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喂,晨,那天謝謝你。”我撥通了晨的電話,自那次事情以後,過了一個星期,我給晨打了一個電話,自從我和他說了那事以後,他就又開始一直不和我聯係。

“哦,沒什麽,我們不是朋友嘛。”

“最近忙什麽呢?”

“瞎忙,這不是找了個地方打工嗎。賺點生活費。”

“你又不缺錢,打工做什麽?”

“秘密,嗬嗬。”

“裝神秘,不說算了。不過拿到錢可要分一半哦。”

“全給你行了吧?”

“可別,到時候萍還不吃了我,把你們約會小金庫用了。”

“我和她就是個普通朋友,約個屁。對了,你和你的他怎麽樣了?”

“還那樣,不過他倒是不怎麽和那個女生聯係了。”

“那就好,加油吧。”

“恩,那就先這樣,我掛了。”

“好的,哦,記得這個月多看看郵箱。”

郵箱?什麽意思啊?這個家夥總是神神秘秘的。

“走了,阿水,今天衝60啦!”嵐在樓道口大叫道。

“來了,來了,全服第一醫生來了。”

“第一垃圾醫生!”

“滾蛋!”和嵐笑罵著下了樓。一切好像都恢複成了過去,而我卻知道,我對嵐現在的感覺已經不是朋友那麽簡單了。

“起來,吃中午飯去。”轉過天來的中午,嵐把我叫了起來,“做什麽啊?我還困著呢。”

“起來啦,今天中午院隊比賽,我總不能餓著肚子去吧?”對了,嵐現在已經是院隊的人了。今天開始學校開始院級的聯賽了。

“好,走吧。”我下了床,胡亂的洗了下了臉,就和嵐出去了。

“中午比賽,我去給你加油。”我和嵐來到一家小飯店。

“恩,不過對手可能比較強。”

“重在參與嘛,反正就當玩了。”

“這可是我第一次亮相啊。”

“怎麽,大球星害怕了?”

“誰怕了?讓你知道什麽是球星!”

“我吐!讓我把飯吃了吧。”

中午12點30分,學校的足球場已經坐了很多人了。當然兩個院的拉拉隊都是重頭戲。我和院的體育部長很熟,所以我沒有坐在看台上,而是在場邊看球。當然還少不了數碼相機。

嵐穿隊服很好看。他穿什麽都好看。“緊張嗎?大球星?”我裝做記者一樣采訪他。

“你就等著看我的表演吧。”嵐對我做了一個包在我身上的手勢。

比賽開始了,其實說實話我對足球比賽沒什麽興趣,主要是看嵐來的,我拿著相機不停的追著嵐的身影,好球,傳球,射門!場外的隊員們看的都是驚心動魄,而我則是津津有味,在我眼中隻有嵐的身影。

“快半場了吧?”我問旁邊的部長。

“恩,還有十分鍾。”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場上的變化。

對了,該給嵐準備水了。我離開場內到旁邊的攤上買了瓶冰的綠茶,嵐最近喜歡上了綠茶,還是加蜂蜜的這種。

回到場內,院裏的人們都在歡呼,看來我是錯過精彩的部分了。

“怎麽了?”我問部長,他現在也很激動。

“嵐剛才進球了,我們現在領先。”

“嗬嗬,這小子還真行。”

上半場結束了。

“怎麽樣?帥吧?”嵐跑到場邊,和我說。

“給,沒看出來,哪帥啊?看你這身汗。”我把綠茶遞給他。又掏出紙巾給他。

“哇,綠茶,太好了。”他如飲驢一樣的喝著。

“你小心肺炸,慢點。”

“沒事。”豪飲的喝完一瓶,“爽!”然後他接過我的紙巾。

“嗨,嵐,就你待遇好啊,還有人給你送喝的,你踢球還把你老婆帶來了?”他同隊的隊友開他玩笑。

“死開!我喜歡帶老婆,羨慕吧?”

我聽了倒是覺得很幸福。

下半場,嵐又是神勇的攻進了一球,最後我們院以2比0戰勝了對手,嵐當然是大功臣了。這讓那家夥炫耀了好一陣,也從此院裏的人開始管他叫球星了。

人一出名,事情可能也就多了。

“阿水,有你的郵包,快去領吧,郵局快下班了。”班長把一張單子遞給我,我的郵包?我拿著單子來到郵局,拿到了一個小箱子。是晨給我的,對了,他說要我注意郵箱的,原來是這個郵箱啊?害的我還以為是電子郵箱。這個時候電話又響了。

“喂,收到了嗎?我估計今天該到了。”

“恩,剛剛拿到了,什麽啊?不會是100隻死蟑螂或者是炭疽熱病毒吧?”

“拜托,你電影看多了啊,今天什麽日子啊?”

“今天?”對啊,我怎麽都忘了。

“生日快樂。”

“謝謝,你還記得,我自己都不記得了。”今天是我的生日,我20歲的生日。過去的3年裏,每年的今天晨都會送我生日禮物。

“好了,你就拆禮物吧。”

“恩,好的。”掛掉電話,雖然我想現在就拆開看,但是我覺得還是回宿舍比較好。

“阿水,拿的什麽啊?”一進宿舍,昆就問我。“哦,一個朋友送的。”我小心的打來包裝,拿出裏麵的卡片,是晨的筆跡“生日快樂,願快樂每天都伴隨你左右。”我看著卡片笑了下。“哇,好惡心的笑。”旁邊的昆看了怪叫著。“女朋友送的?”“不是,男朋友。”“啊?”

“不是,男性朋友。”我這個都在想什麽啊?說這麽讓人誤會的話。

盒子裏裝的是一個八音盒,木頭的外殼,製作很古樸,打來裏麵是3層的,每一層都有一個會動的畫麵,都是齒輪帶動的,放的音樂是郎茲·約瑟夫·海頓的海頓小夜曲,做工這麽精細的八音盒一定很貴,要不然晨也不用去特地打工了,這個傻瓜,為了我竟然……眼睛濕潤了,一滴眼淚掉落再八音盒上。

“你怎麽了?”昆問我,最近他可能總是看到我反常,上次的水杯也是他幫我收拾的,事後他什麽也沒問,雖然我知道他肯定是明白了什麽。

“沒什麽,想起了一些事情。”我隨便找了個理由敷衍他。把八音盒收了起來。“我去打個電話。”

坐在樓梯口,我撥通了晨的電話。

“喂,這個八音盒多少錢?”

“幹嘛?”

“幹嘛送這麽貴的東西給我?”

“嗬嗬,你生日嘛,你以前不是在櫥窗看了這個很久嘛。”

“以前?”

“啊,咱們上高中的時候,有一次路過那家中古店,你不是看了好久,你說你喜歡聽海頓小夜曲嗎?”

“難怪我看著眼熟。”他竟然還記得。

“就是啊,我說等你過生日我送你,後來我在那家店找了好久都沒找到,這個學期我有個朋友說在這邊見過,我就買來了,總算是兌現拖欠了你這麽長時間的諾言。”

“謝謝你。”這個時候我不知道我還能說什麽。

“別客氣了,你要是覺得過意不去,那等我過生日回送我個東西就好了。”

“好啊,那你想要什麽。”這樣做能讓我覺得好受點。

“再做一次上次你做的那個湯就好了。”晨想了一會回答道。

“我是認真的。”

“我也是。”

一時間我們兩個都無語了,我隱約地覺得,晨和我的友誼好像也越過了某個邊界。

“那個,我掛了,同學要請我出去吃飯,慶祝。”

“恩,那再見。”

“再見。”

成熟的愛情,敬意、忠心並不輕易表現出來,它的聲音是低的,它是謙遜的、退讓的、潛伏的,等待了又等待。

——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