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序幕(4)

鍾習禹臉色乍紅:“你不想當太子妃,卻在我父皇麵前賣弄什麽?難道你不是想要登上讓人人都羨慕的位子?”

媛湘的臉徹底地冷了下來。她終於知道,為什麽鍾習禹又英俊,喜歡她,又是太子,而她卻對他絲毫不動心了。

他們的想法根本無法交會!他也不知道她的為人,也許他貪圖的,不過是她的一副好容貌罷了!

“你走吧,我頭疼得很,想歇息。你若希望我不要死得太早,以後還是不要再來看我。”原還想與鍾習禹的關係打好一些,將來或許能夠讓她的計劃執行得順利些。可現如今來看,鍾習禹若是總對她一往情深,恐怕對她更是種束縛。

鍾習禹跳了起來,手上的青筋爆脹,“舒媛湘!你為何總是不識好歹!你到底要我怎麽樣?我的姿態放得已經夠低,我對誰都不曾如此低聲下氣過!”

“我不值得也不稀罕你的低姿態,”媛湘望著他,冷靜地說,“我希望與你隻是個普通朋友,不扯男婚女嫁,或許偶爾見麵時還可以說幾句話。可你若一心想著我當太子妃,恕我不能。”

鍾習禹狠狠地瞪著她,眼睛都要爆出眼眶。他指了她半天,氣得說不出話來。舒媛湘,舒媛湘!他第二次在她麵前丟盡了麵子。他點了點頭,說道:“好!既然如此,我保證,將來再也不會來煩你。如果有一天你求我,我也不會娶你!”

媛湘點了點頭。

鍾習禹氣呼呼而去。和第一次感到稍微的羞愧不同,這一次媛湘見他離去,則是鬆了口氣。

他一走,她才發覺自己渾身是汗,但發了汗,通身感覺都輕鬆了。她起床,身體有些虛飄。才剛站穩,便聽到敲門聲,媛湘以為是鍾習禹去而複返,未免有些煩悶;但聽到外麵女子叫喚她名字的聲音,媛湘才去開了門。

夏茉站在外麵,身後跟著的是念竹和萍依。夏茉微笑和她道:“聽聞你生病了,身邊也沒個人服侍,就把她們倆先送來了。”

“多謝。”

夏茉見她臉色蒼白,便問:“我叫個人請大夫來給你診一診可好?”

媛湘點點頭:“如此有勞你。”她不想逞能,病得嚴重了,確實該請人瞧一瞧。雖然身為女官,但他們是沒有權利請太醫的;隻有等級略低一些的大夫可請,他們不論資曆或是技術,都要比禦醫要低級一些。

夏茉便回頭和她的侍女叮囑了聲兒,接著和媛湘道:“遲一些大夫就來了,你且去床上躺躺吧。念竹、萍依,你們好生照顧著,可別再叫她沾一點兒涼水。”

媛湘望著夏茉。她明豔的臉龐在暗色中看得不大清晰,臉上的關懷卻十分明顯。夏茉對她而言一直是個複雜的存在,現在感覺更加複雜了。她們之間沒有很深的交情,夏茉又為什麽要關心她呢?“多謝關心,我先躺一會兒。”

“去吧,不擾你的神了。”

媛湘躺回床上,萍依看著床邊放的木盆和絲巾,便問:“剛剛是姑娘自己打的冷水麽?你正發著熱,不敢再碰冷水啊。”

媛湘搖搖頭,合上眼睛不說話。其實,鍾習禹的這份認真勁兒還是有點讓她感動的;他堂堂太子,幾時為別人做過這等粗活?幾時伺候過別人?她不但不領情,還拂他麵子,他一定要恨她入骨了。

罷罷罷,反正終有一天,他們也要反目的。

大夫在一個時辰後才姍姍到來,診了脈,說受風寒,開了藥方便走了。念竹跟著她去取藥,萍依則陪著媛湘。媛湘合著眼睛,聽萍依嘴裏嗡嗡嗡念著什麽,睜開眼問道:“怎麽了?”

“沒……”萍依有點兒尷尬。“吵到姑娘了吧?”

“你在念什麽?”媛湘撐起身子。

“念心經。聽說可以驅邪避邪,能強身健體的。”

媛湘知道她是為了自己而念經了,便笑道:“念經就能強身健體,大家也不必吃人參雞蛋,光念經就好了。”

“指不定能有用呢。”萍依憨憨一笑。“而且聽說昨兒夜裏姑娘突然就發起熱來,別是受了什麽髒東西的侵擾,念一念總是好的。”

媛湘想起昨晚的意鳴宮。外麵傳的再可怕,隻要深入其中,謠言便不攻自破了。但,意鳴宮是大家不必言明的禁地,她自然也不能讓別人知道她去過那裏。“鬼神之論,信則有,不信則無,更何況隻要不做虧心事,也不必怕半夜有人敲門。”

萍依點了點頭。

過不久,念竹取了藥回來,煎藥服藥,自不在話下。吃藥調理了兩日,身體慢慢地覺得健壯起來。顏歡公主派人傳話讓她好好休息,不必擔心教導的事情。媛湘自知,她不教導顏歡公主,她還高興得很呢,公主生性活潑好動,並不是個喜歡飽讀詩書的性子。

午後,一個宮女來傳話,說程澤雪在訴聽門等待會麵。

媛湘整理了容顏,特意妝扮了一番,才往訴聽門去。午後太陽火辣辣的,曬得人頭暈。等到得訴聽門,額上已經薄汗滲滲;此時的訴聽門,空無一人,連守衛都不知去向。

媛湘到得以往與程澤雪見麵的門口,便怔住了。

裏麵站著的,並不是程澤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