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倒夜香
“小姐，月昔一會兒就去給您準備晚膳，現在月昔真真是動不了了。”月昔靠在謝芷若的床邊很是無力的說道。
而謝芷若則是趴在床上更是如同一灘爛泥一般的。“你也是很累的了，一會兒我們到廚房裏看看有什麽可吃的吧，重新做太麻煩了。”
“恩，小姐，你說我們種下的那些藥苗真的可以長大嗎？”
“我也不知道呢……”
在兩人想著自己的勞動成果是不是會生根發芽的時候，院子裏那扇被慕雲霆踢壞的門，再次遭到了暴力對待。嘭的一聲巨響過後，是漫天的灰塵，直熏得人掙不開眼來。
“咳咳咳……這個破院子，院門竟是一推就能倒的，居然還能住人！”待到灰塵落定，這才看清了走進院子裏的是兩個宮女裝扮的女子，看著宮衣上的紋飾也不是個級別高的。
當先的那個宮女身材有些矮胖，走路的時候臉上的肉一動一動的，一雙本就不大的眼睛早就被肥肉不知擠到哪裏去了。
跟在她身後的宮女身材就顯得有些嬌小過了頭，跟前頭的那個宮女一起走著，身子看著還不及那胖宮女的一半那麽大，她手上拿著一個灰布包裹，裏麵像是裝著衣物什麽的。
“一個想盡一切辦法要嫁給太子殿下的女人，沒想到進到昭陽宮之後竟是落到這般地步，這看著連那些有些體麵的宮女都是不如的。”那胖胖的宮女進到院子將院子環視了一圈後話音不帶任何感情的說道。
“大胖姐話也不是那麽說的，怎麽說她也是得了太子殿下的恩澤，而我們確是連太子殿下的麵都是沒有見到過的。”
“那又如何？總比現在那個被太子殿下唾棄的女人強！”那胖宮女很是不滿那瘦小的宮女這般說，整個皇城的女人都想要得到太子慕雲霆的青睞，在她看來，她雖然沒有機會接近慕雲霆，但是與被慕雲霆恨在心裏的謝芷若已是強上許多了。
“是是是，她就算嫁給了太子殿下也是無用的，一會兒還不是要跟我們去倒夜香？”那瘦小的宮女最是了解胖宮女的脾性了，知道再與她爭吵下去她可能會動手打人，所以瘦小的宮女忙轉了自己的話頭。
謝芷若和月昔在屋子裏的時候就聽見了院門的巨響聲，兩人皆是無奈的歎了口氣。那扇門在白日的時候就差不多被慕雲霆給踢下來了，她們好不容易才又將它弄好，起碼能關得了。可是從剛才的響聲聽來，看來這扇門真真的是結束了它多年為防盜事業獻身的生涯。
“小姐，我去看看是什麽事，您先歇息著。”聽到巨響聲時月昔有些害怕，白日裏的慕雲霆已是嚇到她了，現在又是晚上，還不知道又是些什麽事呢。
“現在天色已晚，還是我與你一道去吧。”本來月昔就有些害怕，謝芷若這麽她也就沒再多說什麽。
“這院子裏的人都死哪裏去了？快些出來！誤了工時可有你們板子吃的！”晚上在院子裏很是昏暗，連盞燈都是沒有的，整個院子除了謝芷若的屋子裏點了燈之外，別處都是一片黑暗的。
“不知二位深夜到來，可是有事？”月昔將正屋裏的燈點燃，這才看清了來的是兩個一胖一瘦的宮女。
胖宮女將瘦小宮女手上的包袱往謝芷若手上一扔，爾後說道：“把衣服換上跟我們走。”
謝芷若看了看掉到地上的包袱，又看了看站在不遠處的兩個宮女，眼睛滿是疑惑問道：“換上衣服？這是要到哪裏去嗎？”
“哪裏來那麽多的廢話，讓你換上衣服跟著來就是了，動作快些，別耽誤了我們的時間。”
想來這應該是慕雲霆吩咐的吧，都怪她白天就隻顧著傷心了，都沒有注意慕雲霆說的話，現在想想，好像他是要月昔和她去做什麽的，如果她反抗的話一定會連累到月昔吧，以前這些事她都是沒有做過的，到這裏就當是體驗體驗之前沒有體驗過的生活吧。
“那，二位稍等，我去換了衣服就馬上跟二位一起去。”謝芷若說完便撿起地上的包袱向內屋走去。
“等等，不是你一個人，太子殿下吩咐了是你們兩個。”胖宮女說完一雙幾乎看不見的眼睛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月昔。
“可是……”哎……最終還是因為自己月昔被連累了。
“小姐，無礙的，月昔陪著您，也可以伺候您。”
待到兩人換好衣服之後，便跟著那一胖一瘦的兩個宮女離開了。
她們換上的衣服很是單薄，寒冷的夜風透過薄薄的衣料吹進皮肉了讓兩人打了一個大大的寒顫，真是笨了，該是多穿些衣服在裏邊兒的。
四個人慢慢地走過一片燈火通明的院子後，又走了好長一段時間才走到一間從外麵看上去跟她們所住的院子差不了多少的有些破敗的院子前，院子裏隱隱有燈光透出來。
那兩個宮女沒有讓兩人進院子，而是將兩人帶到離那院子不遠處的一架推車前。推車上有兩個大大的木桶，遠遠地在還沒有靠近時就已經聞到了一陣陣的惡臭味，很是讓人作嘔。
“一會兒你們就推著這架車子到各各院子裏去收夜香吧，收完之後就把車子推到宮門處，到時那裏會有人來收走的。”那胖宮女說完就轉身離開了，不再理會二人。
謝芷若捂著鼻子看著眼前的大桶和推車一時之間真的不知道該怎麽樣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了，她是覺得體驗體驗古代人的生活是沒錯啦，可是，她也沒有想要大晚上的去給別人處理人體排泄物啊！老天爺，您老人家可真是會折磨人呢！
“小姐你離得遠一些吧，讓我來就可以了。”月昔自己也是被熏得夠嗆的，幹這活計的應該是最下層的下人了吧，小姐真是可憐，太子殿下怎能這般對待小姐呢！
“你一個人怎麽能推得動那麽大的推車？我們還是一起吧。”
“你們兩個是新來的？夜香一般都是要有四個人一起去收的，你們兩人又怎麽做得來？”
謝芷若回頭，看見一個身上的宮裝跟先前兩個宮女一般模樣的宮女朝她們走了過來，麵上還戴著類似於口罩的東西。
那宮女走到兩人跟前看了看她們後，才又說道：“你們定是新來的，不然她們也不會讓你們就兩人去倒的，兩個人根本就做不過來的，還是我跟你們一起去吧。”
“真的嗎？我們還愁第一次不知道該怎麽做呢，你能跟我們一起去真是太好了。可是，這樣會不會打擾你的休息時間？”能得到有經驗的人幫忙，總比自己什麽都不知道的好。
“恩沒關係，你們是新來的該是多照顧照顧的，對了你們等等，我給你們去拿兩個掩口的布來，這味還真是不那麽好聞的。”
“真是謝謝你了，不知該怎麽稱呼這位姐姐呢？”
“叫我碧兒就行了。”碧兒說完之後就轉身向院子的方向走去了。
像是突然想到什麽，謝芷若有些擔憂的看著碧兒離開的背影，之前幫助她的人或多或少的都會倒黴，不知道她會不會害了碧兒這個善良的女孩。
“好了，你們將這個戴上的話就不會覺得那麽臭了。”碧兒將兩塊質地看著雖然不是很好，但卻有著淡淡的清香的錦帕遞給謝芷若和月昔，待到兩人將錦帕戴上之後，三人才推著車向各各院子出發，去收夜香。
“你們是什麽時候進到宮裏來的？”一路上閑著無聊，碧兒和兩人聊起了天來。
“恩，我們剛進宮不久，所以有很多東西都不是很明白，有什麽做錯的地方碧兒姐姐可要告訴我們。”
“嗬嗬，好啊，我們在繞過兩個院子前麵就是太子妃娘娘的院子了，我聽她們說今晚太子殿下將皇上賜給他的西邊國家進貢來的珍寶送給了太子妃娘娘，太子殿下對太子妃娘娘當真是好得讓人好生羨慕！也不知道會是個什麽樣的寶物呢？”碧兒自顧自的說著，沒有注意到謝芷若越發蒼白的臉色。
她的‘葉延’這麽極力的去寵愛一個女人，可那個女人卻不是自己……慕雲霆自看到她的那一刻起就沒有給過她好臉色看，這些她都是可以忍受的。最是讓她難過的是，她要生生看著她的‘葉延’對別的女人那麽好，對自己就像是有血海深仇的人一般！
“小姐，小姐？你沒事吧？”月昔注意到的謝芷若的情緒變化，滿含擔憂的問道。
謝芷若搖了搖頭輕聲的道：“沒事。”
她們走過之處，隻要有人的地方那些人都會紛紛避開她們，免得被熏著，或是讓自己沾上那股味兒。
“哎呀……”就在謝芷若她們推著車子正準備到下一個院子的時候，碧兒突然捂著自己的肚子蹲下身來。
見狀謝芷若和月昔忙將推車停下，上前問道：“碧兒姐姐你怎麽了？是不是有哪裏不舒服？”
碧兒抬起頭來，緊皺著眉，有些尷尬的看著二人說道：“我，我沒事，可能是晚上吃的東西雜了些，想來是鬧肚子了。”
“這可如何是好？這附近可有茅房？”
“恩，我知道這附近有一個供下人用的茅房，不若這般，你們兩人先往下一個院子去，我一會子就會追上你們的。”
“對不起碧兒姐姐，要不是要幫助我們你也不是那麽晚還在外麵了，你快些去吧，我們也已經知道怎麽做了，接下來的就讓我們自己去就行了。”
“恩，那好吧，那我就先去了，你們慢著些就沒事的。”碧兒說完之後就捂著肚子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