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再惹太子
廚房裏，一大一小兩個宮女，推脫著不肯給把燕窩雪梨羹送到慕雲霆跟前去，實在是因為每一次慕雲霆遇到吳王之後，都會心情大壞，原本就冷厲的他會變得更加的嚇人。在遇到吳王之後往他跟前湊被杖責是小事，一不留神丟了性命也是有可能的。
謝芷若聽著她們的談話，心裏自然也是知道此時慕雲霆心情極其不好，不由有些擔心。
心情不好的時候，倘若能夠發泄出來，自然會好很多可如果不能發泄出來，那麽淤積在心，就會引起身體的毛病，謝芷若自然是不願意如此的。
這樣想著，謝芷若心中暗暗給自己壯了膽，走到廚房對兩位宮女說，“現下我倒是沒有多少事情，可以幫你們把燕窩雪梨羹送去給太子殿下。”
大小兩個宮女自然大喜，雖然對於謝芷若這種行為有些暗暗瞧不上，認定她隻是為了去太子麵前露臉，可這要真是好事兩人還會推脫麽？
叫柳兒的宮女心裏鄙夷罵謝芷若犯傻，嘴上卻說：“太好了，那就拜托給你了。你快送去吧，不然太子殿下該等急了。”說著雙手將裝著羹湯的食盒遞給謝芷若，毫不掩飾的催促她快去。
“嗯。”謝芷若倒是忘記了自己問問應該把羹湯送到什麽地方，直接提著食盒，轉身就走。
不過謝芷若一路行來倒是遇到一些宮女下人，這些人看她的眼神一半鄙夷一半幸災樂禍，都二話沒說的就給她指明了道路。
五皇子吳王慕雲磊是慕雲霆同父同母的親弟弟，隻是吳王一直偏執的將慕雲霆當做是搶了自己太子之位的人，完全沒有想到皇後嫡子的出身並非慕雲霆被立為太子的主因，慕雲霆被立為太子最根本的原因還是他的能力。隻是當一個人的思維被一種偏執的念頭所侵襲的時候，他是很難改變的，慕雲磊就是這樣。
慕雲霆很是頭疼慕雲磊，對於這個同父同母的親弟弟，慕雲霆實在是做不到對其他人那樣狠戾，可慕雲磊對慕雲霆的態度實在是太過偏激，所以每次慕雲霆見到慕雲磊都會被氣到內傷。
每到這個時候，都沒有人敢在慕雲霆麵前出現，連沈玉嬛都不會。
所以，當謝芷若在書房外麵說“太子殿下，我是來給太子送羹湯的”的時候慕雲霆心中的驚詫遠遠大過對謝芷若的厭惡。
雖然這個下賤的女人真的很討厭，可是慕雲霆實在是覺得奇怪，在這種時候居然敢出現在自己麵前，這個女人真是想要找死麽？這麽幾天苦力就受不住了？
但是這女人應該清楚，自己不會這麽輕易的讓她去死的吧，想要尋死自己自盡不是更方便一些麽？當然，自己是不會給她尋死的機會的，他還沒有玩夠呢！
“進來吧。”就在謝芷若以為自己得不到慕雲霆回應的時候，慕雲霆開口了。
“是。”謝芷若語氣恭敬的提著食盒走進了慕雲霆的書房。
慕雲霆手中拿著一把柄上鑲嵌著紅寶石的匕首擦拭著，時不時的拿眼睛在謝芷若的臉上瞟一瞟，那眼神，似乎是在看什麽地方下刀比較方便。
謝芷若被慕雲霆瞟得頭皮發麻，生怕他就那樣走過來，在自己的臉上劃上幾下。
“太子殿下，我是來給殿下送羹湯的。”被嚇得狠了，謝芷若硬著頭皮開口說道。
“真是無趣啊！本宮還以為，你這個下賤女人是真不怕死的，沒想到這麽不經嚇。嗬嗬，當初那給本宮下藥，爬本宮床上的勇氣到哪裏去了？哦，對了，在本宮麵前，你不是應該自稱奴婢的嗎？”慕雲霆慢條斯理的說著，語氣之中聽不出什麽情緒。
這個時代的下人對於奴婢這樣的稱呼自然是沒有絲毫抗拒之心的，可謝芷若確實說不出來。一方麵她來自現代，心中本就沒有尊卑之分。另一方麵，她將眼前的這個男人當成是自己的愛人，在愛人麵前自稱奴婢更是過不去心頭的那道坎。
所以，謝芷若隻是把頭低了一低，雙手將食盒捧到慕雲霆的麵前，什麽都不說。
“放下吧。”破天荒的，慕雲霆沒發火。
謝芷若將食盒打開，端出裏麵的燕窩雪梨羹，捧到慕雲霆的麵前。
慕雲霆似笑非笑的看著謝芷若，半晌才接過羹湯。見慕雲霆接過羹湯，謝芷若心中一鬆，正準備將手往回縮。不料慕雲霆卻迅速的鬆開了手，將一碗滾燙的羹湯全都灑在了謝芷若的手上。
“啊……”謝芷若被羹湯燙得大叫一聲，雙手迅速發紅。隻是手上的疼痛遠遠的趕不上心中的疼痛。一聲大叫之後，謝芷若就狠狠的咬住了嘴唇，將嘴唇都咬得出血了，才沒有再呼痛。眼中湧起的淚水，也被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你叫啊，叫得越大聲，本宮這心裏就越痛快，看著你不好了，本宮這心裏，才能好起來。”慕雲霆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似乎隻是單純的陳述一件事情。
謝芷若呆呆的看著慕雲霆，一邊搖頭，一邊發出喃喃的低語，“不該是這樣的，你不該是這樣子的。”
那個一直活在謝芷若心裏的葉廷，不該是這樣的。他永遠都是那麽細心，溫柔，連一句重話都不會對她說。
“不是這樣的？那應該是怎樣的？你以為本宮應該對你這個不折手段的下賤女人怎樣？你是不是覺得本宮應該寬宏大量的放過你，將你曾經加諸在本宮身上的恥辱全部都忘掉？你以為，本宮是以德報怨的人嗎？”慕雲霆冷冷的看著謝芷若，一步一步的向她逼近。
“你錯了。本宮所信奉的從來都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說到這裏，慕雲霆心中狠狠一抽，一瞬間便想起慕雲磊來。他對慕雲磊，就是怎麽都不能真正狠不下心來，否則又怎會仍由他繼續蹦躂。
想到慕雲磊，慕雲霆的雙眼一瞬間就變得通紅，他惡狠狠的一把掐住謝芷若的脖子，往上提舉起來。
謝芷若一瞬間便呼吸困難，頭眼都花了起來。她雙手無力的抓住慕雲霆的手，雙腳也無意識的踢動起來，踹得慕雲霆書房中的屏風東倒西歪。
屏風碰到了擱置在架子上的一個花瓶，花瓶落地發出一聲巨大的聲音，慕雲霆被花瓶聲一震，眼中的血絲慢慢褪去，雙眼恢複了清明。
慕雲霆大手一鬆，謝芷若從半空落下，跌在地上拚命的咳嗽。
“滾吧。”慕雲霆皺著眉頭看了跌坐在地上咳嗽的謝芷若半響，良久才冷冷的吐出這兩個字。
剛剛他差點就真殺了眼前的這個女人，幸好花瓶落地，將自己驚醒，否則豈不是便宜這個下賤的女人了。不狠狠的折磨她，慕雲霆實在難消心頭之恨，當然不肯輕易的就將她殺死。而且，名義上，她也是剛剛與他新婚的，這女人要真死了，父皇那裏，也不好看。
謝芷若跌坐在地上，深深的看了慕雲霆一眼，一言不發的從地上爬起來，往書房外退去。
“倘若不想死，以後就少出現在本宮麵前。”在謝芷若快要退出書房的時候，慕雲霆冷冷的說了一句話。
謝芷若身子僵了僵，在門口頓了一下，也沒有回頭，直接說道：“殿下是怕太快將芷若玩死，消不了心頭恨麽？”
“聰明，本宮喜歡聰明的人。可是你當初怎麽就那麽愚蠢呢？想來是因為你太賤太無恥了。而且，你那個知府老爹，也實在是太不會教養女兒了。”慕雲霆麵無表情的說道。
“殿下說是怎樣就是怎樣吧，芷若告退了。”謝芷若忽然覺得很疲累，不想和慕雲霆說下去了。
為什麽每次都是這樣呢？謝芷若沒有見到慕雲霆的時候，心心念念的想的都是慕雲霆，可是見到之後隻有無盡的心傷。
謝芷若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回到廚房在後院繼續劈柴。剛剛的燙傷和手上原本就有的傷口讓她的手疼得幾乎沒了知覺，早已結痂的傷口又一次裂開，帶著血色的黃水從傷口中流出。可是，這些都不算什麽。
真正疼的是心口那道還沒有結痂就又被狠狠的撕裂的傷口，謝芷若甚至能聽到從心口裏潺潺流出的鮮血的聲音。
也許有一天，自己真的遍體鱗傷的時候，自己就放棄了吧，謝芷若這樣想到。
或許是因為良心不安，或許是因為看到謝芷若被燙傷的手於心不忍，剛剛那位叫柳兒的宮女帶給了謝芷若一個饅頭。
“晚上回去的時候吃吧，現在吃被嬤嬤發現了我就慘了。”柳兒遞給謝芷若的時候開口說道。
“謝謝。”謝芷若低低的道謝，可是卻沒有伸手去接柳兒遞過來的饅頭。她聽說了大妞和宮嬤嬤都被太子尋了由頭狠狠的斥責了一番，還被扣了半年月錢，她不能再害別人了。
“哼，好心當做驢肝肺！”柳兒仍下饅頭轉身走了。
“唉……”謝芷若歎一口氣，就這樣丟在這裏的饅頭不是禍害嗎？因為怕被人發現害了這個叫柳兒的宮女，謝芷若還是把饅頭撿了起來，拿手絹裹著放到懷裏了。
其實，也不是謝芷若替別人著想，實在是本來就是她自願要去給慕雲霆送羹湯的，說起來，她還應該感激柳兒和那個小宮女。雖然結果不盡如人意，可那也是因為慕雲霆對自己厭惡太深的原因，怨不得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