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嫁衣著身時
“殿下真的已經安排好一切?”上官瑞仍然有些不放心,隻好以身犯險,看著血漓,臉上卻是無關緊要的笑容。
血漓看著上官瑞,紅色的瞳仁散發著異樣的光芒,勾起唇,微微一笑。
上官瑞看著血漓不禁微微一顫,這次隻有她一人來見血漓,隻因此事隻有她與血漓知道,有一絲不解,“殿下這是何意?”
血漓慢慢的收起了那紅色的瞳仁,變成了平常的深灰色,頭發間一縷銀白色的發絲隱約可見,絕美男子如同妖孽,或許他就是妖孽,眯起眼睛,眼神之間卻充滿了挑釁,“我好像對這個國慢慢有了興趣。”
上官瑞聽到瞳染這樣說,並沒有做出太大的反應,她畢竟是一個心思縝密的女子,隻是冷冷一笑,“殿下可真會說笑。”
血漓轉瞬間逼近了上官瑞,紅色的瞳仁慢慢的顯現出來,伴隨著那絕美的臉,冰冷的紅瞳,如同可以凍結全世界一般,“本殿下說過,最好不要質疑我的任何做法。”
上官瑞隻感覺那淡淡的殺氣慢慢的逼近,透過她的身體,異常的冰冷,她麵對這般的血漓心裏雖然有著恐懼,但是那張臉上卻隻是透著淡淡的笑意,她隻是感覺,如果她說錯一句話,血漓定會殺了她。
血漓看到上官瑞依舊是那如此魅惑的高貴,瞳孔漸漸恢複了以往的顏色,看著上官瑞,“你還真的是一個狠心的女人。”
上官瑞聽到血漓這樣說心裏鬆了一口氣,站穩了身體,避開了血漓的目光,看著窗外,“殿下是不是要把該給本宮的東西給我呢?”
血漓輕笑,攤開手,憑空出現了兩個裝有不同**的瓶子,一瓶透明的**,另一瓶則是刺目的深紅色,“我想皇後一定知道該怎麽做了吧。”說完便把這兩個瓶子遞給了上官瑞。
上官瑞接過兩瓶**,看著那瓶透明色,如同珍寶一般,便會意的點了點頭。
相傳,血族殿下無心,無血,可是在接近他心房的地方永遠淌著一種名為離心血的**,這種**具有神奇的功能,隻要是沾染它的人,便會記憶下降,身體虛弱,性情大變,老卻的速度也會提升一倍,沒有任何事物可以破解這離心血帶來的強大魔力,如同幻術,好似蠱,卻比幻術來的簡單,據說是透明色,卻無人見到,隻因離心血的寶貴與血漓的強大,至此人們漸漸忘卻,甚至無人知曉。
“那你決定與我交換了?”血漓微微眯起雙眼,看著上官瑞的目光。
上官瑞聽到這般卻向後退了一步,微微一笑,“與殿下交換,不如叫做放棄靈魂。”
血漓挑眉,臉上卻沒有了笑容,看著上官瑞,眼神有些狐疑。
“與殿下交換,不就是出賣靈魂麽?”上官瑞微微一笑,重複了這句話,“若與殿下交換,便是把靈魂鎖在心房之內,變得沒有感情,如同行屍走肉,任由殿下指揮,可是當死前的一刹那,靈魂附體,深深的體會絕望與不甘,這般狠毒,本宮自然承受不起。”
血漓聽完上官瑞這樣說,竟然臉上出現了笑意,顯然她為了此次的目的定下了狠功夫,否則怎會知曉此類事情。勾起唇,看著上官瑞,“記住你答應過本殿下的條件。”血漓說完便躍出了窗,消失了身影。
上官瑞鬆了口氣,那那瓶紅色**倒入杯中,與酒混合,**消失了顏色,從暗格內走出,把酒放在了八仙桌之上,勾起唇,顯露出了高傲的笑容。
與此同時,泠兮房內
銅鏡前,美人宛然笑兮,紅唇勾起,伴隨著微微抖動的燭光,這一卻散發的是致命的魅惑同那拋棄了十五年的笑容,泠兮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十五年,她終究脫掉了伴隨她十五年的夜行衣,穿上了那盼望了十五年的紅嫁衣。她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女兒妝,會心一笑,想著那個即將迎娶她的男人。
幻雨輕輕地梳理著她那墨色的長發,一下一下,但是那身黑色的夜行衣顯然與這一畫麵顯得格格不入。
泠兮回頭看著幻雨,她同她在殺手考核中脫穎而出,便都跟隨了上官瑞,兩人便慢慢熟悉,漸漸地成了無話不談的知心人,但是,泠兮顯然沒有告訴她自己的秘密,漸漸地,泠兮便執行夜間任務,幻雨便跟在上官瑞身旁時刻的保護她的安危,兩人見麵漸漸變得少了,但是再次相見卻依舊那樣寬慰。“幻雨以後要照顧好自己呀。”泠兮輕輕地說出了這句話,微微的笑意依舊停留在臉上。
幻雨蹙眉看著泠兮,眸子中卻是毫無表情,但是那微微失落的眼神,足以證明她舍不得泠兮。
泠兮微微一笑,看著幻雨微微冰冷的眸,她已然看到了一絲不舍,便知足了,因為是殺手,便沒有資格擁有感情,“幻雨舍不得我嗎?”泠兮聲音依舊那樣輕緩,但卻沒有了往常那般冰冷。
幻雨的動作逐漸僵硬了下來,把桃花木的梳子放在了那個簡陋的桌子上,黑紗蒙在幻雨的臉上,不知道她是怎樣的表情,麵紗之下,一個略顯沙啞的聲音響了起來,“泠兮笑了嗎?”
泠兮聽到這般疑問的聲音,微微一愣,那本來甜美的嗓音如今變得沙啞,甚至有些刺耳,不禁想起了她的故事,那時他還小,卻是有名的藥王,當看到他昏倒在地時,微微一眼便撩動了她的情愫,她偏執的愛上了他,為救這個男子,她不惜親自試藥,嗓子便毀了,墨色的長發也變成了白色,男子病愈,斷然棄她而去,沒有一絲不舍,幻雨心死,所以才這般的無情,幻雨幾乎很少開口說話,泠兮想著,怕的便是露出破綻,可是那真正從心底散發出的笑容,卻是那般的恬靜迷人,“幻雨到底是怎樣的意思呢?”
幻雨微微駐足,走到了泠兮身旁坐了下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泠兮的笑容。”幻雨的聲音依舊冰冷,眸子盯著泠兮那身火紅的嫁衣,感覺這般的烈焰。
泠兮看著幻雨,她總是那樣吝嗇於將她的長發暴露出來,總是把頭發盤起包在黑色的絲帽裏,縱使白天見到她,她卻依舊盤起長發,目光冰冷,不言不語。泠兮站起身子,親手拆開了幻雨那絲帽,白色的頭發傾了下來。
幻雨沒有阻止泠兮,隻是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不敢麵對鏡子前的自己,過了五年,她容顏變得動人了些,也變得冰冷無情。遇到泠兮,她是那般的無懼,她欣賞她,所以那次殺手考核中,她緩緩的放下了指在泠兮咽喉的劍。
泠兮輕輕地梳理著幻雨的白發,嘴角的微笑似有似無,拿起了桌子上一隻清雅脫俗的紫玉發簪,別在了幻雨的頭發上,微微一笑,“我有沒有告訴過幻雨,你的長發很美。”
幻雨聽到泠兮這樣說,微微一愣,緩緩地睜開眼睛,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白發上插著一隻紫玉簪子,微微皺眉。“泠兮好像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我為主辦事,豈能有不快之理?”泠兮眼神有些沒落,重新坐回了銅鏡前,“幻雨,你看我漂亮嗎?”
幻雨微微的點了點頭,揚手想摘下頭上的發簪,卻被泠兮伸手攔下,泠兮彎著唇,眼神裏卻有些溫暖,“這個就當我送給幻雨的,可好?”
“泠兮好像變得不同以往了。”幻雨淡淡的說道,但是還是取下了頭上的發簪,放在桌子上,重新將白發盤起,用黑色的絲帽蓋住了那頭白發,站起身,“泠兮是不是有自己的想法。”
泠兮微微一笑,幻雨是一個絕對聰明的女子,可是她放下了束縛了自己十五年的枷鎖,怎麽會重新再次鎖住自己呢,“幻雨,幻雨。”她隻是輕輕地叫了幻雨幾聲,便沉默不再說話了。
幻雨沒有回應,隻是站在泠兮身後幫她整理那頭美麗的長發,所有的飾品都已進到了泠兮的頭發裏,帶好鳳冠,那隻紫玉發簪卻依舊孤獨的放在桌子上。
泠兮盯著那隻發簪,眼神卻是獨特的柔和,“我感覺,這隻發簪很適合幻雨。”
幻雨目光微滯,別過頭去,看著屋外漸漸走近的暗影,拿起那支發簪,放進了懷中,又看了看泠兮微笑著的臉,便沒有吭聲,徑直走了出去。
上官瑞走了進來,微笑的點了點頭,她很滿意泠兮此時的樣子,眯起眼睛,卻抵擋不住那眼底的妖嬈與犀利“看來幻雨還是這般的手巧。”
泠兮見上官瑞連忙單膝跪下,“主。”她輕輕地喚了一聲,沉著眸子,身著嫁衣的她已然沒有了笑意,一臉的冰冷,眼神便是那刺骨的寒意。
上官瑞看著一身紅袍的泠兮,目光漸漸地匯集到了她的臉上,輕浮的勾起唇,如同欣賞一般,淡淡開口道:“泠兮果然是美人。”
泠兮微微愣住,卻沒有抬頭,“在主麵前,泠兮不敢當。”泠兮依舊是那樣平淡的語氣,眸子中閃過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上官瑞看著單膝下跪的泠兮,目光逐漸變得陰毒了些,唇角卻是輕輕地勾了起來,“本宮交代的,你可否能辦好?”
泠兮聽到上官瑞這樣問,眼神閃爍著一種獨特的光輝,“泠兮定將傾盡全力。”
上官瑞微微一笑,“隨本宮來吧,不要叫那個孽種等急了。”說完便轉身掀開了一副壁畫,拿起一件精美的飾物輕輕旋轉,一道門便出現在了麵前,這便是為了隱藏泠兮而在鳳嵐宮內設計的暗室。
泠兮起身,跟在上官瑞身後,眼神裏卻是淡淡的怒氣,卻始終低著頭,她不想在最後關頭被發現,所以即使不願聽到上官瑞那樣稱呼軒轅澈,但是她卻要隱忍。
上官瑞斜目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後的泠兮,唇角肆無忌憚的勾起,流露著諷刺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