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包間的沙發上,蘇淺眠摸著自己紅腫的嘴唇一臉憂傷:都被強吻這麽多次了,荀墨辰你到底想怎樣啊!
一而再再而三的強吻算什麽,難道認為自己是個隨便的人嗎?還晚上繼續!晚上她會放狗咬人!!
蘇淺眠氣憤的想。
可是想到自己竟然沒有反抗的時候,她通紅了一張臉:可惡!都是他力氣太大了!她、她有反抗的!
唉,蘇淺眠,你的反抗就是死機當鴕鳥嗎?
沈城看著蘇淺眠自己坐在角落裏,不用別人理就能自動變換表情,著實稀奇。
“大黑,你是不是進入四次元了?”沈城問。
“沒有,就是剛才跟外星人說了會兒話。”蘇淺眠無力的說。
沈城了然的看了蘇淺眠一眼,然後淡定的朝郭明明喊道:“棍子,你上次跟我說的那個著名的心理醫生電話多少?”
郭明明今天打扮的特別漂亮,五六千一雙的小皮靴,身上到處掛著閃亮的小碎片,流露著英氣和痞氣,把手機扔給沈城:“郭小陽,自己找。”
棍子是沈城給郭明明取的外號。他本來給郭明明取的外號是小辣椒,後來覺得太俗就改成了老幹媽(辣椒醬),在蘇淺眠指著鼻子威脅說,他要是敢這麽叫就立馬和他絕交然後和郭明明義結金蘭之後,下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放棄。
然後在一次小聚上,蘇淺眠點了醋溜白菜,郭明明上了趟廁所,回來的時候蘇淺眠和沈城已經把白菜葉吃完了,隻剩下白菜幫子。
郭明明從小生活優越,不知道白菜幫子應該叫白菜幫子,於是指著白菜幫子驚呼:“這是什麽菜?!怎麽淨棍子啊!”
沈城鄙視的看她:“那不是棍子,是幫子。”
郭明明不服,一臉肯定的強調:“明明就是是棍子啊!”
於是,後來,沈城就叫郭明明棍子了。郭明明開始不服,但是蘇淺眠告訴她:“棍子,第一個特點是細,第二個特點是直,不是人人都可以叫棍子的,她首先得身材好。其次,棍子一般都是幹什麽的?指揮或者打人。你喜歡指揮嗎?”
郭明明點點頭。
“你喜歡揍人嗎?揍你討厭的人。”
郭明明再次點點頭。
蘇淺眠一擊掌心:“那就對了!棍子簡直就是你的個人專用尊稱啊!”
於是,郭明明高高興興的接受了。
蘇淺眠瞥了眼:“別白費力氣了,郭小陽,聽聽這名字就知道和郭明明是近親,一定不可靠,說不定是個留著八字胡的小混混。”
沈城翻找到郭小陽,頭像果然是個留著八字胡的公子哥兒,樣貌俊俏,帶著和郭明明一樣的桀驁不馴。
沈城嘖嘖兩聲:“你竟然連這都猜到了。”
郭明明歪過頭來:“哦,那是我表哥,用心理學騙小妞,一騙一個準兒。”
說話間,沈城的手機鈴響,沈城看了一眼,猶豫了一下,然後下定決心似的,默默掛掉。
蘇淺眠雙手支著腦袋,探過頭去,問:“誰呀?”
她有一顆強烈的八卦之心。
“哦,那誰。”沈城有些顧左右而言他。
“馬曉曙?”蘇淺眠問。
朋友是幹什麽的?如果主語,也就是動作的發起人是自己,那麽朋友就是用來揭傷疤,插刀子的,如果自己是賓語,也就是承受著,我們可以變換一下句式:用來揭朋友傷疤插朋友兩刀。
蘇淺眠和沈城彼此十幾年來都很好的貫徹落實著這一方針。
沈城很不高興的哼了一聲。
“你們怎麽了?”蘇淺眠老早就想問。沈城不是一個花花公子,和馬曉曙在一起待了一段時間,必定是有一定感情的。
沈城不耐煩的說了句沒什麽,就起身離開。
然而不過兩秒,蘇淺眠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手機顯示馬曉曙。
蘇淺眠摸不著情況,接了電話。
“蘇淺眠,沈城在你身邊嗎?”
“他剛出去了。”蘇淺眠說。
“你趕快找到他,快點。”馬曉曙聲音很急切。
“別急,你慢慢說,怎麽了?”蘇淺眠推門出去。走廊裏沒人,她到樓梯口往下望了望。
“我、我……”馬曉曙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我哥哥是黑社會,知道了我和他的事,非常生氣,說要廢了他。”馬曉曙頓了頓,說:“我一時昏了頭,就告訴我哥沈城在帝國大廈,可是現在……”
想必是沈城甩了人家,小姑娘傷心一時沉淪,做黑社會的哥哥就給妹妹撐腰,找上門來。
“現在你後悔了?”蘇淺眠問。
“我哥哥一向下手狠,說一不二,他說廢了他,恐怕就……”
“你哥哥現在在哪兒?我這就報警。”蘇淺眠緊張道。
“別!蘇淺眠,你要是敢報警我絕對不會放過你,我告訴你是想讓這件事就這麽過去吧,是可憐沈城而不是讓我哥身陷險境的!”馬曉曙激動道。
“談一段戀愛就要受到生命威脅?馬曉曙你是不是有公主病啊!要是有人敢動沈城,不管是誰,我一定不會留情麵的!”蘇淺眠很少發飆,這是因為她關心的人也就那麽幾個,沒什麽事情值得她如此生氣。
沈城是她的朋友,親人,哥哥。她已經失去了雙親,一起長大的沈城,似乎是與往事唯一的聯係,溫暖,親切,承載著過往溫馨的一切。
蘇淺眠不再理馬曉曙,掛斷了電話就給沈城打電話,結果正在通話中。蘇淺眠感覺不妙,在走廊裏急急走著,尋找沈城。
剛轉過彎,就看見沈城進了電梯。
蘇淺眠喊了一聲沈城,急忙追過去。
沈城好像沒聽見,電梯門合上。
正好另一個電梯門打開,裏麵出來一個男人。蘇淺眠噌的一聲躥進電梯,急急按下了1F。這家夥沒什麽創新,必定是在樓下抽煙。
匆忙間似乎有人喊了一聲嫂子,她也沒甚在意,一心想要找到沈城。
再打電話,已經關機。
蘇淺眠到了一層,找不到沈城的身影,她就往外麵跑。
十月份的晚上天氣已經透著涼意,微風吹來,蘇淺眠裹了裹衣服,掏出手機給沈城打電話,依然關機。
應該沒有人敢在帝國大廈附近找事。蘇淺眠想。
蘇淺眠在帝國大廈的廣場上來回走動,看見一個身影便趕忙上前,輕輕叫了一聲:“沈城?”
沈城轉頭,果然在抽煙。
蘇淺眠噓了口氣,覺得生活真實而寧靜,馬曉曙剛才的電話已變得遙遠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