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亡命之徒

男人轉過身,一眼就看到了身後舉著槍的警察。

男人很識趣的舉起手,衝著警察示意。

還好警察心理素質好,才沒有被房間被吊著的白翎嚇到。

“把手放到背後。”警察說道。

男人卻慢慢吞吞的說,“讓我先把他放下來行麽?”

“不要做小動作,按我說的做。”警察的口氣很強硬,他瞥了門外查找證據的另一個警察一眼。

“他如果現在不放下來恐怕就快不行了,要是一條人命因為你們而喪命,那可是有點……”男人的手背到了背後,煞有介事的說。

“好,你站著別動,我把他放下來。”警察說。

警察說完便把白翎四肢上拴著的手銬都打開了,順勢夾著已經毫無力氣的白翎,把他扶到牆邊靠著,看了警察已經把白翎當做解救對象了。

這個時候,男人的眼神穿過警察,看到了外麵廳裏的情形。

隻見警察拿起桌子上的塑料袋,打開一看,裏麵放著一隻用過的一次性紙杯,絲毫是準備裝起來拿去丟的。警察用鑷子捏起紙杯,放進了證物袋裏。

糟了!男人的腦海裏隻有這一個念頭。

因為紙杯一定會有兩個人的指紋,一個是他的,另個一個便是已經被公安局記錄在冊的毒販的指紋。

被查出來,也隻是遲早的事情!

男人決定,自己不能這樣坐以待斃。

“誒,他怎麽了?”男人裝作一副緊張的樣子靠近白翎。

在牆邊對準一個小小的凸起敲了一下,瞬時,屋子裏完全陷入黑暗。

“怎麽回事?快把等打開。”警察有些驚慌。

男人早已經拽起白翎向門外衝去,手裏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來了把手槍,指著白翎的頭,喊著,“都別動,不然我就一槍把人質打死。”

警察這下在黑暗裏也不敢亂動了。

“放下槍!”警察隻能衝著隱約看到的黑影說。

但是男人才不會聽,他抓起白翎便往一樓客廳的側門跑。

門外,早已準備好了一輛車,這是男人多年以來一直養成的習慣,他早就料到總有一天會要這樣跑路的。

快速的乘上了車,男人帶著白翎迅速離去。

警察的視力也適應了黑暗,能看到的卻隻是他們離去的背影。

“我ca,被他逃了,快把證據拿回去分析,我敢肯定他就是我們要找的人!”警察又氣又急,卻絲毫沒有辦法。

而當靳澤之和蘇延庭到警局去問,知道了這個結果的時候,憤怒的情緒簡直難以名狀。

“什麽!怎麽會讓他逃了,還把白翎給帶走了!”蘇延庭和靳澤之都是一臉生氣的質問警察。

“他當時有槍,還挾持人質,我們也沒辦法。天太黑,車子都沒看清是什麽型號,車牌號也沒有……不過我們也不會放過他的。”警察有些失麵子,但在他們麵前必須很坦白。

那個杯子拿回來驗指紋後果然發現了罪證。

其中的一枚指紋來自公安局通緝的頭號毒梟,而上麵還有一枚指紋,是一個叫於一玄的人的,至少證明他脫不了幹係,至於是不是幕後黑手,這還有待進一步調查。

蘇延庭的手握成拳頭,手指摳進了肉裏。

“你們去的時候,白翎怎麽樣了?”蘇延庭咬著牙問。

“哦……”警察回想起那個被吊起來渾身是傷痕的男孩,說不下去,隻是邊歎氣邊搖著頭。

啪,是蘇延庭指甲斷裂的聲音。很痛,指甲從肉裏生生的脫離出來,但這痛,遠遠不及蘇延庭心裏的痛。

白翎,你千萬不能有事啊!!!蘇延庭祈禱著。

“你們放心吧,我們會盡力找的。”警察許諾著,看起來卻有些敷衍,不過這兩位他可惹不起,都是局長親自打電話來讓他關照的。

“我帶你去找找吧,看看什麽地方是他有可能去的。”靳澤之望著蘇延庭那撇斷的指甲說。

蘇延庭這才願意從警察局裏出來,跟靳澤之上了車,一起開著車在大街上慢慢掃視著人群和車輛。

“你剛開始為什麽要幫著他。”蘇延庭有氣沒處發,矛頭指向了靳澤之。

正在開車的靳澤之猛然一驚,車也突然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緩緩向前開著。

“兩年前,我妻子去世,我悲痛欲絕。就是在那個時候,我絲毫被於一玄選成了他複仇的一枚棋子,然後進行催眠,把我變成了一個全新的人。”靳澤之回憶起那時候的傷心往事,還是有些神情黯然。

“我不能否認,他的催眠能力真的很強,利用我那個時候的感情奔潰,替換我的記憶,把我塑造成喪姐的他,而仇人呢,也就是你。他一直不斷地給我催眠,直到我的潛意識已經被他所重新賦予我的記憶所覆蓋了。我替他管理仁久傳媒,把他當做給我做心理輔導的心理醫師,對他盲目的服從。”說到這裏,靳澤之冷笑著。

“直到遇到linda,漸漸喚起了我關於已故妻子的記憶,我模模糊糊的意識到自己是誰,這才發現了他的陰謀。然後,你知道的,就是上次救白翎之後我才讓linda聯係到你偷偷策劃怎麽扳倒於一玄。”靳澤之坦然望著蘇延庭。

“小昭是誰殺的?”蘇延庭冷冷的問。

“應該也是他造成的車禍,但我不知道具體他是用了什麽辦法,不過,我知道他原來的計劃是,折磨夠你再用同樣的方式給你製造一起車禍。”靳澤之說到這裏無聲歎口氣,他也想起了小昭,那無辜犧牲的小昭。

“他對小昭也下的去手,簡直不是人!”蘇延庭一拳捶到副駕駛座前麵的擋板上。

靳澤之隻能把對車的心疼吞進肚子裏,“你知道的,小昭也是進退兩難。她可能無意中讓於一玄拍下了白翎的視頻,用來威脅她,而且於一玄又是她的舅舅。所以她才選擇自己坐上那輛本來是用來陷害你的車。”

蘇延庭不想回憶那場車禍,但是一切卻曆曆在目。

血跡,破碎的玻璃,變形的車。

不,不要,蘇延庭不要讓白翎也經曆這些,他好擔心白翎落到於一玄手裏,會被折磨成什麽樣子。

“蘇天宇,白翎到於一玄手裏會怎麽樣?”蘇延庭聲音有些沙啞的問。

“這個,不好說,恐怕他會把白翎當成籌碼吧。”靳澤之答著,他根本不敢做出任何的判斷,生怕一個不注意,就刺激了蘇延庭的神經。

蘇延庭無言,因為他什麽也說不出來。

現在唯一能夠做的便是等待於一玄自己聯係他,他願意做任何事情去換回白翎。

也不知道白翎現在怎麽樣了,他眼睛還能看見多少東西。

蘇延庭的擔心,隻要一刻不見得白翎,便一刻不會停止。

可是他更害怕見到白翎,他怕見到的白翎,毫無生氣,他一定會心痛死。

現在,一想到這兒,蘇延庭的心髒便有一種壓迫感。

兩個人開著車,大半夜的在街上不停地兜著圈子。

兩個人的眼皮都已經疲倦的在打結,卻還是頑強的不肯合攏,依然執著的在大街上尋找著可疑的車和人影。

直到天蒙蒙亮,車子的油箱報警,兩個人才駕車去了加油站。

“回去休息吧。”加完油後,蘇延庭對靳澤之說。

“好,我先把你送回去。”靳澤之說完便疲憊的開著車回了蘇延庭家。

一回到家,蘇延庭終於支撐不住,趴在沙發上就睡著了。

他實在太累了,白翎不見蹤跡的這幾日,他沒有睡過一天好覺,焦慮不停地困擾著他。

不知過了多久,蘇延庭猛然間從夢中驚醒。

他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夢裏,他和白翎坐在車子上,車子失控的裝上了傳媒大樓。

他看見好多血從白翎的額頭向下流淌,最後把他淹沒。

他一下子被嚇醒了過來。

“白翎”蘇延庭輕呼著,這才意識到剛才的隻是一場夢。

隻是,這感覺一點也不好。

醒了之後,蘇延庭用涼水衝了臉,便又自己駕著車出去尋找白翎了。

這個時候,蘇延庭卻接到了靳澤之的電話。

“有消息了。”蘇延庭一接通電話,靳澤之便著急的說。

“什麽消息?”蘇延庭的口氣比靳澤之還要焦急。

“現在在網上傳開一段關於白翎的視頻,看來是於一玄傳上去的,我們可以通過查找上傳的ip地址,找到於一玄可能藏匿的地點,我已經找技術人員去做了,很快就會有結果了。”靳澤之說著,故意忽略了視頻的內容。

蘇延庭也不再問關於視頻的事,“你趕快查,查出來了告訴我,我立刻就過去。”

“你別自己先去,查到了我會報警,讓警察過去,你別貿然行動。”靳澤之猜到了蘇延庭會是這樣的想法,試圖阻止他。

“額,再說吧,趕快查。”蘇延庭說完就掛了電話,心裏更是焦急,快一點,早一分鍾,也能讓白翎少受一分鍾的折磨!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蘇延庭的車又開過了幾條寂寥的街,終於,靳澤之來電話了。

“查到了,就在XXX街XX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