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有緣無分
“莫言，你怎麽又跟我客氣了？”飛雲笑了起來。難得她會想到找他幫忙，也難得自己就是做這一行的，自己不幫她還有誰幫她啊？
“那我打電話告訴明揚，讓他去找你吧！”既然事情已經確定下來了，她也定下心來，急著想要向明揚報告好消息。
“那當然好。但也不用這麽著急，我們好久都沒見了，敘敘舊吧！”他笑笑。這麽多年過去了，她還是沒有多大的變化。還是這麽急躁，還是這麽真性情。
“哦！最近過得好嗎？”看樣子，自己是有點性急了。怎麽一見他答應，就有點得意忘形了呢？這麽冒昧地把他約出來，都沒有很好地問候他，很好地關心他。
“最近工作有點忙，接了不少單子。”飛雲輕描淡寫地說。其實，最近他們公司忙得不可開交，所以連到嚴程這邊來，順道看看她的時間也沒有了。現今這個社會，似乎很多的事情都開始離不開策劃了。一個好的廣告需要策劃，一個大型的演出需要策劃，現在連最平常的結婚儀式也開始需要策劃了。在這個策劃滿天飛的時代，他們的這家公司自然生意興隆，風生水起了。但還有另外重要的一個原因，也是因為方飛雲起步比別人早，工作又比別人做得踏實認真，所以一些老客戶紛紛向身邊的人推薦。這樣一來，生意自然是源源不斷，越做越紅火了。
“飛雲，你一直就很努力。看到你有今天的成就，真替你高興啊！”莫言由衷地說。
“謝謝。莫言，我在你心目中有這麽好嗎？”他高興地問。原來，自己在她心裏還是有點分量的嘛！不然，她也不會這麽說了吧？
“當然。想當年，你可是我們大學裏偶像級的人物啊！”她眯起雙眼，感覺思緒一下子又回到了最初的那段時光。
“偶像？我有這麽厲害？”他詫異。那時的他是很優秀，但唯獨在她麵前卻是個失敗者。那麽多的人追求他，他卻偏偏喜歡她。而她又是怎麽對待自己的？想想也傷心啊！
“你忘了啊，讀大學那會兒，追你的人那麽多，崇拜你的人又是那麽多。”莫言笑著提醒。想起往事，總覺得是那樣地美好。
“我當然沒忘。那時候，我可是每天都會收到很多人的情書，有時候在書包裏，在抽屜裏都能找到。”他嗬嗬笑著，也跟著她想起了以前的種種美好。
“那時候，你可真出名啊！我們班很多女生都暗戀你。”說起大學時代的事，她開始有點喋喋不休了。
“那麽你呢？”飛雲適時地堵住了她的話語。
“我……嗬嗬”沒想到，他會突然這麽問，她有點茫然。
“莫言，你知道的，那時候我就喜歡你，而這麽多年過去了，我的心意一直都沒有改變過。”以前的他是不是太過小心，太過懦弱了？在若幹年之後，他可以一次性把自己心裏的話向她說清楚嗎？雖然有點遲，但憋了這麽多年，隱藏了這麽多年，也該是傾訴的時候了。再不說，恐怕是再也沒有機會說了。
“飛雲，你……”太過震驚了！為什麽又多一個對自己一往情深的人呢？她到底是哪裏好，為什麽會讓他們這麽無怨無悔地付出呢？她真的不值得他們這麽對她。她雖然長得還過得去，身材也不錯，但其實她很自私，很膽小，也很任性。但他們怎麽就是看不到呢？他們是真的了解真正的自己嗎？也許他們看到的都隻是表麵的自己。
“其實，那時候我就應該勇敢地站出來，向你問個明白。但我沒有，我退縮了。驕傲的我，開始傷心了，自卑了。那其實也是因為我從來沒有被人這麽拒絕過，雖然你沒有明說，但我知道，你那樣地猶豫是在表示著什麽。我一直都是一帆風順地走過來的，從來都沒有栽過跟頭，沒想到……”他自嘲地笑了起來。重新說起這件事，他感覺自己的心還是有點隱隱發痛。為什麽這麽多年過去了，他還會如此在意呢？是因為，莫言是自己第一個愛上的女子，而且還愛得那樣深刻嗎？
“飛雲，我真的不知道，我會給你帶來這麽大的傷害。對不起！”她剛才還以為自己給予他的傷害，他早已忘得一幹二淨了。但事實上並不是，他記得還是如此地清晰。他願意幫她也隻是因為他們是朋友，是校友。此事與他是否遺忘過去，沒有任何的關係。望著他那哀傷的眼神，她一陣心悸。她仿佛可以看到，他的胸口正插著一把刀，那裏正不斷地往外湧著鮮豔欲滴地紅色血液。
“莫言，你不用跟我道歉。我今天並沒有想要興師問罪的意思，我隻是想要把我心底埋藏了這麽多年的心事，跟你分享罷了。無論你當年的決定是對是錯，我都無權過問。就算是現在，我也不會怪你半分半毫。相反的，我還要祝福你。莫言，真心地希望你能幸福。”飛雲擺擺手，認真地開口。是啊，對於她當年的決定，他怎麽可以怪她的呢？也許他們隻是屬於有緣無分。緣分兩字本來就玄妙。老天爺創造了兩個人的相識之緣，但卻不一定會讓這兩個人在一起。真正兩情相悅，可以走過漫漫一生的人又有多少呢？
“飛雲，其實，當年我隻是想不到，你那麽優秀的人會喜歡我。也許是這份愛來得太過突然了，所以我……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有心想要傷害你的。”麵對他的諒解，他的寬容，莫言真的覺得自己有點無地自容了。當年的他是那樣的優秀，而她卻是那樣的不懂事。麵對他的表白，他的愛意，居然開始了猶豫，開始了冷淡。那段時間，他一定很傷心吧？那樣高高在上的一個人，竟然被她一下子甩到了十八層地獄。現在想想，自己當年是多麽地無情，多麽地隨心所欲。就那樣傷害了一個真心愛她的人，傷害了一顆最真摯的心靈。而這麽多年過去了，她心裏其實一直在後悔，一直在糾結。她一直都不敢去麵對他，即便是之後兩人的幾次見麵，她都覺得惴惴不安。但沒想到，他竟然一點也沒有怪過自己。他還在愛，還在那樣深刻地愛著自己。這個認知，讓她更加地難堪，更加地怨恨自己。他為什麽還會愛她，他應該恨她都來不及啊？他又怎麽會愛她？
“莫言，你快別自責了！我真的沒有怪你的意思。”沒想到，自己的一番話，竟然引起了她這麽大的反應。他也開始動容了。
“飛雲，不管你有沒有怪過我，我都覺得自己對不起你。這麽多年，你是怎麽過來的啊？”帶著自卑，帶著被她傷害的心靈，這一路走來，他一定並不好過吧？
“你別把我說這麽不堪一擊好嗎？我好歹也是個男人，怎麽可能就這樣趴下了啊？你放心，我這些年過得很好。你看，公司不是也經營得有生有色嗎？”看到她眼裏的擔憂，他有點誇張地開口。
“但我怎麽聽說，你還是一個人呢？”這才是她關注的重點！他為什麽要對自己念念不忘呢？他這麽能幹，這麽優秀，也該早點找個人來陪伴自己了啊！
“嗬嗬……我也想啊，隻是一直找不到那樣的人。”其實，他是一直都忘不了她。一直忘不了自己第一次看到她的情形，忘不了他們之間的種種。雖然好心的朋友也曾給他介紹過很多人，但每一次他都莫名地會拿她去跟她們比較，所以每一次都以失敗而告終。而這麽多年過去了，他也漸漸明白。自己是中毒了，中了一種名叫莫言的毒。而且是越來越深，任誰也解不了。
“真的沒有嗎？還是……”後麵的話她不想再說下去了。其實，她明知道他是因為自己。但她又該怎麽勸他呢？說她從來都沒有愛過他，說她希望他放棄對她愛。這樣傷人的話又讓她怎麽說得出口啊？
“莫言，你就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我的事，我心裏有數。何況，我也不是很老吧？再奮鬥個幾年，到時候再說。”他一臉地輕鬆，或許是為了寬她的心。
“飛雲，作為朋友，我也希望你能得到幸福，希望你能忘掉之前我給你帶來的傷害。工作重要，婚姻大事也不能兒戲啊！乘著年輕，趕緊吧！”莫言語重心長地開口。也許她現在能說的就隻有這些了，她希望他能幸福快樂，她希望他能盡快忘了過去所有的不愉快。她希望所有美好的事情都能成真，也希望他們能成為永遠的朋友。
“行了，我知道了。你怎麽也開始婆媽起來？是不是女人結了婚就都變成這樣了啊？”飛雲打趣地問。他懂她的意思。如果她希望這樣，那麽自己就應該成全她啊！反正，他今天也說的夠多了，這麽多年的心結也已解，就讓生活回複到它本來的麵目吧！
兩人正聊得起勁，從那邊卻又走來了一對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