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湧起

這不是一個好現象。從二皇子府邸出來。

馬車裏,左相夫人摟著魏言靈坐在鋪墊上,耳邊的流蘇隨著馬車的走動搖啊搖,搖啊搖。魏言靈閉著眼,想起臨走傾樹陽的眼神,薄薄的一層笑意下波濤洶湧的全是惱意。

是,也該是,自己是怎麽出來的?自己又會說些什麽?自己又要怎麽表示?魏言靈極輕快的翹起嘴角,低頭被及眉的劉海擋住,左相夫人看著魏言靈身上娟秀的花色,些許高興後,開始思索魏言靈剛剛的解釋。

“咕嚕咕嚕——”,馬車一路發出的聲音極其有它自己的規律,在皇都的大街上一路前行。

“夫人,到了。”

左相在馬車外輕喊,左相夫人看來眼懷裏的魏言靈,眉目緊閉,一副睡著的模樣:“夫君,魏言靈睡過去了。”

車簾外一片安靜,隻有左相夫人的聲音從裏麵傳來:“夫君,要叫醒言靈嗎?”

左相看了眼馬車外家仆:“夫人,還是讓言靈睡吧!”

“嗯,夫君,你先進去吧——”

馬車裏,左相夫人摟緊魏言靈,手指輕輕劃過魏言靈的臉龐,魏言靈佯裝睡熟的臉不自在的往裏動了動。魏言靈不知道左相和左相夫人是否是真疼愛她,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真正的將左相和左相夫人當成家人。

但是魏言靈對自己家是極為清楚的,有個無子還是姨媽的嫡母,一個看似很恩愛的爹爹,魏言靈不習慣左相和左相夫人在這一個月裏對她的態度,魏言靈可以很自然的用另一種不是本性的個性去麵對他們,卻無法將自己的心守的滴水不漏,不管到底是為了什麽,我們要說,左相夫人,你成功了,魏言靈的世界,開始微微動蕩了。

馬車裏魏言靈的表現和車外左相的靜止不動,這一切都沒有被不遠處的傾季默看到,在傾季默快馬想要去看魏言靈的時候,他被自己密衛傳來的消息給拖住了,這不得不讓他隻能在魏言靈到府門口的時候才能趕來,遠遠的隻能看到一眾的人站在門口,卻沒有進去。

黎國太子和公主進入慶國國境了,而與此同時,傾樹陽一直期盼的事情終於產生效果了。

慶國皇家祖例,除慶國皇儲外,在位皇帝所出子女成年另開一府掌管一州,死後交回,所出子女皆按例獲得供奉。而皇室儲君除居住東宮享有皇家服務按月拿有例銀,隻得參與政事輔助陛下。而凡事都有例外,皇子掌管一州,如是虧空太過則有皇室收回交予皇儲掌管。而今,傾季默掌管汴州,傾樹陽掌管雲州,傾傾曇列掌管梧州,太子年幼癡傻,成人是無功無過,資質平庸。慶國朝政分為四派,多以支持自己皇子,而三派之外也有固執己見的保皇派。傾安墨笑言:“這固執己見的老家夥們說到底還是幫我一把了。”

黎國太子和公主來傾國皇都,所過之處必定有當地官員的迎接招待,這傾樹陽的雲州可是大約五天就過境,皇都周邊的汴州卻是剛上的消息,今汴州無故財政緊缺,若是黎國太子和公主到來,勢必會造成財政緊張,虧空過大。這樣,唯有借款和聯姻才能獲得幫助。

聯姻,無疑的是,這左相小姐是最好的選擇,其父當居要職,為當朝左相,其母係出名門,最為貴重的是其母族是百年大族,這實力雄厚。但若是,左相小姐閨名遭毀,名節已逝,皇室是絕容不下不貞的女子,以左相此時看來的愛女之心,獨女的身份,這平妻偏房是決計不成的。

財政緊缺,傾季默皺起眉頭,無故緊缺,這汴州的賬目語意清晰,條目明確,卻不知是怎麽回事這州府財庫裏卻沒有過多的財物。汴州財務,傾季默足足讓人找了幾十個財務先生,決計是沒有做假賬的可能,按理說該還有銀兩在庫,而如今……,傾季默額頭八字越來越緊,現如今,隻得籌款,將虧空補上。

安然居內,傾安墨拿著手裏剛傳來的紙條低笑。從二皇子府剛回來的小小素跨過一隻腳在門前,抬頭見,傾安墨的嘴角輕翹,彎起的弧度小小的讓人心生憐愛,透過窗的光線讓傾安墨的臉如玉潤澤。像是桃花含苞待放的笑容讓小小素愣住,小小素突然能夠理解,從曆海大哥嘴裏聽來的緘默,為什麽會一直去連城,這個傾安墨專為訓練和懲罰暗衛的存在。而這單單就是傾安墨的淺笑,大概這就是書裏的一顧傾人城吧?

“來了。”傾安墨瞥眼看見了門口的小小素,“我餓了。”

剛愈抬起的左腳停留在空中幾秒,小小素回神,我才回來呢!馬不停蹄的回來呢!

“怎麽?”

小小素的笑容盛開,像秋天的菊花,滿臉褶皺:“沒有,就去,就去。”轉身,小小素的笑容愈發的僵硬。

“哎,小素兒,你的臉——”像是沒有聽到曆雲的聲音,小小素往前目不斜視的走去。看什麽看,好看嗎?

從小小素身邊的曆雲困惑,小小素怎麽聽不見了?他給了個眼神個自己大哥,曆海聳肩,示意屋內。曆雲看了眼屋內,他不用想殿下肯定知道。

“殿下。”

.“嗯”傾安墨懶洋洋的應了聲。

“殿下,汴州來報,二皇子已經完成轉賬。”

安然居從來不點熏香,滿是海棠的安然居從來都是帶了點海棠花香,淡淡的幾近是聞不到的海棠花香。傾安墨用力的吸了一口,將手裏的紙條點燃湮滅在茶杯裏。

“派人跟我們名下的產業都打個招呼,商人逐利,利息要比平常要高一倍以上。”傾安墨背著手慢慢的走到門口,“這事,隻要關聯我們的人一概不允許出麵。”

“是。”

傾安墨走出內室,太陽在午時過後還是愈來愈盛,照的這皇宮裏熱辣辣的,四月難得會出現曝曬的日子。傾安墨朝盛著的日頭眯起眼,黎國太子進慶國,陛下也該要找人迎接了。

曆雲曆海看著傾安墨遠走的背影,曆雲問道:“大哥,為什麽不借此把汴州收回?”

曆海狠狠的給了曆雲頭一下:“我怎麽會有你怎麽笨的弟弟?殿下在外可是資質平庸,這汴州少說有十多萬的人口,三位皇子怎麽說都是個聰明人!”

“哦。但是這有什麽關係嗎?”

曆海再次抽出手去敲曆雲。“我就說嘛,你也不能老是打我。”曆雲靈巧的躲開,笑嘻嘻的回答。

“哥也懶得打你,越打越笨!”曆海抽回手。

“呐,大哥,我明白的好不好?”曆雲不滿,他隻是懶得去想好不好?“若是在一向聰明的大皇子手上都是這樣,那殿下怎能勝任?再說這汴州,若是接了,這大皇子——”

“我打你個小子!”曆雲一步注意,又挨了一下:“哥,幹嘛?”

“知道了還問啊,我看你存心找打!”

“我隻是剛想起的好吧?”

曆雲哀怨,不能你比我早出生那麽一刻鍾就老打我!

“兩位大哥——”小小素端著剛上碗的蓮子粥走來,笑眯眯的看到曆雲哀怨的表情,曆雲馬上做出一副風淡雲清,什麽事都沒有。

“小素兒,殿下不在這。”曆海看了眼曆雲明顯的此地無銀三百兩,老弟,你剛那表情裝的太假,變的太快!

“咦?殿下不在?殿下不是餓了嗎?”小小素看來眼手裏的湯水,問道。

“小素兒去別的地方去看看吧!”曆海建議。

“嗯,就這樣了,曆海大哥再見!”

“大哥,小素兒人不錯對不對?”曆雲整理衣服邊說。

“是啊,不錯。”一聽就是敷衍的口氣。

“大哥,你不覺的,小素兒很禁得起,嗯,殿下的磨練?”曆雲語氣遲疑的問道。

“啊,磨練啊?好像是有點,不過殿下一向都這樣,也談不上磨練,緘默服侍殿下那麽久不都這樣。”

“可我覺得,緘默要好一點,至少不會端著湯水到處找殿下。”曆雲直直的說著內心的感受。

“小素兒不是才來嘛?再說裴然那個狐狸的師妹不禁的起這點,還真的是有點不可思議。”曆海摸摸下巴,狀似思考的回答。

“那也是。”曆雲猛然想起自己哥倆在裴然手裏的樣子,那個變態有那麽正常可愛的小師妹,該是有多大多大的福氣啊?

“小弟,殿下要你去說服上安將軍,你都去了嗎?”

聞言,曆雲萎靡:“大哥,別提了,那人都一點想法都沒有,還要暗地的來,快累死了。”

“上安將軍啊,小弟你就多費心了。”曆海拍拍曆雲的肩膀,同情一下,施施然,走也。

場外小劇場:

“大哥,你不覺的,小素兒很禁得起,嗯,殿下的訓練?”曆雲語氣遲疑的問道。

傾安墨蹲在一旁,臉色微暗的問著小小素:“我平時是這樣對你?”

小小素繼續看戲:“嗯,無良了。”

傾安墨聞言,耳尖依稀可以看出紅絲,難得羞愧,曆叔上前:“殿下,要怪後媽!咱是劇本上寫的。”

傾安墨砸吧砸吧嘴,繼續開心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