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No.19求婚

偉最近很少來於嬌這兒了,於嬌隻得主動去看偉,可是不管是到公司也還,還是到偉家,都發現偉在忙的不可開交。

“哥哥,最近忙什麽呢,怎麽有這麽多的工作?”於嬌不滿的問著。

“我們剛剛和法國一家公司商談了,硬件技術一切都沒有問題。可是公司本來就稀缺小語種的人,更何況我們現在急需會法語尤其是精通法律術語的人才,沒辦法,這個合作是我負責的,如果拿下了,將給公司創造八個利潤點,而如果此次合作成功了,我個人拿到分成後,我就打算辭職了。丫頭,我們一起去做你想做的事好嗎?”偉認真的說道。

於嬌感動了,感動的一塌糊塗。她沒有想到偉是在為她鋪設這樣一個美好自由的未來。

偉忙的這一段時間,於嬌便肩負起了偉的生活起居保姆,主動搬過來照顧偉。

終於,偉成功拿到了這個案子,晚上,兩人一起去慶祝,突然,飯店所有的燈光滅掉了,正在於嬌準備喊偉的時候,前方亮起了一盞又一盞的燭光,其中,一捧愛心的燭光映著偉的臉,偉單膝下跪,另一隻手變出了一顆璀璨的鑽戒:“嫁給我親愛的!”滿場燭台後都有個聲音在說:“嫁給他!嫁給他!嫁給他!”

於嬌感動的熱淚盈眶,她此刻最大的心願就是可以像世界宣布她有多幸福。可是下一秒,她又突然嚴肅起來:“不可以,偉,對不起,現在還不可以。我和堇色立過誓言,彼此一定要一起結婚,看著彼此一起幸福一起衰老,是歃血的誓約,我,不能失言,再等等我,等等堇色好嗎?如果你真的愛我的話。”

偉失望的招了招手,燈光又亮了起來,他抱歉的向大家鞠了一躬:“謝謝大家了!我想我有些事情還要和女朋友處理,今天全當演戲,全場說好了我買單,你們盡情的享用吧!”

轉而,他拉著於嬌的手便向外走了出去。上了車,偉毫無猶豫的怒氣到:“我,在你眼中真的這麽不重要,連一個你們女人之間的玩笑也會影響到嗎?於嬌,你不覺得你很可笑嗎?!我花了多少時間在苦心經營我們的幸福,說好了給你未來,而今給你了你卻不要?於嬌,你是在耍我嗎?”

於嬌低頭,沉默,然後一字一字的說道:“我們的友誼從來都不是個玩笑,我相信就算堇今天麵臨同樣選擇的話,她也會做和我一樣的決定。在外人看來,友誼,尤其是女人的友誼,有什麽堅固的呢?不就是一起說說誰的壞話,一起買買東西逛逛街,一起滿足女人心中小小的虛榮心嗎?也許別人是這樣的,可我和堇,不是。”

“有什麽不一樣的嗎?我不懂。”偉輕蔑的說道。

“有件事我本來打算到死也不說出口的,它是屬於我和堇兩個人的秘密。而今天,我告訴你。高三那年,我們的班主任是個很變態的中年男人,都聽說他經常偷窺女生上廁所,洗澡,我不信,可是,這樣的事情我碰到了。一次,大家都睡了,我一個人在公共浴室淋浴,突然感覺到附近有響動。我開始以為也沒在意,直到這個猥瑣的男人出現在了我麵前,我顧不上多想,用力大喊,可是誰知門早就被這個變態鎖上了,很快他就上前捂住我的嘴,你可以用盡你所有肮髒的思想來想像他在我身上做了什麽,就在我感到最絕望無助的時候,我看到滿身是血的堇站在我麵前,手裏還捏著兩瓶碎了一半的酒瓶,堇像瘋了一樣想都沒想就用一個酒瓶打向了那個人渣的頭,待人渣轉過頭,她又毫不猶豫的砸向了他的下身。我當時嚇壞了,隻是站在原地發呆,這時堇拉著我就衝向廁所,鎖住了門,為我穿好所有的衣物,然後讓我回到宿舍,就當什麽也沒發生。被嚇傻的我隻是順從的回到了宿舍,躺下了。過了很久,這一夜,我聽到了各種各樣的聲音,警局的,救護車的,還有來回人群匆忙的腳步聲。我一晚沒睡,第二天,堇回來,頭上,手上都纏著紗布,看著坐在床上的我,她笑著說道,‘傻丫頭,沒事了,什麽事都沒有了。都過去了。’然後用完好的胳膊抱住了我。下午堇沒有去上課,我來到教室聽到了各種各樣沸沸揚揚的傳聞,‘班主任真不是個東西,澡堂裏騷擾堇色聽說衣服都脫光了,堇色也夠可憐的,第一次就給了這麽一個流氓。不過堇色也算為民除害了,聽說警局也對流氓調查了,而且聽說流氓以後再也不能生育了!’我多想站出來爭辯,說那個被猥褻的人是我不是堇色,我的第一次還在,隻是又有幾個人會信呢。我哭著跑回宿舍,當我再次路過昨晚的案發地時,我發現浴室的玻璃門隻是中間破碎了好大一個洞,我終於明白為什麽堇色會受傷,情急之下的她是用一個又一個的玻璃瓶砸出這麽大的洞,又從洞裏鑽了過來。”說到這裏,於嬌已經哽咽的說不出話來了。

偉歎了一口氣,點燃一根煙:“不用說了,我都懂了。”

於嬌又陷入了當時痛苦的回憶:“偉,堇她總說欠我的,可是你知道嗎,我欠堇的,這輩子也別想還清了。”

而此時的堇,正在經曆著人生最殘忍的生離死別。她已經兩個月沒給於嬌寫信了,這兩個月,父親一直在特護病房住著,他糊塗的時間已經占了餘下生命的四分之三,隻有清醒的那麽一點點時間,堇色痛苦著,難過著,漸漸地,也麻痹了。看著眼前這樣的父親,她卻突然不懼了。這是自己世上唯一的親人了,即使他再也不能動了再也不能笑了再也不能聽她說話聽她唱歌聽她抱怨了,可是隻要溫度還在,還有那麽一點點觸手可及的溫暖,她便是幸福的,有爹疼的孩子。所以,她不怕父親癡傻呆,就怕那溫度一點點的消失。她在本來就有暖氣的病房又放了幾個電暖氣,又在父親的被窩裏放了一個又一個的電暖寶。終於,這溫度即使放上所有的取暖設備也不再起作用了,堇色沒有哭,她要笑著,她放開聲音大聲的笑著,有誰說過人最後一個死掉的器官是耳朵,她要父親聽見她的笑聲,她要父親,帶著笑安然。

就這樣,失去了僅存的溫度,冰冷,還是冰冷。望著滿屋的雕像,堇色不由得後背發涼沒有了父親的嗬護,這些家夥也失去生命了吧。不,母親你應該是幸福的吧,你和父親,應該相遇了吧。

沒有收到堇色的來信,於嬌大概想到發生了什麽。她又來到了堇色家,滿園的花早已凋敗,庭院也落上了厚厚的積雪,於嬌敲著門,很快,堇色出來了。見到於嬌,堇色高興的不顧換血便光腳踩著映雪的小徑出來開門。眼前的堇色更瘦了,可是精神卻格外的好。進了房門,於嬌發現了攤在滿地的設計圖紙,全都是婚紗的。

“堇,難道這些日子發生了什麽嗎?”於嬌好奇地問道。她不記得堇色有這方麵的愛好。

“沒看到嗎,我在設計婚紗誒,是給我們設計的,我想要在你結婚的時候穿上我親手設計的婚紗,嬌兒你知道嗎,父親臨終前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一定要為你愛的人送上親手的設計,什麽都可以買來,隻有這份心意是永恒的無價。所以啊,想來想去,給我愛的人設計什麽好呢,隻有婚紗好了,一輩子就一次,這一次,還是我送的。”

“喂,說錯了好不,是我們的婚紗,我們可是約好要同時結婚的哦,你想幹嘛?難道想先把設計好的失敗品在我身上試驗試驗,然後給你自己穿上完美的啊,堇色啊,壞人!”於嬌逗趣到。

“對啦,是我們的好了吧。嬌兒你記得咱們都曾經說過嗎,這輩子絕不輕易結婚,一旦結婚絕對不會離婚。”

“沒錯,所以這個賭,我們一定要壓準了。”於嬌說到。

“偉對你怎麽樣,還好嗎?“堇色突然問道。

“不好說,自從我拒絕了他的求婚後,感覺他現在總有些莫名其妙的脾氣,對我也不像以前那麽有耐心了。”於嬌想著。

“求婚?什麽時候的事?為什麽要拒絕?”堇色焦急的追問著。

“你走後不久吧,不為什麽,就是因為還沒想好,你看,現在不正在考驗嗎,學生已經出現了問題的信號了。堇,為什麽總有種直覺在告訴我,我和偉之間不會有結果的,我似乎總在順著我的直覺向前走。”於嬌思慮到。

堇色沉默了,這段感情,她要放手讓於嬌自己去全權經營,不論結果怎麽樣,這都是成長必經的一課。

“堇啊,該跟我回去了吧?我一個人孤獨無助啊,大哥還總問你呢。”於嬌懇求道。

“現在還是不想回去,還有啊,你不用給我寄生活費,爸爸留給我的錢夠我過好一陣子。就讓我再偷懶偷懶吧,等冬天過去吧,西寧太寒,我怕冷。”

“哎,那我可要陪你住幾天,也當放鬆咯。”勸說無效,於嬌隻好作罷。

這些天,兩人一起澆花一起通宵看電影,最愛的是《無間道》,看了一遍又一遍,每每看完,總要發出感慨,這個世界到底什麽是好人什麽是壞人?這個世界到底什麽又是善,什麽又是惡。當梁朝偉飾演的陳永仁倒在血泊的一刹那,於嬌得出這樣一個結論,如果那所電梯是我們所存在的空間,地上的血泊是所有的肮髒與罪惡,總是我們再幹淨再清白,等到電梯門打開的那一刹那,又有誰信?

於嬌又一個人回去了,她沒有提前告訴偉,也沒有人來車站接她,就這麽一個人,於嬌又漫步在了這座城。到底是什麽將這所陌生的城變成了依賴變成了家,是該感謝偉給了她一個這樣的家還是該怨恨偉讓她選擇了這樣一個選擇。事實證明,還是《無間道》裏經典的含義,世上所有的事情都是兩極的,永遠沒有絕對的利弊,人,永遠隻能被時間操控著,欠時間的,偷時間的,永遠要補回來。

當於嬌回到公司時,到處都是零亂,同時說道:“於嬌你怎麽還回來呢?我們的公司要倒了!林總欠了外麵幾個億的資金,現在人完全消失不見了。我們還以為你早早知道消息所以遠離這個是非之地了!”

“什麽?”於嬌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切,不可思議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