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休養時間
京城。
一如既往的繁華,人來人往。無論外麵在如何動蕩一回到京城就神清氣爽。
那日從滄瀾山下來後,與在山下躲避的錢順匯合。錢順說:我們走後果不其然有人帶了一幫人找來麻煩,幸好帶著農夫一家早早躲出去才逃過一劫,可惜農夫家幾乎被毀了個幹淨。人家好心好意收留我們卻弄個無家可歸的下場,於是我留了錢順在那裏先幫忙把農夫家重新建起來,更是拿出十來錠大金子給農夫農婦兩人用。也留下鏢師們把剩下六車運慢慢再回來。自己則是先帶著錢月和錢落兩人馬不停蹄的趕回京城來。
錢家大門口,我送太醫至門口一腳踏出門外。
“謝謝孫太醫,這幾天都麻煩您頻頻往這裏跑。真是辛苦您了。”
“豈敢,三公主客氣了。皇上親自下詔醫治三駙馬這是老臣分內之事,自當竭盡所能盡心盡力。何言辛苦。”頭發花白的孫太醫拱腰,又說道:“三駙馬的傷勢是為銳利所傷,所幸傷口不深。經過兩三日的調養好的差不過,隻要在床上靜養三五十日便可下床走路。隻是小公子的病比較麻煩。”孫太醫搖搖頭。
“孫太醫有話不妨直說。”
“三公主您也懂歧黃之術,您給小公子把過脈了吧。連日來吃藥施針沒一點見好,公主以為這是中毒之象嗎?”
我明確的搖搖頭,之前猜的沒錯,看來真的是中蠱了。
“小公子之病實不在老臣醫治範圍內還請三公主另請高明,老臣無能為力。”孫太醫實話實說。
“是的,謝謝孫太醫。您慢走。”
我目送孫太醫遠走,心裏想著這去蠱應該找誰呢?苗疆倒是有幾位朋友但是路途太遠一來一回要一月有餘,錢落這身子不易再長途跋涉。那麽……還有誰呢?我默默在心底翻人選。
這時墜兒和小隨兩人從菜場回來,手裏拿著好幾條活蹦亂跳的鯽魚。看到我站在門口,高興晃動手中的魚兒:“少夫人,您看看我們買了鯽魚回來,老人家講鯽魚湯不但肉味鮮美還最補身體。回頭我燉上半小時,您和少爺還有小少爺一起補補。”其實回來的這幾日錢茂生和各位夫人把家裏珍藏最好的補品悉數拿出來燉了,什麽千年人參、什麽天山雪蓮、什麽靈丹妙藥啦。統統喂了兩位大小少爺,還生怕不夠高價去買各類藥品補品。不過這鯽魚也是他們的心意,據說是這兩日下人們自己湊了份子買的,前幾日是老母雞燉了枸杞等等。
這便是你對人好,別人自然也會對你好,小小的東西是仆人們對主子們的心意。
“嗯,很新鮮呢。墜兒拿進去讓廚房燉吧,小隨你去準備一下馬車跟我要去趟護國寺。”
“少夫人要去給少爺……嗯大少爺和小少爺燒香祈福嗎?我去準備香燭。”墜兒對剛剛出多來的一個大少爺還很不習慣。
“不用了,我今天去護國寺找個人,香燭就不用準備了。還有你去跟大少爺知會一聲就說我出去一下,晚上便回。”
“是。”
說話間,小隨讓人牽著馬車從旁邊的角門裏出來。停在麵前,麻溜的在馬車旁放了張小凳子扶著我上了馬車。這幾日錢順未回來身為錢順一手教出的好苗子,小隨他做事情越來越快凡事業都周全有禮。他平穩的駕著馬車往護國寺方向去。
沿路我挑開簾子往外看,街上人來人往。或是行色匆匆或是不緊不慢的遊蕩,有位碰到熟人便停下腳步攀談起來。在街邊擺起攤子小販吆喝過往的人都來瞧瞧看看,自己的貨物怎麽怎麽好。馬車經過,婦女們把在亂跑的小孩拉到一邊訓斥。
吵吵嚷嚷中一片祥和,希望這日子就這樣過下去,不要起不必要的波瀾。看的累了,我放下窗簾。
護國寺裏,小和尚通秉住持。不一會兒奉德住持出來迎接。
“三公主到此貧僧有失遠迎,阿彌陀佛。”他左手持檀香木念珠,右手豎起五指並攏微微一拜。
我同樣回禮道:“阿彌陀佛,你我師徒一場,豐德主持要與本宮如此客氣疏離嗎?”
奉德主持立正站穩、目不斜視、聲音洪亮:“貧僧出家之人跳脫塵世間不在無行內,而公主乃萬金之體。雖今世有緣曾為師徒但也有曲終人散之時。”
好吧,可能剛不認識或是認識奉德師傅的人會被他一番正經毫無瑕疵的言論所打動。但我們姐妹三人從小在他的熏陶下長大,他從裏到外的了解我們姐妹三人,同樣的我們也非常“理解”奉德師傅。突然之間與人把界限劃那麽清楚是他早已猜到我此番來意了。
便是為錢落去蠱。
蠱:意會。就是從蟲,從皿。本義:人肚子裏的寄生蟲)同本義蠱,腹中蟲也。奉德師傅會去蠱、當然也會下蠱。所以要求他去蠱就會聯想年少輕狂時那些或多或少不堪的往事。
可惜我才不跟他客氣,虛與委蛇一陣,奉德師傅還是堅持說:“去蠱之術是貧僧出家之前之所學,現在貧僧即入佛門紅塵忘事休得再提,況佛門清淨之地實在不適宜做這些汙穢之事。請公主另請高明。”
我不甘示弱的回道:“佛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主持真的見死不救?如此狠心?佛主都不會答應吧。何況救人之術哪來的汙穢之說。不過帶病之人來佛寺休養怕擾了佛門清淨所以本宮,在皇宮中安排了一處住。一來、主持可專心為錢落治病。二來、錢落也可不受打擾安心養病。”此話中的言外之意是,如此便沒有知道護國寺的奉德主持給人去蠱。
“如若奉德主持還是執意不肯,本宮隻好帶著自己的小叔子在護國寺門外長跪不起隻求主持方丈發個善心。”這句話的意思是,你如果再不肯。我就把你會去蠱施蠱的事情告訴全天下人。
奉德主持很無奈,頓時化身為以前皇宮內的奉德國事那樣開始說教了:“你這性格不能改改嗎?為達目的把奉承和威脅用了個遍,完全不給人留餘地。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可就算是軟硬兼施也要留點時間讓人消化吧,說過很多遍了不要急成這樣子,人家軟的還未消化答應了就來硬的。”
“是、是。”我一如以往的敷衍。還是覺得自己這套“軟硬兼施”辦事效率高。奉德師傅你嘴上這麽說心裏快屈服了吧。
果然,奉德住持接來就說:“行了,我不怕你在護國寺門口坐著示威,我怕你死纏爛打令寺裏的人不得安寧。”他轉頭對一邊的小和尚說:“你去簡單收拾一下東西,我與三公主進宮住今天。這幾天就讓你奉業師傅安排寺裏的事情。”
“小師傅,不用了收拾了。”我忙對小和尚說:“奉德住持的東西宮裏都備著。我們現在就進宮吧住持方丈。”說著我向著奉德師傅嘻嘻一笑。
他是以前是國師、是師傅、現在是主持方丈。但是他永遠是我的和藹的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