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意圖陷害
還在開車的蘇延庭剛剛開出公司便聽到了電話響,看了一眼是創作部部長的來電,就示意一旁的白翎給自己帶上了藍牙耳機接聽。
“什麽事。”蘇延庭一臉嚴肅的目視前方。
“總裁是這樣的,有些事我想問一下白翎,可是又找不到他。”部長解釋著。
“你直接問我,我再問他,我現在正在開車呢。”蘇延庭有些不耐煩,怎麽白翎這麽受歡迎?
“啊?這樣啊……”部長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想問問他今天下午去錄音棚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一些樂譜,那些樂譜很重要,但是剛才丟失了……”
蘇延庭大概明白了部長的意思,猛然間他回憶起看見白翎在電梯口*交給了一個男人一些紙,他有些不好的預感。
“白翎,你今天下午去錄音棚的時候,看到裏麵的樂譜了麽?”蘇延庭清清嗓子,問到。
“好像是有吧。”白翎有些不確定的回答道。
“你聽到了,還有什麽事麽?”蘇延庭有些不耐煩的問。
“哦,沒,沒什麽事了。”部長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好,那我掛了。”蘇延庭示意白翎摁斷了通話。
掛斷了電話,蘇延庭便心事重重。
他急著掛斷部長的電話是想自己先問問白翎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再去了解事實。他不希望自己又像以前一樣,從來不給白翎解釋的機會。
“白翎,你知道麽,那些樂譜丟失了。”蘇延庭試探的說道。
白翎愣了一下,想了一會,立刻明白過來蘇延庭誤會了什麽。
“下午你看到我的時候,我的確是拿著樂譜的,但卻是Linda讓我幫忙轉交給那個男人的,我不認識那個男人,也不知道是什麽樂譜。”白翎將事實說了出來。
“哦,我知道了。”蘇延庭淡淡的道。
“不信你問問Linda。”白翎有些激動,他討厭蘇延庭現在的語氣和眼神,他更討厭他讓那個叫Linda的,他的床伴,來照顧他。
“有必要麽?”蘇延庭冷笑著,事實上,每次在他即將要相信白翎的時候,都會出現讓他不能去相信他的理由。蘇延庭想到了自己曾經的反應,覺得有些諷刺。
“蘇延庭,我知道你從來不會相信我的,但是這一次,我確定我是清白的。”白翎的聲音有些哽咽。
蘇延庭隻好說,“你撥號吧,就在已撥裏找號碼。”
電話接通了,白翎調到了免提。
“Linda,今天下午的時候,你有讓白翎捎東西到樓上去麽?捎樂譜?”蘇延庭的語速很慢,字字清晰。
“啊?沒有啊,我要樂譜那種東西幹嘛,還捎給別人?問我要電話號碼的有,要樂譜的沒有,樂譜是什麽東西,能吊男人麽?”Linda一副見怪了的語氣。
蘇延庭表情很嚴肅的問,“你確定?”
Linda也認真的答道,“我確定,今天我隻把白翎送到門口,什麽都沒有交給他。”
蘇延庭有些氣憤,放開了方向盤上的手,摁斷了電話,又繼續開車。他已經選擇了相信白翎,所以並不是再氣憤他,那他,到底是是在氣憤什麽呢?
白翎睜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他還能說什麽,說Linda血口噴人?
在蘇延庭心中,白翎已經是一個欺騙過他和他妹妹的人了,現在,蘇延庭還有什麽理由來相信他?
“沒話說了?”蘇延庭問道,語氣卻沒有那麽凶。
白翎咬住了嘴唇,緊閉著,說不出一個字。
白翎恨啊,恨這個虛偽的世界。
蘇延庭心裏卻在盤算著什麽,並沒有再追問白翎。
“蘇延庭,我對不起你。”下車的時候,白翎隻是低低的道歉,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蘇延庭並不瞧白翎,他的眼神中夾雜了太多的感情,白翎看不透的感情。
蘇延庭徑直走進了屋子,上了樓,將自己關在了書房。
白翎以為蘇延庭還會像從前那樣暴怒,懲罰自己,卻沒曾想到,蘇延庭用這樣沉默的方式對待自己。
白翎反而一下子不知所措了。
蘇延庭,他為什麽變了?白翎疑惑著,他寧願蘇延庭用以前的辦法來懲罰自己,也不要像現在這樣。
白翎乖乖的去做了飯,敲了敲書房的門,便端著飯菜等在了門口。
屋裏的蘇延庭聽見了敲門聲,隻是呆呆的望著門,並不起身。
過了快一個小時,蘇延庭有些累了,才打開書房的門,卻隻見白翎還端著飯菜等在門口。
蘇延庭隻是冷眼瞥了他一眼,便低下了頭。
他都不願意看自己一眼,這是白翎唯一想到的。
“飯涼了,我去熱飯。”白翎動動已經僵硬了的身體,端著飯菜下樓去了。
第一次,白翎為了蘇延庭而流淚了。
本來就視力開始有些模糊的眼睛,因為眼淚的衝刷,變得又更加模糊了一些,白翎哭的更傷心了。
他想起了自己和蘇延庭第一次相遇時的場景……
那個時候的她,還不知道蘇延庭便是總裁。
那一天,窗外飄著稀稀拉拉的小雨,已接近半夜11點,程小櫻卻還在公司。
整座大樓黑黑的,靜悄悄的,隻聽得到程小櫻一個人的啜泣聲。
趁著沒有人,她坐電梯來到了頂樓。
在30層大大的落地窗下,程小櫻俯瞰著夜晚的城市。
幽幽燈火,有著多少幸福的家庭,可是唯獨她隻身一人,被家人拋棄,被身邊的人厭惡。
她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麽,隻是因為自己的長相配不上那遭人嫉妒的才華麽?
同事們都冷眼對她,終於,今天又有人把她是孤兒這件事情拿出來刺痛她。
突然,寂靜的樓層裏傳來了沙沙的腳步聲。
程小櫻嚇得不敢動,不敢回頭。
“是程小櫻麽?”隻聽見男人的聲音響起,讓程小櫻立刻覺得很有安全感。
“你……你是誰?”程小櫻轉過頭來聲音有些顫抖的說。
“別怕,我在這一層工作。”男人的眼裏似乎有一些失望,但還是伸出了手。
“哦,你好。”擦了擦臉龐的淚水,程小櫻握上了男人的大手,很溫暖,很結實,眼淚在溫暖的手中漸漸蒸發掉了。
“遇到什麽不開心的事了吧,剛進公司不習慣?”男人的聲音很有磁力。
程小櫻隻是低低的恩了一聲,她不準備和這個陌生的男人分享自己的心事。
“女孩子就是這樣,受了委屈就愛哭,以後不要這麽愛哭了哦。”男人溫柔的說著,摸了摸程小櫻的頭。
“恩”,程小櫻有些不好意思了。
“以後如果遇到什麽不開心的事,可以來找我幫忙。不是隻有你的王子才可以保護你……”男人欲言又止,拍拍程小櫻的肩,“好了,不早了,回去吧。”
男人說完便握緊了手中已經消失掉的程小櫻的眼淚。
兩人在大樓門口便分別了。
之後,程小櫻才知道了那天晚上的男人便是她們公司的總裁——蘇延庭。
能夠記住她的名字,能夠把她當成女孩子,能夠懂她心裏的感受,她還有什麽不戀上他的理由麽?
雖然發現蘇延庭平時對任何人都是一臉嚴肅,程小櫻始終清楚的記得那天晚上他溫柔的拍過自己的頭、握過自己的手。
而這份感情,她隻能藏在心裏,化為了努力工作的動力,因為她的自卑。
而正是這份感情,讓她能夠快速的讓自己習慣創作部的環境,做好自己擅長的事情。
一想起這些往事,白翎的眼裏便決堤了。
等聽到微波爐的嘀嗒的提示音後,白翎用涼水潑到了臉上,企圖讓自己平靜下來。
水,很涼,猶如刺骨的刀,磨平情緒。
白翎平靜了下來,腫著眼睛,端著飯菜又一次上樓,送到了蘇延庭的房間。
蘇延庭,依然沒有看他。
白翎乖巧的,放下飯便要離開。
“白翎,以後,我不會像以前那樣對你。但是,你如果又做錯了什麽事,我一定會就事論事的懲罰你。還有,以後少在我麵前出現,我不想看見你。”蘇延庭的聲音很嚴厲,聽得白翎心裏一冷。
“好,我明白。”白翎跌跌撞撞的走出了蘇延庭的房間,關上了門。
他懂了,他明白蘇延庭說的是什麽意思了。
就事論事,說明他,白翎,現在對蘇延庭來說,隻是一個普通的小小的員工。他不再是他所謂無緣的妹夫,也不再是他的玩具。
恩斷義絕,白翎隻想到了四個字。
他再也哭不出來,也說不出任何話,他已經完完全全失去了資格。
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到了那個他不願回去,卻是屬於他的房間,白翎將自己關在了裏麵。
而隔壁房間裏的蘇延庭,又何嚐不痛苦?
“白翎,對不起。”蘇延庭喃喃道,眉毛糾結著鎖住。
到底是誰利用了誰,還是誰一直在利用誰,隻有蘇延庭心裏最清楚。而白翎,隻是一個披著男人相貌的柔弱女子,他從來不清楚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卻總是最愧疚的。但蘇延庭,恐怕不會知道這一點了。
陰謀總會有敗露的那一天,隻是不知道這一天,還要等待多久。
就算再久,也不會久過一份情,所持續的時間……
愛了,就是一輩子的事情,白翎,或者說是程小櫻,始終相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