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五章 陰謀在醞釀,敲山震虎(下)
鳳安宮,小福子畢恭畢敬的跪下,“奴才參見皇上。”
“她可聽見了?”林掠空沒有回頭,語氣冰冷。
“是的,皇上,太後聽得真真的。屆時,定然不會前去……”
“哼,做得好。告訴玉瑤,這件事如果成了,再給她一個願望。”
“是,皇上……”
-這裏是溫沉獨家分割線-----
夜幕降臨的時候,蕭小花和玉璧等人用完晚膳,聚在一起。玉瑤說身子不適早早睡下,蕭小花睡不著,起來了。巧看到嶽小群在門外等著,便讓沒睡的玉璧出去了。而她自己,三下兩下爬上龍安宮的屋頂。
玉璧羞答答的跟著嶽小群離去了,這麽快就“在一起”了?蕭小花打量著他倆,看到玉璧羞怯的推開嶽小群,不禁覺得自己有些齷蹉。她的玉璧,怎麽會那麽無恥?古代女兒總是要清白要名譽。看得出玉璧真喜歡嶽小群,想必嶽小群傾身相救,感動了她吧?
不由得,蕭小花想起曾經的自己。
曾幾何時,自己也是這般嬌羞,相信別人。當她明白真心不是能換取真心之後,就再也不肯輕易交出真心,更不會相信別人。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跑,都不如靠自己實在。
蕭小花的二十多年人生不算精彩,但人情冷暖,事故變遷,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心卻漸漸萌生。不是她狠,是她不狠站不穩。
“坐下吧。”
阿狗已經給蕭小花撣出片幹淨的地方,並鋪上層柔軟的毯子,長長的毯子滾過去,他理好毯子後,就在蕭小花的命令下,乖乖坐下。
蕭小花坐下,望著星空,長歎不已。唉,古代當真是無趣。
想當初老東西還在,後宮妃子眾多,初來乍道的她,鬥來鬥去(你哪裏鬥了,你分明是單打獨“鬥”……)的倒也好玩,後來呢,老東西嗝屁了,她被迫簽訂這非接受不可的“三年製合同”。
本想著當天和尚撞天鍾,誰知她忽然有了想保護的人。朝中內奸未除,內瓤外憂,她都不能坐視不理,袖手旁觀。
雖然蕭小花不是什麽壞人,也絕非好人,但好歹,她是個說到做到的人。
老東西不仁不義,她不能忘恩負義。
當初若非老東西給的權利,護短一次次,她早就死翹翹了。
隻是,為何,為何偏偏是她?
蕭小花腦中回想著老東西臨終前對她意味深長的一笑,那時,床邊的他依舊年輕,卻麵容蒼白的看著她,目中滿是慈祥,他說,“不要問為什麽,因為這件事,隻有你才能辦到。”
那一刻,蕭小花甚至以為,麵前這人不再是那個好色輕狂欠揍的老東西。
說起來,老東西並不老,反而渾身散發一股中年男人的成功味道,放在現代,那是拜金女的絕佳對象!
“太後,您在,想,什麽?”
阿狗已經運用熟練三字學,偶爾三個字說不出,就會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蕭小花回眸淡淡一笑,看到他懵懂關切的眼神,像是當年的弟弟一樣。不禁抬起手撫摸著他額前幾縷碎發道:“哀家想,幾日不見阿狗變帥,變酷了……”
“啊……有……有麽……”蕭小花一句話,說的阿狗再次結結巴巴,語無倫次起來。蕭小花趁他愣神的功夫,順勢由撫發改做捏他瘦小的臉頰,緊巴巴的肌膚滑滑的,手感好得很!
“恩,真滑……”蕭小花眯眼賊兮兮的笑,看著他那雙小兔一樣萌萌的眼睛四下亂瞟著,不敢動彈的樣子,蕭小花仿佛偷了腥的貓,奸笑起來,索性上倆隻貓爪子——
捏了半響,她怕捏壞了又轉為揉。揉了一會兒,方才做出依依不舍的摸樣作罷。還得裝出副不樂意的樣子,邊搖頭邊嘖嘖感慨,“嘖嘖,太瘦了!太瘦了!阿狗,你還得多吃點好吃的補補。以後,你就在龍安宮,哀家吃什麽,你吃什麽!”
蕭小花看著他就想起自己的弟弟,看他消瘦的小摸樣,若是放在民間指不定要被賣去當清倌了!小受的料!
哈哈,還好,他進了宮,還走錯了門,這一切,真是“命運的安排”啊!
雖是初夏,可到了晚上不免依舊有些寒冷。一陣涼風吹來,蕭小花不由自主的打個冷戰,她伸出雙手抱住自己,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若是有亮光,定可以看到阿狗的臉色由紅慢慢轉為正常,在她打噴嚏的時候,立刻滿臉嚴肅的脫下自己的外衣,拿在手中,微微有些猶豫。
望著前方不足一尺距離的蕭小花微微顫抖的背影,阿狗的手舉起來,又放下,再次舉起來……
蕭小花早從旁側的影子上看到,心中不住罵著這個呆頭鵝,怎麽連這個膽子都沒有,唉,算了還是她自己說吧——
“阿狗,把你衣服給哀家,哀家有些冷!”
“恩恩!”阿狗忙不迭遞了過去,遞過去才發覺自己遞過去如此之快,她會不會懷疑?見蕭小花接過衣服披上並無多問,他終於放下心來,蕭小花披了衣衫不算冷了,便問他道:“對了,那幾本武功書是真的假的?”
阿狗連忙回道:“真的真的!”
“恩,那就行。”蕭小花打個哈欠,“哀家困了,明兒哀家要出宮,你在宮裏要乖乖的,聽到沒?”
說話的語氣,儼然像是個大姐姐。阿狗眼底有些失落,不帶他一起去嗎?
“太後,明日,暖閣,皇上,有約。”
他出聲提醒道,希望她不要離開他的視線。
“哀家就是不想去啊!那有什麽好玩的,民間可是有花燈會呢!你放心吧,哀家到時候帶著嶽小群,不會有問題的!”蕭小花看他擔憂的表情嘿嘿笑笑拍拍他肩膀,又從房頂小心翼翼的爬下去……
--唉,我的阿狗,大家的阿狗------
第二日天晚上,蕭小花就穿上玉瑤的衣衫,合著朦朧月色與玉璧嶽小群順利出了宮。
“哇!我胡漢三又出來了!”爬上月河橋,脫離皇宮的範圍,蕭小花一聲歡呼跳起來,花燈節,街上無論男女老少都提著各式各樣的花燈,蕭小花嘻嘻笑著衝進了人群……
與此同時,宮裏的阿狗被小福子傳到了暖閣。
阿狗皺眉,皇上找太後,找他幹嘛?
“公公,何事?”
路上,阿狗小聲問道,免得到時候不知道狀況摸不著底兒,出了什麽差錯給蕭小花丟人。可小福子根本不說話,繼續往前走著。
不消片刻,便到了暖閣。與民間的花燈會差不多,宮裏也張燈結彩,但阿狗看著怎麽都不舒服,怎麽看這些都帶著落寞的味道。一點都不熱鬧!
一入門,他就看到兩側長長的桌子,上麵鋪著明黃色的餐布,繡著五爪金龍,餐布之上,是各色美味佳肴,光是看著色,他便知是極好的料子頂級禦廚製成,聞著香,他更是有些艱難的咽下一口口水。
屋內的人也都在打量著他,這個小侍衛這時候入門是什麽意思?一時間,眾人都有些抓耳撓腮的搞不懂。
身後的門,砰地一聲關上。
阿狗不禁回頭望去,屋內的人他唯一認得的就是悅然公主了,悅然公主也在打量著他,喲,這不是太後宮裏的那個小侍衛麽……他在這裏幹什麽?
“大膽!”
忽然,阿狗左右兩側衝出來數名高大的侍衛,領頭的兩位抬腳狠狠踹向他的後膝,讓他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眾人皆冷!
在場不是王公貴族,就是已經出嫁的公主帶著駙馬回來前來聚會。再次點便是三品官在內的一品二品大臣們極其家眷。
當然,三軍將領也都在。
他們又怎麽不認得阿狗?各個臉色有些掛不住了,甄耀淡淡的抿了一口酒,眸中說不出是何神色。而百裏修微微皺眉,皇上這又演的哪一出戲?
忽然,一品文言大臣令何琅站了起來,“各位公主額駙,今日之事乃是皇上吩咐,讓眾人一起做個見證。”
“什麽見證啊……”
“做什麽呀?”
“這個侍衛是誰啊……”
“用得著這麽興師動眾嗎……”
“看起來很小的侍衛啊……”
眾人竊竊私語道。
“咳咳!”那令何琅清清嗓子,“請諸位聽老臣一言,想必各位都明了,老臣的職位乃是冒死進諫!後宮發生了這樣令人不齒的事情,無人敢說,隻有老臣來說!此人,乃是太後身邊的小紅人!不知道和太後發生什麽事情!乃是天下的大恥辱!”
此話一出,眾座皆驚。
“老匹夫,休要胡言!”說話的乃是北將軍,北家北原衝。聽他出口就扣了這幾頂帽子,氣不過站了起來。嶽小群這個人爽快直言快語,從他口中北原衝對太後也有所了解,加之兵符在太後手中,他自然是站起來反駁道。
他旁邊坐著的南將軍,南家的南劍天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袖,小聲道:“坐下,你忘了主上讓我們不要摻合別的事嗎?”
“可是……”
令何琅蛋蛋的瞥了一眼北原衝,笑道,“到底是不是胡言,大家看看這個便知!”
說著袖中抖落下一方淡紫色的絲帕。乃是極品雪蠶絲!隻有極其尊貴的人才配用,比如……皇上,再比如……太上皇,太……太後!
“這……這不是太後的……”悅然見過蕭小花用同樣料子的手帕,驚呼道!
“沒錯,這就是太後的手帕,卻不知為何,在這個小子的胸口呢!”令何琅冷冷的笑著,眼中冷光閃過,他像是一隻老謀深算的狐狸,眸中閃耀著得意的光芒。
“跪下!”
阿狗被幾個人強行按住腦袋,他便知今日來此,定然沒有好果子吃。
蕭郎劍法他已經練到兩重,紫陽寶典更是練到第八層,此刻逃出去簡直是輕而易舉。
可是,他抬起頭卻看到被五花大綁的母親和弟弟妹妹!他們被豎排放著,躺在高高的桌下,就在阿狗視線前方。他們的眼裏寫滿驚恐。
他們的嘴巴被堵著,眼淚鼻涕流了一臉,看起來那麽可憐,如同他當初一樣可憐。
後膝還傳來疼痛感,腦袋上的發更是被揪的生疼。阿狗的拳頭緊緊攥起來。奈何眾人的目光都瞧著他,無一個人看得到桌下肮髒的一幕。
這些……畜生!他咬住牙,到底是保住自己的家人還是……還是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