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接下來的幾天,蘇淺眠忙著上課、準備競賽和參加校慶的選拔、集訓、彩排。

彩排了一上午,中午吃飯休息的時候,蘇淺眠和舞伴王西隨意的聊著天。

“開場舞不知是誰出的餿主意,一群人擺動著身子跳交誼舞,就像老上海的紙醉金迷,這是想要體現什麽。”蘇淺眠心直口快,有什麽就說什麽。

王西笑了笑:“淺眠,這話可不能隨便亂說,得罪了人,有你好看的。”

“我承認點子是不錯了,眾多帥哥美女跳一場的確有夠震撼,但是這種方式也……太挑戰了。”

“哈哈!”王西笑了兩聲,順著她的話往下說:“這是挺難以讓人接受的,好好吃飯吧。”

蘇淺眠看出他根本不認同也不理解自己,隻是像彰顯大男子主義般的假意順從一下,但還是忍不住說:“誰說沒有其他方法?”

王西笑了笑:“行行行,你最厲害了。紅燒茄子喜歡嗎?”

蘇淺眠氣得沒有辦法,轉過頭去看路邊的行道樹。

另一邊的郭明明端著餐盤小跑過來,坐在了蘇淺眠身邊:“哎,蘇淺眠,你剛才說什麽?”

王西夾了一筷子紅燒茄子給蘇淺眠:“她說她喜歡吃茄子。”

完全、不被理解,而且扭曲自己的思想,蘇淺眠真是一口飯也吃不下去。

郭明明卻沒理王西,接著問蘇淺眠:“你說你有別的想法?說說唄,每個人都應該為晚會貢獻力量,讓我們的晚會更加完美。”

對於郭明明的忽視,王西很不高興,說話不再彬彬有禮。

“我們隻是隨口說說,吃飯的時候,不想談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蘇淺眠覺得和王西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我覺得,我們可以把這個舞的形式變一下。”蘇淺眠說。

王西冷了臉,看著蘇淺眠。他不能忍受不聽話的人。

“王西,我吃飽了,你慢慢吃啊,我去和明明討論一下開場舞的事。”

隨後蘇淺眠不管王西陰沉的臉色,和郭明明一邊討論去了。

下午彩排的時候,郭明明已經換了開場舞的方式。新的開場舞顯然更受歡迎。

王西看著蘇淺眠,眼裏神色幾經變化。最後他決定展現一下大男子的博大胸襟,原諒蘇淺眠。

於是他笑了笑:“淺眠,你是個很有想法的女生。”

接下來,蘇淺眠應該感動的淚流滿麵,對自己崇拜愛慕,然後依偎在自己胸懷。

沒想到蘇淺眠隻是愉快的接受了讚美:“謝謝!”

因為蘇淺眠不在學校裏住,也拒絕王西去接她,每次他們都在主教前的旗杆下匯合,然後一起去參加彩排。

舞蹈很簡單,就幾個舞步,重點在於幾十對男女排成兩列,麵對麵站著,然後動作整齊的移動,旋轉,慢慢起舞,變換隊形,形成一種華麗大氣的貴族盛宴。

王西站在蘇淺眠對麵,慢悠悠的說:“天氣涼了,記得多穿些衣服。”

“我已經穿的夠厚了,喏,沒看見我胖了一圈嗎?”蘇淺眠開著玩笑。

王西上上下下打量了蘇淺眠好長時間,這讓蘇淺眠有種任人宰割的羞辱感。

“挺瘦的,沒胖。”

蘇淺眠笑:好好合作,結束後禮貌說再見。

王西進,蘇淺眠退,王西再進,蘇淺眠轉了個圈駛離,然後王西拉住蘇淺眠的手拉回身邊,進入共舞階段。

這樣設計的舞蹈動作,就像是在講述一場愛情故事。

王西扶著蘇淺眠的腰,翩翩起舞。整個過程眼睛都在盯著蘇淺眠,亮晶晶的,顯示著赤裸裸的侵犯。

休息期間,王西給蘇淺眠買了水,遞了紙巾,還有小零食,照顧的很周到,禮貌得體。

“你別再我身上費心思了,我一直把你當朋友。”蘇淺眠說。

王西還沒回話,便被拿著擴聲器的郭明明打斷。

“哎哎哎哎,大家注意了啊。”文藝部副部長郭明明的擴音器成功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大家到前麵的會議室開個會啊,快點快點。貴重物品都拿好了,別丟了。”

“學姐,我的道具可以放在這裏嗎?”

“可以。哎,那誰,別換衣服了,開會用不了多長時間,頂多二十分鍾。”

眾人拖拖拉拉的往會議室走。

蘇淺眠看著小提琴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小提琴留在了原處,和王西一起往會議室走。

開會的內容無非就是強調了一下校慶的整個流程,注意事項,屆時將會有重要人物出席,不準有任何紕漏雲雲。

回到訓練場地,蘇淺眠掃了一眼原地蓋著的琴盒,和大家繼續排練開幕式的舞,直到中午才算結束。

蘇淺眠提了琴盒去吃午飯,吃完飯後在圖書館泡了一下午,才騎車回去。洗漱完畢百無聊賴,看了會兒電視。講的是耶胡迪.梅紐因。

耶胡迪•梅紐因的手法比較特別,在演奏時,握弓時肘的位置明顯比手高,這種高手肘“從肩部”就開始的各部分都參與的運弓方式,能使換弓時聲音保持不斷,聲音飽滿而結實,並能在弓根以非常弱的力度,用全部或四分之三的弓毛使人幾乎覺察不到的換弓,這種方法與他的前輩奧厄提倡的應當保持在能使肘與手形成一條直線的位置的方法顯然不同。梅紐因的雙手比起正常的標準略為短些,這影響到他右手的運尤其弓子運到弓尖時,但他恰當地解決了這個問題。

蘇淺眠也有同樣的問題,於是便想要嚐試著學梅紐因那樣,拿來了琴盒,打開,卻在一瞬間愣在了當場。

小提琴的琴弦斷了。

蘇淺眠不可置信的拿出小提琴,撫摸著琴弦:這怎麽可能!蘇淺眠感到一陣陣心痛。音樂家向來把自己的樂器當做、愛人,知己,甚至是生命。蘇淺眠雖然沒有達到那個高度,但是這把小提琴灌注了親情和回憶,變得格外與眾不同。

在學校的時候自己還拉過,之後開始排練舞蹈,然後去開會,回來的時候小提琴盒也是蓋著的,和自己走的時候一樣。

然後吃飯,去圖書館,回家。琴盒沒有離開過自己的眼睛。

唯一能出問題的就是開會的那段時間。

難道是誰好奇看了她的小提琴,然後不小心弄壞了?心虛賠不起,就偷偷走人?

她更傾向於有人故意這樣。尚且不說有沒有人好奇到在主人不在的情況下去拉開琴盒看琴,單說琴弦,不是看兩眼就會斷的。

但是,正如王西所說,為了防止晚會內容泄露,排練場地是嚴謹外人出入的。

能進出的,必然是學生會內部人員。或者,和學生會高層相當密切的人。

蘇淺眠閉上眼睛,搖搖頭。

不會是王璐。

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打擊對手,簡直是對王璐自身能力的侮辱,她那樣驕傲的一個人,根本不屑。

那會是誰?蘇淺眠想不出來,又沒有監控錄像,一切顯得大海撈針。

並且,明天就是校慶晚會了。

這晚會,恐怕是參加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