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再次入院

“總裁,太好了,有了這些照片,足夠蘇延庭身敗名裂了!”一旁的男人油頭粉麵,邊奉承邊噴著口水,讓人反胃。

“笨蛋,真是沒腦子,不要泄露出去任何和照片有關的任何消息。”靳澤之狠狠地打了男人的頭,又拿起桌子上的紙巾擦拭著紙巾的手,這個笨蛋到底有幾天沒洗頭發了。

看到總裁的動作,助理感覺有點傷自尊了。

“好啦好啦,看見你就心煩。快去做事,大白天的給我看這種照片,是想讓我折壽麽!”靳澤之暴躁的脾氣一發作,身邊的助理立刻懂得腳底抹油。

靳澤之才不想現在就打草驚蛇,一旦照片流出來,蘇延庭一定會懷疑到Linda身上,但是現在留著Linda還有更大的用處。

蘇延庭,我不僅要讓你身敗名裂,我要一點一點奪走你所有的東西。

拿起電話,靳澤之又預約了和心理醫生見麵的時間。

隻有那個心理醫生一人能夠和他交流他現在正在做的偉大複仇大業,他手下的人,在他眼裏,隻是一群趨炎附勢、見利忘義、目光短淺的區區之徒。

而那個心理醫生想要的是什麽,靳澤之卻一直猜不透,但隻要他肯幫自己,他願意付出任何東西。

他與蘇延庭的仇,那是不共戴天的仇。為了報這個仇,他專門建了這個與可以與蘇氏娛樂傳媒公司相抗衡的仁久娛樂傳媒公司。“人”“九”,和在一起不就是“仇”麽?

他要奪走蘇延庭的一切,他的親人、他的公司、他的愛人。

他的記憶有時候會混亂,據心理醫生說,那便是他們當時會認識的原因。認識了心理醫生之後,他才在他的幫助下定了一切的複仇計劃並付諸實際,而且很順從的做任何心理醫生要他做的事情,比如說隱藏他們兩個人的身份。

做這一切,已經整整兩年了,他幾乎對那個心理醫生一無所知,卻信任他到了無可理喻的地步。

可是,那個心理醫生究竟又與蘇延庭有什麽仇呢?靳澤之想著一個似乎永遠猜不透的謎題。

床上白翎,像一個破碎的洋娃娃,肢體還保持著被故意弄成的扭曲姿勢。

蘇延庭看著他,心裏有些莫名的難受。

他知道白翎又會恢複到以前的狀態,甚至更差。不說話,不反抗,沒有任何感情,仿佛行屍走肉。

他隻是在報複他,卻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會這樣心痛。

“果然還是女人好,沒用的家夥。”狠下心來說了最後一句話,蘇延庭便衝出了房間。

味道,周圍殘留著各種體液的味道,有自己身上的,有蘇延庭身上的,還是那個女人身上的。白翎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哥哥,救救我,不要拋下我。白翎閉上了眼睛,仿佛又回到那個被哥哥拋棄的夜晚。天橋底下,很黑很黑……

想著想著,白翎的眼前便變得漆黑。

“啊……”他有些怕了,發出了一聲無意識的叫聲。

閉上眼睛,再次睜開,卻還是一片黑暗。

白翎掙紮著坐了起來,用手揉揉眼睛,再次睜開,這才恢複了視力。

剛才那是怎麽了?

這一坐起來可好,他更是將床單上那些汙漬看的清清楚楚,不禁有點反胃。

忍住了拖著身體跑下樓去,躲進衛生間大吐特吐。

剛剛從自己房間洗完澡出來的蘇延庭,察覺到了白翎的異常。

他跑到樓下的衛生間去查看,發現白翎正跪在馬桶前幹嘔著。

“你以為你是女人麽?裝懷孕麽?”蘇延庭仍然在嘲諷著白翎,卻忍不住去拍拍他的背,給他順著氣。

蘇延庭的手剛剛碰到白翎的背,就被他躲開了。

這一躲,徹底惹怒了蘇延庭。

“白翎,你以為你是誰?你隻是我的玩具罷了。”說罷,蘇延庭便從褲子口袋裏拿出手機。

手機裏立刻傳來了白翎的聲音:“是的,蘇延庭,我愛你。”

白翎徹底忍不住了,他感覺自己的胃在翻湧著,他低下頭朝著馬桶嘔吐著,這一次終於吐出了東西,他看著鮮紅色的**,臉上有股超脫的表情,接著便昏了過去。

“醫生,一定要給我治好他!”白翎,你千萬不能有事,我還沒有折磨夠,你不能死。蘇延庭握緊了拳頭,焦急的在急診室外麵等著。

醫生有些無奈的看著這個男人,他不是剛剛才從醫院出去不久麽,怎麽晚上又回來了,還換了一個人生病。隻不過,這個人的病,可不是裝的了。

“隻是有些急性胃出血,還好出血量不大,洗完胃就能止血了,隻是今後要好好注意養胃。”醫生耐心的交代著,他大概已經猜到他們現在的關係了。

“怎麽養胃?”蘇延庭追問道。

“三餐按時,忌冷忌辛辣忌刺激,平時不要壓力太大。這幾天更是要注意,隻能吃流質食物。”醫生耐心的解釋著。

蘇延庭機械的點點頭,心裏有些挫敗感。

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麽要這樣去折磨他呢?真的是為了小昭的死麽?還是為了他對小昭的背叛?

蘇延庭看不明白自己了。

他曾經懷疑白翎,是因為他來路不明的身份,讓他想到白翎有可能是為了家族的仇恨來接近小昭的。而接著便是小昭的死,並曝出一段白翎的視頻,還接到一通來自仁久傳媒老總的電話,本來已經讓蘇延庭幾乎相信了白翎確實是來複仇的。

白翎,我是不是真的錯怪你了?蘇延庭有些沒底問著自己,如果是真的,那他……

“咳,咳,咳……”急診室裏傳來了白翎的聲音。

蘇延庭匆匆跑進去,隻見床上的剛剛蘇醒的白翎臉色慘白。

“已經洗完胃了,出血也止住了,現在可以回去了。”護士很知趣的離開了。

“你,感覺好一點沒?”蘇延庭很僵硬的說。

白翎坐了以來,掙紮著要走下床。

這是哪裏,怎麽這麽黑?“開燈……好黑……”白翎急的手臂在空中亂揮。

“白翎,白翎!”蘇延庭覺察到了白翎的異常,抓住了他的手臂,試圖讓他冷靜下來。

感覺到了蘇延庭手上傳來的溫度,白翎終於冷靜了一些。

他閉上眼告訴自己鎮定一點,過了一會呼吸終於平穩了下來,睜開眼,眼前又恢複了光明。

白翎終於鬆了一口氣,抬頭看向了一旁的蘇延庭,發現他也正神情緊張的望著自己。

“醫生,你過來檢查一下,他到底怎麽了?”蘇延庭被剛才白翎的反常嚇到了。

醫生聞聲跑了過來,“他剛才怎麽了?”

“好像是突然看不見了。”蘇延庭的神經緊繃著。

“這不好說,也許是低血糖造成的,也許是突發性失明,要做過檢查才能知道,今天已經不早了,你們先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再來做檢查。”醫生解釋著。

“好。”蘇延庭說完,想了一會,便抱起床上的白翎離開了。

白翎依然順從著,他腦中不斷地回響著醫生的話,“突發性失明”,那很嚴重麽?

但是白翎已經不在乎了,他現在終於有點明白了,自己隻是一縷不小心被這具身體束縛住的遊魂罷了。他所體驗到的快樂、痛苦,對他來說,都不是屬於他的。

就在他看到自己吐出的血的那一刻,他以為自己就要死去了,竟然有種解脫的感覺。

一縷幽魂,本來就不配擁有愛戀、擁有希望,是他太過奢求了麽?

白翎的眼神漸漸變得豁然,卻死氣沉沉。

蘇延庭的心卻被這種眼神深深地刺痛了。

他輕輕地把白翎放在副駕駛位上,駕車回家。

車,對了,不會是上次車禍留下了什麽後遺症吧,不過已經過了兩三個月了,還會有可能麽?

蘇延庭突然有些害怕了。

到了家之後,他將已經快要昏睡過去的白翎抱回自己的房間裏,然後動作很溫柔的給他換上睡衣,蓋好被子。

“你先躺一會,我去給你弄點吃的。”蘇延庭說著說著有些哽咽了。

他狼狽的逃離了房間,到樓下去給白翎熬粥,故意熬的爛爛的。

蘇延庭撥通了助理的電話:“讓你調查的事情怎麽樣了?”

助理有條不紊的告訴了蘇延庭結果,卻讓蘇延庭臉色頓變。

自己果然還是太自信了,輕易地相信了一個來曆不明的的電話,和了一段不完整、自始至終白翎都像睡著了一樣的視頻?

而回想起他對白翎做的所有的一切,蘇延庭總算想明白,無論白翎曾經做錯了什麽,自己都沒有權力這樣對他。

那他現在,又該怎樣去麵對白翎?

“粥好了,吃點吧。”蘇延庭一隻手端著粥,一隻手試圖把白翎扶起來。

白翎坐了起來,乖乖的張開嘴,吃掉了蘇延庭喂給自己的一勺粥。

“惡……”白翎剛剛咽下去,就忍不住又犯惡心了,他連忙閉起嘴,忍住不讓自己吐出來。

蘇延庭拿起勺子,自己喝了一口粥,就抬起白翎的下巴,將唇覆了上去。

用舌頭撬開白翎的齒,粥順著舌頭流進了白翎的口腔裏。

白翎習慣性地咽了下去,而被蘇延庭吻的感覺讓他完全忘記了惡心,有些慌亂。

白翎試圖推開蘇延庭,卻被蘇延庭抓住了下巴不能動彈。

確定白翎已經咽下去了,蘇延庭終於離開了白翎的唇。

“怎麽,以為這就結束了麽?才是剛剛開始。”蘇延庭又喝了一口粥,要喂給白翎。

“不…我自己喝…”白翎羞紅了臉。

蘇延庭卻不由分說的又吻上了他。

一碗粥,很快便見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