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叫做小雪的女孩
在椅子傾倒的那一刹那，江落雪的心猛的一緊，連心跳似乎都要停止了。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感覺到死亡的氣息，她不敢看地下細碎的景物，拚命的閉上雙眼不去看也不去想，腦海中一片空白。
忽然腦海中閃過剛剛與南宮旭對視的那一瞬間，倏的睜開雙眼，直直的盯向歐陽晨與南宮旭那兩張俊臉。
原來和她綁在一起的不是別人，正是她最討厭的兩個‘UFO’。眸中透出一股悔恨之色：“我真是傻蛋，竟然會被你們兩個利用。要是早點知道我剛剛用命交托用來合作的是你們這兩個人，我打死也不會同意的，早知道會變成現在這副局麵，當初我就應該多罵幾句的。”
南宮旭微微鎖眉，他知道江落雪誤會了什麽，收起了一貫的笑容：“我想你誤會我們了，我不知道你另一隻手還……”
“夠了！收起你那假惺惺樣子，在學校裏我們就是敵人，再加上我剛剛罵你們的話，你們是在報複對吧。”江落雪冷笑。
一旁，手中拿著七彩花樊慕盯著七彩花出神，就好似看到了多年不見的愛人。他終於知道為什麽那個頭腦簡單又大意的人，為什麽能進入才溢集團最嚴密的貨幣場了。原來一切都是靠運氣而已，七彩花與貨幣場是互牽、相連的客體，如果在那片竹林裏七彩花接收到紫外線是很容易進入貨幣場的，這是他為了一個女孩特別設計的。
看著手心上殘損不堪、快要凋謝的七彩花，眼角隱隱有淚光浮現，耳邊回想起小雪曾經對他許下的諾言：“這朵花的種子很罕見，也很難存活，當它開出第二朵花的時候……便是我們再次見麵的時候。”
“小雪……”樊慕抑製住悲傷的情緒外泄，把目光從七彩花上挪開赤裸裸的盯向江落雪。
眸光一怔，三千發絲隨風飄逸，沒想到懸在樓頂的那個人竟然是個女的。不管怎樣這個人栽了他最心愛的花，今天她是死定了，舉起手中的匕首直直的朝向柱子上的繩子：“去死吧！”
終於還是到了這一刻，現在她已經不想再做無謂的掙紮了，原來外人不可以活著走出去，這個傳言是真的。
“爸爸、媽媽、哥哥……”江落雪眼角悄然掉下一顆淚珠。
“晨……”就在這時，南宮旭焦急的呼喚聲傳來。
江落雪把視線移至歐陽晨那邊，眸光一滯，臉上寫滿了震驚與不可思議：“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在樊慕用匕首割向繩子的那一刻，歐陽晨快速的衝過去，一拳撲向樊慕的俊臉。不過這終究隻是緩兵之計，樊慕敏捷的躲過了他的拳頭，並揮動手中的匕首直直的插向歐陽晨的胸膛。
樊慕的伸手不僅敏捷，而且快、狠、準。在電光火石之間，沒有給歐陽晨還手的機會匕首已經深深的插入了他左側離近心髒處五公分的位置。鮮血沿著匕首不停的往外湧，衣服一半已經染成了大紅色，顯得分外刺眼。
其實，在揮拳的那一刹那歐陽晨就做好了中刀的準備，要不是他有這個心理準備，在樊慕揮刀的那一刻把身子稍稍往右偏了點，以樊慕的身手這次刺中的就是他的心髒。
聽到江落雪的問話，歐陽晨慘白的俊顏仍舊絲毫未動：“我不想欠別人的，就算要用命償還。”
“說你是火星來的‘UFO’真的一點也沒說錯，地球上怎麽會有你這種傻蛋，我們隻是一個朋友都稱不上的，沒有半點關係的人。你沒必要為了我這樣做，你真是個笨蛋、笨蛋……”此時此刻，江落雪沒有半點懷疑他們故意不解開她另一隻手的繩子。心裏想的，腦海裏浮現的都是和歐陽晨鬥嘴，做對的畫麵。心裏有一股酸澀的味道，看著他胸膛處不停流淌著的血，她的心竟然還隱隱作痛，脖子上的十字架閃閃的發著微光。
歐陽晨捂著胸口處的傷口，一陣陣的痛意，如潮水般湧來，似乎是要將他全部吞噬掉。眼皮沉得再也沒有力氣張開，身體也失去了重心倒在了地上。
看到這，江落雪再也無法忍受不了，幾乎是費盡全身的力氣嘲南宮旭咆哮著：“快幫我解開繩子！”說罷便用另一隻手去夠另一隻上的繩子。
樊慕看著地上氣息微弱的歐陽晨直直的發呆，五年了，他一直輸給了歐陽晨，現在他就要死了，心底有一股說不出的滋味。
“轟隆隆……”天空中傳來一聲響雷，原本淋淋瀝瀝的絲絲小雨突然化作一股強而有力的暴風雨，正印證了江落雪此時的心情。
在南宮旭的幫助下，很快的繩子便解開了。脫離了束博江落雪快速的朝歐陽晨身旁跑去，由於腳長時間的脫離地麵懸在半空中，身體有一半是軟的。剛走沒幾步，身子便重重的癱倒在地。
雨水無情的撲打在她的身上，臉上。江落雪費力用雙手撐住地麵，想要爬起來，視線內忽然映入一雙黑得發亮的皮鞋。
江落雪抬頭，對上了一雙閃著隱隱淚光的眸子。他的臉上寫滿了震驚與柔情，視線盯著江落雪那張臉便再也挪不開了。
雨水衝刷掉了江落雪臉上的淤泥，清晰地容廓呈現在樊慕眼前，露出一幅好似拾到了遺失多年的寶貝一般的神情。他輕啟紅唇，發出顫抖的聲音：“是你嗎？小雪……”
此時的江落雪根本沒有閑情去管樊慕說了什麽，滿腦子浮現的都是歐陽晨血淋淋的胸口和癱倒在地的那一幕。快速的爬起來，朝前麵跑去。
剛走沒幾步，右臂上傳來一股重力，生生的將她扯入一個陌生的懷抱。
“放開我！”江落雪掙紮著，視線卻一直停留在歐陽晨所在的方向。
樊慕盯著江落雪那張臉出神：“你喜歡他嗎？”
聞言，江落雪緩過神，這才把目光放到樊慕身上，看到這張臉，江落雪強忍住要把他撕碎的心情，怒視道：“我喜不喜歡他，關你什麽事？我警告你快點放開我，他的傷口不停的在流血，不送醫院會死的。如果他死了，我和你沒完。”要是他死了她會一輩子良心的不安的。
原本禁錮住江落雪臂膀的手突然鬆了，簡單的幾句話扼殺了樊慕整個靈魂，心隱隱的抽痛著，麵部表情也在急劇的變化：“為什麽？為什麽……小雪，然道你不喜歡我了嗎？你忘了我們曾經的誓言嗎？”
江落雪一臉迷茫，什麽跟什麽啊，搞得他跟她很熟似的，還叫她什麽小雪？太惡心了，就連她媽媽都沒這麽叫過她。非常不耐煩的瞟了樊慕一眼，便徑自走到歐陽晨身側，眉頭一蹙，看向一旁正在為歐陽晨止血的南宮旭：“他怎麽樣了，不會有生命危險吧？”
“匕首已經深深的插入胸口，我也不敢輕易地拔出來，如果不趕快送醫院急救……”南宮旭一臉擔憂。
“帶他走！”江落雪沒有一絲猶豫的扶起地上的歐陽晨，朝頂樓的出口方向走去。
“站住！”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樊慕恢複了平常的神態，聲音也是一如往常的平穩，隻是眸中那股憂傷卻無法遮掩：“以你們這個速度，再加上這裏的機關，等你們走出去歐陽晨估計也斷氣了。”
接著走到門口處有節奏的敲了幾下門，牆壁上突然出現一個類似電話的儀器，樊慕輸入密碼後，樓層的邊緣出現了海市蜃樓的變化，江落雪瞪大雙眼感歎著這神奇的變化。
原本的平地緩緩的退變成了一個由下至上的滑坡，一輛小型的車子安然的立在上麵。
“上來，在我還沒有後悔之前。”留下這句話，樊慕頭也沒回的進了車裏麵。
停頓了片刻，江落雪和南宮旭最終也跟了上去。的確，要是他們這樣沒頭沒腦的亂竄，等他們走出去歐陽晨估計也斷氣了，現在也隻能相信他了。
畢竟是下坡，不到一分鍾他們便抵達了最底層，到了才溢集團的外麵。江落雪和南宮旭慌忙把歐陽晨從車裏扶出來，歐陽晨的臉已經越發慘白了，嘴唇也變得幹燥，已經陷入了深度昏迷。
“少爺……少爺”一個倉促的身影出現在視線內。
是小李，南宮旭像看到救星一般大聲的呼喚道：“小李，快把車開過來。”
接著轉身看向樊慕：“我會讓你今天的所作所為付出沉重的代價。”
沒有多少時間和樊慕耗著，扶著歐陽晨上了車，車子疾馳的朝附近最近的醫院駛去……
“小雪……我們還會再見的，我是不會這麽放棄你的。”為了小雪，隻要她能開心，他可以為他做任何事，就算會背叛那個人。樊慕眸中透出一股淡淡的憂傷。
回首，看著被那個什麽小李帶來的吵吵鬧鬧沒完沒了的警察，又想到他既然傷了歐陽晨竟然還把他放走，那群煩人的警官又得纏著他不放了。
樊慕柔柔了眉心，他真的是在給自己找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