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不放人
玲琴豔舞，相識相知……
綿李城的津香館，白日不比夜晚那般醉意闌珊，多是吟詩作對，彈琴舞曲的文人墨士來訪，祁薰待在這裏已有三日，房間依然是三天前的那個地方，輕紗帷幔，煙香四溢，她身上的衣服也是暗花細絲肩隱露，頭頂珠釵玉簪雙平髻。
三天前，她迷糊的醒來，淩亂的衣衫告訴她身份已被識破，身上並未有**產生的效果，這本就讓她疑惑，不一會兒老鴇走進來冷冷的看著她。
“醒了？”
“我……”
“女扮男裝逛青樓我本該誇你有膽量，不過我這人平生最不喜被人所騙，隻能說你倒黴被我抓住。”
聽了老鴇的話，祁薰隱約感到不安，又不見羿冰的身影，才道，“和我一起的那個姑娘現在在哪？”
“哼，主動送上門的，本想兩個都留下，不知是誰解了你們身上的**又將她救走，所以我怎好放過你，連她的份，今後你就在我這津香館好生接客吧。”
“什麽？你怎麽可以強迫別人。”
“小丫頭，你就算不懂世事也該知道這做妓女的有幾個是自願進來的？怪隻怪你走錯了地方，又無法保護好自己，自投羅網。原本來我這的姑娘我倒也都會遵從他們的意見，問問是想當清倌還是紅倌，再根據她們的才華能力論斷，不過你騙到我頭上了，就別怪我無法善待你。”
祁薰向床裏又後退一些抓緊衣衫，“我會到官府告你。”
“嗬嗬，太天真了，衙門裏那麽多事情管都管不過來，又怎會管你這主動送上門的，再說你難道沒聽過我們這裏也有官妓嗎？他們高興還來不及。”
“……”
“我不妨好心的告訴你，你已服了我的三日散春丸，三日後，你想不從都難。”
思緒飄回現實中，祁薰走到窗前重重的歎著氣，三天已過，今晚她就將麵臨考驗，那個三日散春丸聽起來也像**的意思，她該怎麽辦？三天裏她不斷的試圖逃離這裏，可是都被盯得死死的沒有任何機會，難道真要在今晚丟了貞潔？
再說羿冰醒來見自己身在客棧毫發無傷，也沒有中**後的感覺，起身出去尋來掌櫃的問了經過，才知道自己被一名男子帶過來，聽那打扮倒也像是那日所見的叫連颺的男子，羿冰也就沒再去多想，隻是不見祁薰有些著急，三日裏不斷的來津香館尋人卻都未得到答案，館裏的人隻說沒見過，沒有這麽個人，尤其是老鴇一口咬定從未見過羿冰和她所說的人。
羿冰氣急，又來到津香館門口大喊，“我知道你們把人藏起來了，快點把人給我交出來，別做那種見不得人的勾當。”
喊了幾聲終於又把老鴇給喊出來，此時的羿冰已經換回女子打扮，看在老鴇的眼裏也有幾分賞識，心裏暗道可惜，麵上卻一臉無知，“姑娘你別血口噴人，我這津香館好歹也是名聲在外的一級青樓，可不像其他什麽班什麽樓的，才會做你口中說的事。勸姑娘還是到別處去尋你那朋友吧，免得影響了我這的生意，讓客人們誤會。”
“哼，不要跟我裝模作樣，我可知道你這裏是什麽樣，最好把人給我交出來，否則我要你好看。”這老鴇，得了便宜也不賣乖，當她白給那五千兩銀票了。
“姑娘最好自重，否則我就要攆人了。”笑話，她好歹也是花婺宮出來的人，怎會怕這麽一個小丫頭。
“你……”羿冰轉念不去跟這人計較，衝著屋內大喊，“薰兒姐姐，薰兒姐姐你在不在裏麵？我是……”
羿冰的話還未說完，就被走出來的兩名大漢給推到遠處。見自己不是這兩人的對手，羿冰隻得站在那裏一時不知如何是好，見那老鴇的態度分明是把人給扣下了，正尋思的時候，一隻手從她身後拍了拍她的肩。
轉頭一看，是一個橙衣少女和幾個劍客打扮的隨從，不等羿冰發問，那人略有著急的搶先開口，“你剛剛在那門口喊得人可是叫祁薰？”
“咦？你認得薰兒姐姐。”
得到肯定的回答，橙衣少女歡呼的抱住羿冰，“真的是祁薰，太好了，終於找到了，她沒事吧？”
“你是……”
“啊，不好意思，我太激動了，我叫葉婕羽，是祁薰的好朋友。”
“呀，你就是薰兒姐姐要找的朋友啊。”怪不得她剛才覺得有些眼熟。
“她有提到我？”聽了羿冰的話，葉婕羽倒是有些開心，也不枉費這幾天的苦找，“我已經在這城裏城外找了五天了，差點就要到下一個城鎮去，總算有她的消息了。”
羿冰因她這喜悅的心情也跟著開心起來，說到底她本來就是要陪祁薰找她們的，猛然回過味來，羿冰皺起眉，“不好，一點也不好，你也看到我剛剛的位置那是什麽地方，薰兒姐姐在那裏怎麽可能會好。”
“津香館……啊，那不是妓院……”反應過來事態的嚴重，葉婕羽思考片刻對身後的人說道，“你們幾個，進去給我找人。”
手下的人聽令走進津香館，沒一會兒卻都黯然的走回來，這讓葉婕羽不免疑惑，“怎麽回事？讓你們去找人，怎麽這麽快就出來了。”
“小姐，那老鴇不承認有這個人。”
“你們是豬腦袋啊，明著說當然不會承認啊，小薰既然是剛被抓進去的，你們就應該點新來的姑娘，跟我爹那麽久怎麽這點道理都學不會。”
羿冰在一旁聽的有些汗顏，這姑娘的言下之意就好像在說她爹經常帶著手下逛窯子的感覺，輕咳一聲才接過話來，“葉姐姐，津香館有個規矩，就是新來的姑娘如果開始出來接客的話，是要競價的，價高者可得第一夜。”
“什麽？還這麽麻煩？那小薰也會參與競價？”
“恩，我想應該就在這幾日了。”
“那就替小薰贖身，隻要是最高價就可以保她安全了。”
葉婕羽滿意於自己的想法，可是卻見羿冰麵露難色，“怎麽了？有何不妥嗎？”
“辦法雖好，隻是這競價的事情，津香館一向隻對老客人，能夠有資格參與的並不多，且不說你我都是女子，就算是你的手下也未必能進到裏麵窺得一二。”
聽到這裏葉婕羽犯了難，本以為自己的主意完美無缺，卻沒想對方給了限製，“啊～～要是霜澤或者漠塵在，就可以直接把人給救出來了。”
“那兩人是誰？”
“哦，是我和小薰在封雪城裏認識的人，雖然接觸不多，但那兩人都是高手，就算其中一人在，也應該能把小薰輕鬆救出來的。”
“葉姐姐，我看我們還是先找客棧休息，晚上再從長計議。”
“恩，也好，還未請問姑娘芳名。”
“我叫羿冰。”
“哦，羿……欸？羿冰？”包括葉婕羽在內，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幾個人都驚慌的連忙下跪行禮，“參見公主殿下，臣女乃封雪城城守之女，剛才多有冒犯。”
羿冰倒沒想到這幾個人會有這樣的反應，連忙擺手叫他們起身，“快起來，別驚擾了路人。”見葉婕羽他們起身，羿冰才再開口，“我隻是覺得本該堂堂正正用自己的名字，沒有必要化名，反倒讓你們如此拘禮了，我隻聽說薰兒姐姐是尚書家的，沒想到你是城守的女兒。倒是有將士之家的風範。”
“公主言重了，臣女不過是粗枝大葉罷了。”
笑了笑，為了避免對方太過注重君臣之禮，隻得轉移話題，“我們還是商量如何救出薰兒姐姐吧。”說完，幾個人便轉身向客棧走去。
羿冰和葉婕羽這邊還在犯愁的時候，祁薰這邊也正麵臨著羿冰口中的問題，老鴇推門走進來，甩了一件衣服到床上，坐在桌旁笑看著窗邊的祁薰。
“你也不用緊張，那藥發揮作用時會讓你忘了疼痛，快樂的度過今晚的。現在是不是就已經覺得有點熱了？”
“我不會屈服的。”
“嗬嗬，這話我聽的可多了，不過你看現在哪個不是樂嗬嗬的去接客，雖然你的情況特殊點，不過慢慢你就會習慣的。”
怒視老鴇媚笑的眉目，祁薰握緊雙手，“你可知我身份？”
“身份？嗬，我這裏可多的是罪臣之女，就算你是皇親國戚，人到了我這裏，也由不得你顯示身份，我就暫且對你爹娘說聲對不住了。”
“你這樣會遭報應的。”
“報應？”老鴇冷笑著走近祁薰低頭凝視她不屈的麵容，低聲道，“小丫頭，你最好還是多學著點，我告訴你這遭報應的事我早做過不止一件了，也不差你這一件，你若乖乖聽話，我興許還會照顧好你，你若冥頑不靈，哼，有的是手段對付你。”
老鴇轉身走到門口停了片刻又轉過身，“床上那衣服是你今晚要穿的，看你也是個大家閨秀，跳舞你應該會吧，算是對你的優待，今晚我會找館裏的頭牌清倌為你伴奏，你就好好表現吧。”
“等一下。”聽了老鴇的話，祁薰想到什麽連忙叫住她，“我自認琴棋書畫不輸給你這裏的姑娘，為何不讓我也當清倌？”
隻見老鴇的眼神暗了一下，隨即掛上笑容，“我說過，我平生最不喜被人欺騙，和你一起那姑娘幸運逃過去了，既然你栽在我手裏，自然就沒得選擇。怪隻怪你們遇到了我。”
關門的聲音也擋不住祁薰此時的低落，這一天似乎顯得太過漫長又太過短暫了，她該怎麽辦，今晚，她該怎麽逃過去，突然想起漠塵，如果他在，他會救她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