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女人間的心照不宣
“額，所以，你…”，江淺陌咽了咽苦澀的咖啡，很是艱難地想組織一下語言。說話間還不忘把杯子移到一邊，暗道一句果然還是程亦辰的茶好喝。
鍾箬白了她一眼，氣定神閑地回答了江淺陌未說出口的問題，“恩，那個女人被我趕出c城了，兩年不能回來。至於陳偉麽，陳家要怎麽教訓他，我可管不著。”說完，吹了吹今天剛弄的美甲，還朝江淺陌拋了個媚眼，勾魂一笑。
江淺陌惡寒地搖搖頭，“把你的爪子拿開。話說那個女人也真是不長眼啊，居然敢勾搭你鍾大小姐的男朋友？”
“打住！”鍾箬惡狠狠地說道，“我還要謝謝她呢，不是她我怎麽能甩了陳偉啊。”
江淺陌忙不迭失地點了點頭，表示讚同。其實陳偉那個人，江淺陌也見過，確實不怎麽樣，整個就一紈絝子弟，不求上進。
江淺陌記得當時自己很是嫌棄地問鍾箬，怎麽會找這樣的男朋友時，鍾箬頭一回在她麵前露出了挫敗的神情，說是從小兩家長輩有約。
那時候江淺陌很不厚道地冒出了一句，果然，人間處處充滿著狗血。
“不對！”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江淺陌急忙說道，“你鍾大小姐什麽脾氣我會不知道？你會眼睜睜的看著別人染指你的東西？即使是不喜歡不要的？你…那個女人？！”
“閉嘴！知道就好，給我爛你肚子裏去！”
“也隻有你才幹的出這種事。”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江淺陌撇了撇嘴，卻也沒有反對或是指責。
“江淺陌，別說的我跟十惡不赦似的好吧，咱們呀半斤八兩。”
“是是是，我們那，物以類聚，臭味相投。”
這個時候，餐廳裏的背景音樂又換了一首。
第一次見麵看你不太順眼
誰知道後來關係那麽密切
我們一個像夏天一個像秋天
卻總能把冬天變成了春天
……
靜靜地聽完，這首歌用來描寫她和鍾箬是那麽地貼近。何其有幸，在千千萬萬人中，能遇上這麽個閨密，不必說，便能懂。
“哎，你和程亦辰最近怎麽樣了？”咬了口剛端上來的點心，鍾箬有些口齒不清地問道。
“咳咳…”不知是不小心，還是聽到程亦辰這個名字尷尬了一下，江淺陌喝咖啡居然嗆到了。
直至今日，江淺陌仿佛還能聽到那天程亦辰在她耳旁說的話，那麽蠱惑她的心。
心之所往，夢之所在，歡喜憂愁，與汝同在。
多麽美好的字眼，亦多麽讓她手足無措。
哎，大白天的想什麽呢？摸了摸略微發燙的臉頰，江淺陌含糊其詞地隨便回答了句，就低下頭吃起了鍾箬遞來的點心。
沒過多久，電話響了，隻是掃了一眼，江淺陌繼續吃她的美味。本以為自己不接，電話那頭就會算了，然而江淺陌似乎低估了程亦辰近來的臉皮厚度，電話不依不饒。
“咦，是程亦辰啊。你倒是接呢，你的鈴聲都影響到別人了。”
在鍾箬極度曖昧的眼神中，江淺陌還是不情願地接起了電話。
隨即一聲低笑從電話那端傳來，“唔，江小妞最近是在躲我麽？”
其實江淺陌很想大吼一聲笑什麽笑，笑多少錢一斤啊？！而後她很悲哀地發現，最近在程亦辰麵前，她所修煉的冷靜淡然像被拋到九霄雲外一樣，通通不見了。他總是有那個本事把自己身上的偽裝一層層地卸掉，然後各種許久未見的自己從內心深處跑出來，站在自己麵前。
惡狠狠地掛了電話，對麵的鍾箬繼續不怕死地笑著，那可不是一般地幸災樂禍啊。江淺陌幹脆無視，開始奮鬥她的意大利麵。
“哎，哎”，鍾箬一把抓住對麵的人，狀似無意地問道，“聽說連程老爺子都在逼著沈毅相親？”
雖然被程亦辰那個家夥氣的有些無語，但江淺陌還是保持了該有的警惕性，於是，也是無意地試探，“所以呢？”
“你懂的。”
說完，兩人默契地相視一笑，眼底都閃過一絲了然，心照不宣，不用說出來。
唔，雖說搶別人家的男朋友很不好，可是還不是人家的呢。
公司有事，鍾箬又急匆匆地走了，留下江淺陌無聊地邊看窗外的風景，邊等著可惡的程亦辰來接她。
程亦辰還沒來，倒是先來了位不速之客，林程風的母親，程菲。
“不介意我坐下吧？”程菲笑的很和藹，就像江淺陌和她早己經很熟一樣，事實上她們今天才第二次見麵。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江淺陌自然不好拒絕，“您請便。”
聽到這句，程菲就在江淺陌對麵坐了下了，並叫了一杯藍山。
從江淺陌這個角度看過去，恩，典型的貴婦。嘖嘖，瞧瞧那眼神，多精明多幹練，不愧是林程風的母親。
她向來信奉無事不登三寶殿的說法，再加上現在在程家尷尬的情況，所以，她等著對方先開口。
在江淺陌看向程菲的同時，對麵的人也在打量著江淺陌。
此時餐廳裏人比較少，除了放的音樂，江淺陌也聽不到其他聲音，很安靜，很愜意。如果，她對麵沒有坐人的話就更完美了。
“江小姐，我們第二次見麵了。你好，我是林程風的媽媽。”許久，程菲開了口。
“你好，林夫人，這麽稱呼可以吧？”江淺陌直覺地不想叫她姑媽。不是禮不禮貌的問題，而是她總覺得程菲還是少接觸為好。程菲看她的目光太過複雜，好像在看她，又好像是透過她看向別人。
程菲先是一愣，繼而露出一個無可挑剔的笑容，“當然可以。”
程菲原以為江淺陌會接著講些什麽，可是並沒有。江淺陌隻是自顧自地低下頭，慢慢攪拌她的咖啡。
時間就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中一分一秒的流逝，最終，程菲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江小姐，其實我並不喜歡你。”
聞言，江淺陌挑挑眉，停下手上的動作，“林夫人，我並沒有那種能力讓所有的人都喜歡我。”
沒有理會江淺陌的話，程菲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從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不喜歡你，不管是因為阿風還是舒嵐。先不說你給阿風造成的傷害，我們聊聊舒嵐吧。當年她和阿風在一起的時候，你橫刀奪愛。後來，她和阿辰情濃到深處時，因為你的回來，再次錯失幸福。江小姐，請問這便是你父母從小教你的？”
江淺陌突然覺得可笑至極，程菲有什麽權利來指責自己這麽一番話？還是說從小被程老爺子寵壞了，所以這麽目無一切？連別人的事都要插一手？
毫不掩飾地冷笑了一聲，江淺陌沒有一絲示弱，“林夫人，難道以片麵之詞來定別人的罪就是程老爺子一直以來的教誨？我倒不知道，原來程家的無理取鬧都是遺傳的！”
怎麽，她的婚姻礙著誰了？！每個人都要來插一腳，指責一遍？！是不是非要讓舒嵐成為程太太才滿意？！什麽叫她給林程風造成的傷害？！這是什麽話？！
頓了頓，江淺陌不管對麵人的臉色，接著說道，“還有一件事我也就明說了吧，您說您不喜歡我，真巧，第一次見麵我也不喜歡極了您。”
程菲到底是比江淺陌年紀大，即使被這麽告知，也不顯怒色。端起早已到的藍山，抿了一口，又拿紙巾擦了擦嘴角，“看來關於印象，我們倒達成了一致。”
這個時候，程菲還保持著一貫精致的笑容，“那麽江小姐，從你回來到現在，是不是都沒有人告訴過你舒嵐和阿辰的事呢？”
這一句話，成功地讓江淺陌心裏泛起了波瀾。是的，從她回來後，關於舒嵐和程亦辰，她一直都沒有清楚地知道過。
一開始回來的時候，她自己的事都弄得一團糟，哪有什麽心思去管別人的過去？關於舒嵐，她是真的不想知道。那幾年在外的時候，報紙上那些星星點點的新聞，她又不是沒看過，她不屑知道全部。
可是到了後來，她慢慢變了，偶爾容易患得患失，也曾試著從沈毅那問問清楚，可是一個不清楚就把自己打發了回來，之後便再也問不出什麽。
漸漸地，她都不去想了。可是現在，事情又被提起了，以這種形式，在這種情況下。
江淺陌的心裏不禁打起了鼓，帶著絲絲緊張。原本放在桌下的手不由自主地握成了拳頭，還沒有及時修剪的指甲刺得手心陣陣發疼。
屏住呼吸，江淺陌等著從程菲的口中知道一些，才發現原來等待的過程也能這麽折磨人。
然而程菲隻是看了一眼江淺陌，緊接著魅惑一笑，“看來，我猜的不錯，確實所有知情的人都瞞你瞞的很緊。”
江淺陌，難道你沒有聽說過，薑還是老的辣麽？嗬嗬，不過我還是很期待我們以後的對手戲呢。
想到這，程菲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
原本江淺陌的心就像坐了遊樂場的一飛衝天，被提到了高空，做好了準備等待著降落，可現在，在沒有任何的提醒下，被重重的甩了出去，拋在了地上！這種反差，讓她不舒服到了極點，甚至微微有些喘不過氣。
“怎麽？很失望？為什麽不去問問程亦辰呢？沒有勇氣？”喝下了最後一口咖啡，程菲優雅地起身，翩然離去。
“哦對了，說不定你現在去還能看到你想知道的。”沒走幾步，程菲又轉回了身，不鹹不淡地吐出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