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申請照顧太子
沈玉嬛讓他們都退下，本來今日已經不需要她到外麵去施粥了，但她害怕，害怕看見慕雲霆的那個院子，所以她還是選擇了出去。
“娘娘您可得小心著些……”作為沈玉嬛的貼身大宮女緋雲更是害怕，她怕沈玉嬛一時衝動就要去照顧慕雲霆，那她不是也要跟著進去送死？
“恩，一切準備好了嗎？”沈玉嬛的聲音聽著很是有些無力。
“恩顧青顧大人把一切都安排妥當了。”
“恩，走吧。”
謝芷若在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之後就一宿沒有合眼的在研究著，還別說，她到是真的有行醫的天分，還真的給她將那個她一直疑惑不解的問題給解決了。
但這其中還是有一些不確定的因素，等到天光放亮的時候謝芷若案桌上的宣紙每一張都被她寫得滿滿當當的。
天亮之後她找來了府裏的丫鬟，讓她們幫著她到李東旭那裏拿了些藥材過來，又開始了一天的製藥和研究，她隻有讓自己這樣不斷的忙活才能讓自己的腦海裏不全都是慕雲霆的影子。
就這般過了兩日，慕雲霆的病情還是反反複複不斷的發熱退熱，而照顧慕雲霆的五個宮人縱使也是有一定的防備，但還是有三個人被染上了瘟疫。
“你說什麽？皇城也爆發了瘟疫？”聽到這個消息沈玉嬛簡直要驚呼出聲，這皇城怎麽會也……
“是，屬下剛收到從皇城那邊傳來的消息，事實的確是如此。”杜則此時的表情也很是凝重，皇城那可是一國之都，連皇城都爆發了瘟疫，那還得了？
“怎麽會如此？之前不是已經把災民給安置到一處了嗎？”
“屬下聽說是吳王殿下讓人把城外的災民放進了皇城，這其中混雜了染有瘟疫的災民……所以……現在皇上要處置吳王殿下，但吳王殿下已經逃跑了！”
“吳王？是吳王？那刺殺太子殿下的人可查清了是誰人派來的？”
“屬下在其中一個黑衣人的身上發現了吳王的令牌。”太子殿下可是吳王的胞兄，真是想不到！
“果真是他？”想起之前慕雲磊對慕雲霆的態度就算是知道那人就是慕雲磊她也不會覺得太驚訝。
“現今皇城也爆發了瘟疫，皇宮都被封鎖了起來，隻能出不能進，就連早朝都不上了。皇上讓太子殿下速速回皇城，可，太子殿下現今又被染上了瘟疫……屬下已經將太子殿下的情況如實的稟明了皇上。”
“恩，本妃知道了，太子殿下染病在身，有些事情就要有勞你了。”
“這是屬下的職責。”
杜則離開之後沈玉嬛凝眉沉思起來。
“娘娘，娘娘，不好了不好了！”緋雲急衝衝的跑進來，嘴裏咋呼道。
“什麽事不好了？大驚下怪的，成何體統？”
“之前派去照顧的宮人現在是一個都不剩的被傳染上了瘟疫了！”看著一個個倒下的去照顧太子殿下的人，不知道下一個會不會就輪到沈玉嬛和她了？
“什麽？這才第三日怎麽都被染上了？不是已經做了很好的防護了嗎？”
“奴婢也是不知的，反正那些從裏邊兒出來的太醫就說那幾個照顧太子殿下的人都已經染了病了，不能繼續照顧太子了，要，要娘娘您再找人去……”
“本妃知道了。”雖是這麽應承著，可按照以往來的話，她是應該親身去照顧慕雲霆的。但……她又怎麽能讓自己去冒這個險？
“你去找曹大人，讓他在找幾個利索的丫鬟去照顧殿下吧。”沈玉嬛現在是真心的後悔當初怎麽沒有想盡一切辦法的不跟著慕雲霆來了，現在還真是要她的命了！
“這個藥應當可以發揮它的作用，昨日李太醫也那麽說了……”謝芷若看著自己手中的藥丸輕輕的呢喃道，這個藥丸是昨天她跟李東旭一起研究出來的，但是他們並沒有實驗過，所以他們並不知道這個藥到底它能發揮多大的效果，而這效果又能維持多久。
手中拿著藥丸，謝芷若向李東旭所在的屋子走去。
“李太醫，你這是要到哪裏去？芷若剛想著要去找你。我把昨日我們做出來的藥丸又添加了一劑藥進去，也不知道會是什麽樣子。”
“在下現在正準備去看看太子殿下的情況如何了，也剛好試試姑娘你手中的藥的效果。”
昨日他們研究的是能有效預防瘟疫傳染的藥，雖然藥是做出來了，但具體效果怎麽樣他們還不知道。
“芷若可能跟著李太醫一同去？”她真的很想去看看慕雲霆現在到底怎麽樣了。
“這……這很危險，謝姑娘還是……”
“芷若都能跟著李太醫到關著瘟疫災民的林子裏，芷若不怕！”
“這……好吧，但謝姑娘定要小心，這病可不是開玩笑的。姑娘把這藥給吃了吧。”
“恩，好的。”
慕雲霆所在的院子外戒備很是森嚴，因為慕雲霆病著，這時如果有人想要來刺殺的話那慕雲霆幾乎是沒有反擊的能力的。
待到兩人將身上的防護都做好了之後便進到了院子裏。
走進滿是中藥味的屋子，謝芷若微微皺起了眉頭，直到現在她還是有些不敢相信躺在床上的那個人是慕雲霆，他之前看著是那麽的強壯，健康，怎麽這還沒有多久，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了？
“葉延……”嘴裏輕喃著，謝芷若看到了那張自己再是熟悉不過的臉，邁開腳步，慢慢的走上前。
“謝姑娘不要再靠那麽近了。”見著謝芷若靠近，李東旭忙將她攔了下來。
“無礙的，李太醫跟芷若是一樣的，芷若隻是想去給太子把把脈。”
見著謝芷若這般李東旭也是無奈。
謝芷若慢慢走上前，床上的紗帳並沒有放下來，很快謝芷若便看見了安靜的躺在床上的慕雲霆。這才三天沒有見，他就消瘦了很多，她還清晰的記得，那天她看見坐在高頭大馬上的慕雲霆時，是個什麽模樣，那樣的他，即使是已經有一夜未歇息，但那雙如暗夜星辰般的眼睛，依然是那麽的有神和迷人。
可現在那雙能讓自己墜入深淵的眼睛已經閉上，他的睡臉看著很是不安，像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般，還皺著眉。
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慢慢的撫上了慕雲霆的眉眼，輕輕地將他緊皺的眉頭給揉了開來。
‘呀，她怎麽能忘記了來這裏的目的？她真是！一看見‘葉延’就有些控製不住自己了。’這般想著謝芷若便伸出手替慕雲霆把脈，用心體會著他脈搏的跳動。
“謝姑娘如何？”看著謝芷若將慕雲霆的手放回被子裏，李東旭上前輕聲問道。
“太子殿下的脈象跟在林子裏的那些病人比要更弱一些，想來這病要染得比他們的重，再加上了那時他又受了外傷……”情況真的很不妙。
“現在照顧太子殿下的那幾個人都染上了瘟疫，都不能再來照顧太子殿下了……這又找另一批人來的話，又要多增加更多染病的人。”說到這裏李東旭皺起眉來，可又沒有辦法，難道要讓太子殿下沒有人照顧嗎？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聽了李東旭的話謝芷若腦海立馬生出了一個念頭來。“派人來照顧太子，是太子妃的命令嗎？”
“恩，是太子妃娘娘派人來的。”
聽到這裏謝芷若不再做聲，而是將自己帶來的藥丸放到熱水裏化開來然後小心的喂給慕雲霆。
兩人又忙活了一陣之後便離開了。
看著李東旭往自己院子走去的背影，謝芷若轉身來到了沈玉嬛的院子。
“太子妃娘娘，謝芷如求見。”
聞言，沈玉嬛有些驚訝的抬頭，謝芷若怎麽來了？“讓她進來吧。”
“參見太子妃娘娘。”
“謝妹妹快些起來吧，現在身子可是好了些？”在謝芷若被慕雲霆找回來的第二天沈玉嬛就讓緋雲去看望了她，所以有此一問。
“恩，謝太子妃關心，芷若已經覺得好了很多了。”
“恩，覺著好就好，現今外麵很是亂，妹妹還是不要再出去為好。”
“上次是芷若不懂事，給大家添麻煩了，真的很抱歉。”
“無礙，今日妹妹來可是有事？”沈玉嬛相信謝芷若不會無緣無故來她這裏的。
“恩，今日芷若來是有一事相求，請太子妃答應。”說著謝芷若便向沈玉嬛福了福身子。
“妹妹有什麽事直說便是。”
“芷若聽說在院子裏照顧太子殿下的那幾個宮人都染上了瘟疫。”
“確實如此，妹妹怎麽說起這個？”
“恩，芷若想要到院子裏去照顧太子，請太子妃準許。”
“你說什麽？你要到院子去照顧殿下？”對於謝芷若的話沈玉嬛覺得很是不可思議，好像是自己聽錯了一般，有些失態的說道。那種地方是別人避之不及的，她怎麽會還想著巴著的到那個地方去？
“是，芷若的確是想要到院子裏去照顧太子殿下。”謝芷若的語氣聽著很是堅定，沒有一絲動搖的意味。
“可，妹妹也是知道這，是很危險的。”沈玉嬛現在心裏是一百個樂意的，可麵上的功夫還是不能少的。
“芷若不怕。”
“即是如此，那我也不攔著你了，我會給下麵的人吩咐下去的。”
“謝太子妃娘娘。”說完謝芷若就退了下去。
看著謝芷若離開的背影，沈玉嬛嘴角露出一抹陰冷的笑來，上次她派人去刺殺無果，這次那不是她自己白白去送死嗎？既然她想要送死，她又怎麽會不成全她呢？
“娘娘，你說這女人的腦子是不是進水了？還真是笨得可以呢！”緋雲在聽了謝芷若的話後覺得她簡直就是蠢到了極點。
“她愛往那靠就讓她去，這不是省了我們的事？”
很快的，謝芷若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裏收拾自己的東西，當看到唐四給自己的兩樣東西的時候，她也把它們放到了自己的包袱裏。
她的醫書，還有她這幾天弄出來的藥丸，還有她的筆記什麽，她都通通收拾好了，之後便來到了慕雲霆的院子裏。
慕雲霆是在主屋裏的，那麽她就睡在一旁的耳房，這樣不管屋子裏有什麽動靜她都可以第一時間聽見了。
打來熱水，將已經熬好的藥汁倒進熱水裏，然後端到慕雲霆的床前，從臉開始慢慢的幫慕雲霆擦拭著他的身子。
腦子被燒得迷迷糊糊的慕雲霆慢慢的感到了自己臉上和身子上有一絲絲的涼意，涼涼的，不是那種刺骨的冷意，而是像是炎熱的夏天吹來的絲絲涼風一般的，很舒服，讓人不自覺的放鬆自己。
謝芷若將慕雲霆身上的衣衫脫下，雖然剛開始的時候她也會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漸漸的她便心無它念的給慕雲霆擦起身子來。
這個藥也是她在昭陽宮的時候就想到的方子，不僅可以殺毒還可以降溫。
“恩……”輕輕的，慕雲霆無意識的發出了一聲舒服的輕哼來。
聽見聲音謝芷若的手一頓，還以為是自己弄疼他了。“是不是太用力了？真是笨，我應該小心一些的。”
朦朧中慕雲霆好像感覺到自己聽到了謝芷若的聲音，但想想又覺得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他知道他的身上現在可是有瘟疫的，那些照顧他的宮人也是被逼無奈才會來照顧他的，謝芷若又怎麽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緩緩的慕雲霆睜開了眼睛，剛開始的時候還有些迷茫，想一個剛睡醒的孩子。
可當他看見正在為自己擦身子的謝芷若的時候雙眼一睜，像是出現了幻覺一般的，不敢相信自己看見的是真的。這，這怎麽可能！
如果說在之前他看見出現在他的軍隊的外的謝芷若是不可思議的話，那麽現在看見出現這個地方的謝芷若那簡直就是覺得很震驚了，那是一種伸到內心深處的震驚！
“你，你怎麽會在這個地方？”剛一開口慕雲霆就覺得自己的喉嚨很是沙啞難受。
“啊？你，你醒了！”謝芷如因為一直都擦得很認真，所以根本就不知道慕雲霆已經醒了過來，被嚇了一跳。但很快的她就放下手中的錦帕走到桌子前，倒了一杯自己熬的藥汁給慕雲霆喝下。
“現在你覺得好些了嗎？”謝芷若像是照顧多年生病在床的丈夫一般的幫慕雲霆把身上的衣衫整理好，又自然的把錦被給他蓋好。
“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個地方？”慕雲霆沒有回答謝芷若的問題而是固執的想要知道謝芷若出現在這個地方的原因。
“呃，我，因為之前照顧你的人都病倒了，又找不到合適的人來，我就跟太子妃說我要來照顧你了……”
“是嬛兒讓你來的？”
“不是的，是我自己說要來的，不是太子妃讓我來的。”
“你為什麽要來這裏，難道你不知道這瘟疫要是被染上了是沒有藥治好的嗎？難道，你不怕死？”
“我來這裏是為了照顧你，既然要照顧你那又還有什麽好怕的？你也不要想太多，相信太醫他們一定會找出治好這個病的藥的。你餓不餓，要不要吃些東西？”謝芷若的聲音很柔和，像是一個在精心照顧著自己生病的孩子的母親一般的。
下意識的，慕雲霆點了點頭。看著連頭套都沒有帶的謝芷若，內心好像有什麽緩緩的注入，讓他那顆冷硬的心變暖了些。
在喂下慕雲霆一碗粥之後，他便睡下了。
謝芷若回到自己的耳房又開始了自己的研究，可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自己好像是進入到了一個瓶頸期，鑽進了一個反反複複都走不出去的怪圈子裏，怎麽走都走不出來。
謝芷若就這般在慕雲霆身邊照顧的兩日。
第三日早晨李東旭頗是驚訝的站在謝芷若麵前打量著她，看她是不是在硬撐著什麽。但他不管怎麽看都覺著謝芷如現在的狀況很好，根本沒有自己擔心的情況出現。
“謝姑娘，你這兩日覺得自己的身子如何？”
“沒有什麽大礙，怎麽了？”
“之前那些宮人在照顧太子殿下三日之內都染上了瘟疫，而你卻隻是帶了一個自己做的麵罩，卻是一點事都沒有，難道真的是我們做出來的藥起了作用？”
這李東旭不說這件事情她好像都已經忘記了！她還真的是沒事！難道他們把抵抗瘟疫的藥給做出來了？不會那麽簡單吧？
“我也不知道，不過這兩日我都是這個樣子去照顧太子的。”
“不若在下也試試。”說著李東旭就準備將自己頭上的頭套取走。
“李太醫萬萬不可！”見狀謝芷若忙上前阻止了他，這人命可不是能拿來做實驗的！
“這不試試又怎麽知道是不是真的？”
謝芷若在心中歎了口氣，這還真是個醫癡！
“不若如此，今日李太醫到徐大夫那裏，用小老鼠試試如何？”
“啊！在下怎麽就沒有想到！多謝姑娘你的提醒，在下這就去。”說著李東旭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