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烈豔
軒轅澈目視著火紅的花轎，身後的人熙熙攘攘，不禁有些厭惡這般的熱鬧。
喜娘看著軒轅澈，便是一副色迷迷的目光，看著這個俊美且有些冰冷的少年，有些癡了。
瞳染從軒轅澈背後走出，今日的他穿著白衣，帶著麵具的臉，是那樣的神秘，叫人有種想目睹真容的感覺，麵具是從眉開始從鼻翼斜下，隻是蓋著了那肆意的疤痕，所以，他的眸，他的麵，他的眼神，都那樣的清晰。
瞳染看著喜娘微微一笑，但是那眼神中分明有了些警告的意思。
喜娘看到瞳染便更加有些癡了，在看到他的眼神，微微一愣，便看向軒轅澈，看著他有些怒容，便識趣的清了清嗓子，連聲高喊，“請新郎踢轎門！”
軒轅澈慢慢的釋放了眼神中的憤怒，走到花轎跟前，輕輕一腳，門便被踢開了，看著那紅衣女子，眸中便多出些溫柔。
幻雨坐在轎中，喜帕下的眸確是那樣的不和諧，泠兮的記憶是如此的美好，隻停在那一瞬，泠兮站在軒轅澈麵前，穿著夜行衣，目光卻是溫柔，“澈，你的紅衣隻許為我一人穿。”軒轅澈輕輕一笑，摸了摸她的頭，眸子中的冰冷已經散去，“那就等我娶你時我在著紅衣，看著身穿嫁衣美麗的泠兮。”泠兮點點頭，滿是羞澀之意。
瞳染依舊微笑著，走近拉起幻雨的手。
那隻手觸碰到幻雨手的時候，不知為何，清晰地出現十年前的那種感覺，當時幻雨已經毀了音，白了發，幻雨拉著他的手求他別走時，那是她們第一次接觸，他卻動怒，揚起劍想砍下自己的胳膊時，幻雨頃刻間心死，隨即便鬆開了手，他輕輕一躍，不久便消失了蹤影。
幻雨連忙止住了想象，弓身隨著手勢的指引走出了轎子，握著那隻手，她多想看看這手的人是誰。
軒轅澈接過瞳染手中的手，輕輕地握著，看著泠兮的嫁衣，心中不由得多了幾絲寬慰。
唐琉玥嘴角揚起，看著兩人身著那那刺目的紅，他竟然比旁邊喜帕內的美人更加的惹眼，眯起眼睛，微微一笑。
“請新娘，新郎進府！”喜娘扯著尖細的嗓子喊了起來，一眼春色的望著軒轅澈。
軒轅澈蹙眉，牽著泠兮的手邁進了王府，微微抬眼，便看到了三位女子中最為顯眼的唐琉玥，她已然換掉了那身紅袍，那笑容卻落入他的眸中，軒轅澈看了看泠兮，便朝著主堂走去。
身後便是一些王公貴族跟了進來。
泠兮輕輕地握了握拳頭，轉頭看了看累到在自己身旁的男人，她睜著眼睛，親眼看著這一切。
“美人，對我還滿意吧。”男人說完便正了正身子，一臉的笑容，朝著泠兮貼了過去。
泠兮不自覺的感覺這樣的惡心，她此時卻如此的屈辱，動了動手腕，握住了一把短小精煉的匕首，握拳拂袖隻在一瞬間，泠兮搖晃著站起身子，穿上了那幾乎破碎的嫁衣，回頭看了看那個惡心的男人，搖晃著走出了轎子。
男人看著泠兮這般的鎮靜，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女子會有這樣的表現，不禁有絲驚訝，剛想站起身，突然脖子淌出了血，還沒有明白怎麽回事，便死去。
泠兮顫抖著身體，坐在河邊，透著河水看著自己的臉，手指微微觸碰那河水，微微的波光散開，泠兮如同瘋了般的怕打著那河水，下一秒便跳了進去。
泠兮覺得，她是這般的髒，這般的恥，她想把自己洗幹淨，在河水裏顫抖著身子，嫁衣貼身，顯出她曼妙的是身材，那臉色蒼白，眼中卻是絕望，她沒有辦法忘記那一幕，她親眼所見，那個醜陋的男人，她有些瘋狂，用力的擦拭著自己的身子，漸漸，動作慢了下來，然後便笑了，嘲笑一般，自己這幼稚的想法。
泠兮從河裏走了出來，紅衣貼身，微微的風吹拂著，她不住的顫抖著身子，她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看著那已經升高的太陽，她沒有料到，這一夜，希望到來卻頃刻間破滅，搖晃的走著，謝早已不知丟在了哪裏，任由著腳下傳來鑽心的痛，但是，那痛如同沒有感覺一樣，泠兮要去找軒轅澈要告訴他，上官瑞跟血族殿下合作了，她還有好多話要告訴他，還有好多好多話沒有說，好多好多事沒有做，可是她沒有了陪伴軒轅澈的資格。
賓客漸漸散了去，唐琉玥卻未曾露麵，她隔著窗輕輕地看著房間內的那朦朧的紅色身影，輕輕一笑。
軒轅澈不停的喝著酒，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的心情，隻是一杯一杯的喝著，想把自己灌醉。夜幕卻漸漸來臨，黑夜企圖籠罩大地。
大廳內卻隻剩下了軒轅澈和尹雨晴兩個人，尹雨晴也身穿紅衣，如同今天的新娘是她般，靜靜坐在一旁看著軒轅澈，他穿紅衣這樣的好看，可是他卻沒有為自己穿過，一絲不甘，湧上心頭。“王爺，不要喝了。”說著便伸手去奪他手上的酒杯。
軒轅澈眯起眼睛，看著尹雨晴，他已經醉了，突然勾起嘴角，摟著了尹雨晴。
尹雨晴斜著身子，不知是驚訝還是驚喜，可是她卻享受一般的伏在軒轅澈的胸口，“王爺，是不是醉了。”
“為什麽，你會這般的不同。”軒轅澈看著尹雨晴，眼神有些堅定，更多的便是迷離。
尹雨晴微微一愣，心頭湧上一些疑惑，不禁看向了軒轅澈那俊美的臉，“王爺，在說什麽。”
“為什麽，你與別的女子不同，為何你會這般的無所謂。”軒轅澈看著尹雨晴，眼神好似溫柔，卻透著一股征服的霸道，但是他的眼中卻是另一個人。
尹雨晴微微的笑了笑，她不知道軒轅澈為何對她會有如此大的變化，他會不會真的愛上我了，正想著輕輕抬起頭，吻在了軒轅澈的唇上，軒轅澈也以同樣的方式回複了她，兩人周圍立刻彌漫了一種粉紅的意境。
泠兮看著這一切，那一股晶瑩剔透的淚水流了下來，他原來根本沒有在乎過自己，原來根本沒有把自己當回事，新娘不在，他卻吻著別的女子，那女子穿的同樣的紅，那樣的刺眼，你不是答應過我，紅隻為我一個人穿麽？你不是說，你會等著我的麽？為什麽，我不在，你為別人著紅衣，我就那麽一文不值麽？你說過你討厭流淚的女子，我便從未流過淚，那般的屈辱我也沒有流一滴淚，可是，你呢？泠兮想著淚水便不止的流著，那樣的晶瑩剔透，淚水流進嘴裏，那樣的苦澀，突然一個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來，泠兮閉上眼，沒有在多看他一眼，縱身跳出了王府。
瞳染看了看遠處，卻沒有看到任何人，走進屋子裏，卻發現軒轅澈與尹雨晴的親吻的場麵，軒轅澈正在解尹雨晴那衣帶，而尹雨晴則以將軒轅澈那腰帶解開，瞳染不禁眯起眼睛，走了過去，臉上卻是一股輕輕地笑容，眸子中卻是一種嚴肅。
突然，軒轅澈的手被一個力氣束縛住了，而且那力氣很大，力道漸漸變得重了起來，軒轅澈轉過頭，卻是一臉的醉意，看著瞳染，“瞳染？”
尹雨晴看到瞳染那嚴肅的目光，頃刻間臉便紅透了，連忙整理好自己有些偏離的衣服，綁上衣帶，不再去看瞳染。
瞳染扶起軒轅澈的身子，看著尹雨晴，微微彎身，“晴妃，王爺似乎醉了，我扶王爺回房。”說完便撐起軒轅澈朝外麵走去。
尹雨晴微微一愣，對呀，我現在是晴妃，光明正大的妃子，憑什麽不能與王爺獨處，想著便連忙站起了身，“站住！”朝著瞳染輕輕地吼了一句，便走了過去。
瞳染定住身子，回頭卻發現尹雨晴已經到了自己的麵前，瞳染看著尹雨晴那有些憤怒的小臉，低下頭去，“晴妃，有何吩咐。”
尹雨晴聽到瞳染這樣說，立刻又多了幾分刁鑽之意，看著瞳染，一臉的不屑，冷冷的哼了一聲，“瞳染是不是不把我當妃子看。”
“瞳染不敢。”瞳染麵無表情，他知道尹家人與軒轅家的協議，所以格外的尊重尹雨晴。
“那你就是看不起我了？”尹雨晴眸子中立刻充滿了嘲諷，臉上便是諷刺的笑容。
“瞳染不敢。”
“那你為何帶走王爺。”尹雨晴看到瞳染這般，更加的變得囂張了起來，聲音有些張揚。
“瞳染看王爺醉了，想把王爺帶回房裏。”瞳染這樣說著，麵無表情。
“是嗎？那我把王爺帶回房便好。”尹雨晴不屑的瞪了一眼瞳染，自信的微微一笑。便伸手去拿軒轅澈的胳膊。
瞳染輕輕一閃身，抬起頭，不管尹雨晴怎樣，他都很尊重尹家，看著尹雨晴，微微開口道：“晴妃，今天是王爺大喜之日，所以……”
沒等瞳染說完，一個響亮的聲音，瞳染的右臉的麵具掉落，取而代之的便是一個紅色的手印，尹雨晴一臉的憤怒，看著瞳染，“你一個小小的奴才，怎麽跟我這般說話，我說的話你難道聽不見嗎？”尹雨晴聲音明顯大了些，已而代表她的憤怒。
瞳染依舊麵無表情，絲毫沒有顧忌右臉那火辣辣的疼，“晴妃，恕瞳染不能從命，王爺應該去美兮閣，晴妃應該懂。”
尹雨晴看著瞳染，絲毫沒有把他說的話聽進去，揚起手便又是響亮的一巴掌，眯起眼睛，一臉的不屑，“瞳染還要違抗我的話嗎？”
“晴妃，王爺應當去美兮閣同新的妃子過夜。”瞳染麵不改色，依舊是那淡淡的敬意。
尹雨晴微微一愣，透著月光下看著瞳染的左臉是那樣的俊美，如同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狹長的眸，那眼中透著一股深深地吸引，尹雨晴則是冷冷一笑，“可惜瞳染的右臉竟然變得這樣的醜陋。”說著便嘲諷般的輕輕把手放在瞳染的右臉，輕輕地撫摸了一下他的疤痕。
瞳染呆呆的站立身子，看著尹雨晴那嘲笑的嘴角，和那諷刺的目光，眸子中便多出了一絲苦澀之意。旁邊的軒轅澈則是醉死了一般的閉著眼，嘴裏莫名的說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