準備了點稀粥,讓幾個人在院子裏吃早點。

萬俟錦繡幾人隨意的吃了一點,走的時候,給了安大爺一些銀兩,安大爺推辭了好一會兒,最後在萬俟錦繡的執意之下,收了銀兩。

走的時候,安大爺還絮絮叨叨的讓萬俟錦繡最好不要去迷霧林,說是那裏真的很危險,找人在外圍找找就好,能找到就找到,找不到那也是造化。

“知道了,多謝大爺指點。”萬俟錦繡朝著安大爺點了點頭,之後便帶著一行人朝著迷霧林走去。

花弄弦跟季無雙兩個人討論出來的路線是沿著計無語進入的路線進去,花弄弦跟季無雙兩人一致認為,計無語既然已經開好路了,他們跟著危險也會減少幾分,總是要跟在計無語的後麵的,就不如沿著他走過的路走。

萬俟錦繡當年盜墓這樣的事情也沒少幹過,所以欣然同意了。

出了迷霧村,走了半個時辰之後,就是在山裏了,山裏很少有人來,所以基本沒有路,路很不好走。照著地上的痕跡,依稀還能看得出來計無語二十來人走過的痕跡,有些雜草被刀劍給劈過,地上還有草木被踐踏的痕跡。

季無雙走在最前頭,後麵是花弄影,接著是段紅衣,萬俟錦繡跟花弄弦走在最後麵。

段紅衣一路走一路低聲的咒罵:“這路真他媽的不好走,老娘……”

萬俟錦繡伸手點了點了段紅衣的肩膀道:“別罵了,再罵下去,沒力氣走路,可沒人願意背你。”

前頭的季無雙回過頭來笑著調侃道:“沒事兒,紅衣姑娘,你要走不動了,我背你!”

“我呸!讓豬背,也不需要你背!”段紅衣呸了一聲,還是跟季無雙有些不對盤。

“紅衣姐,這裏沒豬!”花弄影轉過頭說道,“況且豬身上多臭啊,無雙身上可香了,讓無雙背,總比豬背好!”

“我偏不樂意!”段紅衣冷冷的說道。

萬俟錦繡揉了揉自己的額頭道:“少說兩句,省電力氣,我們就五個人,計無語二十個人等著我們對付呢!”

段紅衣不再說話,其餘的人也沉默了下來。

花弄弦問萬俟錦繡是否累了,要不要歇息,萬俟錦繡道,“沒問題。”

這點苦頭她還是吃得的,不過是一夜沒睡而已,雖然今生的身體素質不算很好,但是她的心裏素質還是極強的,意誌還是前生的意誌,想做唐紅夜的時候幾天幾夜不睡覺在墳墓裏跟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作鬥爭的例子,不勝枚舉,不過是在山林中行走,與她而言本不算什麽。

花弄弦一邊走著,一邊跟萬俟錦繡說著話,偶爾會說起萬俟錦繡於他而言是一個很神秘的人,不知道萬俟錦繡那一身輕功到底是跟誰學的,不知道萬俟錦繡作為一個大家閨秀,為何好似對野外森林異常的熟悉,不知道為何萬俟錦繡行事總是世故,老辣。

萬俟錦繡隻是笑著說道:“因為我是萬俟錦繡。花弄弦佩服的那個萬俟錦繡。”

花弄弦知道萬俟錦繡不願多說,說了一陣之後,便也不問了。

段紅衣還是一路叫苦連天,在萃錦樓的日子也將她變的嬌生慣養了,手指頭被邊上的雜草劃破了就哇哇的叫了半天。

萬俟錦繡知道段紅衣是裝的,一邊給段紅衣手指抹了點藥,一邊道:“裝夠了就歇了啊,你演的不累,我看的也累了。”

“……”段紅衣被當麵揭穿,神色依然自若。

“頂多到時候有多的就多分你一點了。”萬俟錦繡無所謂的說道。

其實錢財乃身外之物,她倒並不是非常的在意,能有一點是一點,太多了也不要,夠花就好,反正她總是有她的本事,養活自己總不是問題的。

段紅衣聽了萬俟錦繡的話,頓時眉飛色舞,剛才還嚷嚷著要休息,這會又急著說要趕路,別讓計無語將東西全給搶了。

萬俟錦繡是苦笑不得,季無雙一直帶著淡淡的笑意,看著段紅衣,似乎對段紅衣很感興趣。

“想打她主意?”萬俟錦繡不動聲色的走在季無雙的身邊問道,她已經看出一點苗頭了。

季無雙倒也不否認,微微的點了點頭。

“她不大待見你。”萬俟錦繡道。

“可知為何?”季無雙看向萬俟錦繡皺著眉頭,滿臉好奇。

“不大清楚,我幫你問問。”萬俟錦繡笑著說道,“你專心點,我們速度比計無語快上很多,越是接近他們就越是危險。”

“嗯。”季無雙老臉一紅點了點頭,收住了一直偷瞄段紅衣的眼。

萬俟錦繡緩緩的落到了後麵,段紅衣問萬俟錦繡跟季無雙說的啥,她總感覺到季無雙在看她。

“沒什麽。”萬俟錦繡道,“你似乎很不喜歡季無雙,有何因由麽?”

“……”段紅衣看了一眼萬俟錦繡,沉吟了一會兒說道,“那人讓你問的?”

“他好奇,不過我自己也想問。”萬俟錦繡一邊撩開邊上一根長長的茅草,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

“負心漢……”段紅衣道,“跟計家有關的沒一個好人!”

“負心漢?”萬俟錦繡一怔,腦袋裏找回了一絲清明,“莫不是,那個人就是計無語?”

轉而萬俟錦繡又否認了自己的話,“不對,計無語不是一個賭鬼……”

“就是計無語!”段紅衣卻道,“對不起,錦繡,我那時候騙了你,那個人是計無語。”

“計無語不可能缺錢……”萬俟錦繡狐疑的說道。

“跟我私奔的時候,他什麽都不敢不顧,我們兩人家徒四壁,賭債也是確有其事,我也被他賣了。不過後來他也回來要給我贖身,是我不願意跟他走。”段紅衣漫不經心的說著,“跟你說的大半都是真的,我隻是隱瞞你他是計無語,也沒有告訴你他來替我贖身的事情。”

萬俟錦繡聽了之後微微的點了點頭,大概明白了,段紅衣的事情,她是一點都沒有想到,那個混蛋居然就是計無語,還當真是冤家路窄了。

萬俟錦繡笑道:“計無語是計無語,季無雙是季無雙,你無需將他們混為一談。季無雙的為人不錯,無雙公子的名號,你也是聽說過的。不是嗎?這下倒也好,你於計無語應該是無情了吧?”

段紅衣道:“恩斷義絕。”

萬俟錦繡道:“那邊好,現在是狹路相逢,有怨抱怨,有仇報仇。計無語欠你的,讓他一次還你!”

段紅衣眼角眉梢也提了起來,臉上如同一朵綻放的牡丹花,略顯張狂。

一路無話,入冬的山林裏,滿地都是腐爛的樹葉,樹梢上零零星星的還有一些葉子,但是多半是枝兒的。也有極少部分的樹還是翠綠的,冬天裏也不落葉。

一陡坡上,萬俟錦繡扶著一棵樹正欲上去的時候,陡然間感覺到耳邊聲風,隻聽見花弄弦喊了一聲小心,萬俟錦繡身子微微一側,整個人如同一隻白色的蝴蝶翩然飛起。

“噗!”一聲悶響,釘子插入木頭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