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早上從校門口走向教學樓的那段路也變得灰蒙蒙,艱澀冷硬。前日裏剛下的雪,似乎打算在這裏長期的做客。腳趾被凍得僵直,所以紫弦討厭走這條必經的路,但是想想,也沒有辦法,難道要飛不成?天沒亮透的大街上緩緩移動的黑色小點近了看全是學生,一個個埋頭垂手挪動步伐,像是穆紫弦這般失落著神情上學的人比比皆是,被人同情著,更值得同情的是不幸在冬季輪到值周的二年級學弟學妹,硬梆梆直挺挺地佇立於寒風中,勇氣固然是可嘉,但實際效果卻是非常差。
好幾個隻穿了校服上裝外麵又套了一層厚厚棉服的同學大搖大擺走了進去。值周生們咬咬牙還是沒能下定決心追上去糾纏。這地,還是要再打掃了,不然年級主任一定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大展唇舌功夫的機會。
每次換季沒多久的那段時間,黑色製服便漸漸的被人脫下,校園裏的校服品種就會花色增多。因為冬天的校服裏麵隻有薄薄的一層麵,大家都傳來了自己的棉服,在這樣寒冷的季節,老師也不會多說些什麽,隻要你還能在這個寒冷的冬季裏來到學校堅持著上課,自習,你穿什麽就都不重要了,生病是大,這萬一哪一個學生感染了風寒,學校是要將其請回家的,所以大家的衣服都是各有各的風格,就連坐在同一教室的學生,也似乎在證明著冬天也可以豐富多彩。
何雲卻偏偏在這個時候還堅持這穿秋季的黑色製服,似乎這個冬天和他並無關係一樣,在大家都像是個或棕子一樣在教學樓裏穿梭的時候,何雲這棵不動聲色的杉樹,似乎就成了全教學樓裏的焦點了。或者說,一直是焦點,這一點,從未改變過。
又說道女生,教學樓的走廊裏,放眼望去都是和紫弦一樣穿著罩毛衣的寬大棉衣匆匆跑過的女孩子。跑過的速度就像是這個冬天的莫名襲來。不動聲色。
可偏偏就是在這樣寒冷的情況下,班級裏有一個女生,絕對的另類。穿了襪套還比很多女生細的小腿,加上非凡的抗寒能力使她能夠麵色紅潤地穿著短靴、百褶裙和所有男生形成了鮮明對比的服裝組合。班級裏,隻有兩個人穿著秋裝的校服,何雲,夏洛。
簡直不是人嘛!這是在幹什麽!cosplay嗎?這個時候了,竟然還有穿著這麽單薄的兩個人,紫弦懷著既羨慕又怨憤的心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看看前位的何雲,再看看自己,活像是一棵柳樹和一根柳枝。不,是兩枝柳條,還有夏洛。
這樣一看,他們兩個還真是般配呢。
想著想著,不禁鼻子酸酸的。
“穆紫弦。”
在女生前座的男生忽然回頭:“喂。”
“啊?”女生精神恍惚。
“淩璐璐那件事情,你說的怎麽樣了?”
“啊哈?這件事啊,我還沒說呢。”
“什麽?年級主任一直在催我這件事情。”
“你什麽時候和年紀主任勾搭到一起了。”女生不屑的抬頭,眼裏有憤怒,還有恨。總之就是與抬頭的動作格格不入。
男生的嚴重在瞬間有什麽東西閃過,然而無論是什麽東西閃過,呈現在人視線裏的,都會是迷人的色彩。
“幫我一下吧,我很想做好這件事情。”
懇求的語氣。
“什麽?”不可置信的疑問。
一個一貫給人寒冷冬天感覺的人不知為何會在穆紫弦的冬天裏漸漸的長出了一屢春色,然而越是大的變化,就越是有不可告知的原因。
莫名其妙。
男生不再說話,隻是低頭,頭微微的側過,想要回身,“等一下。”女生在男生側目的那一秒大聲的喊住了他。
早自習還沒有開始,班級裏零零丁丁的幾個人都看向一個角落,一直都沒有聽見兩人對話的夏洛也回了頭,疑惑的望著紫弦和夏洛,似乎剛剛何雲回頭的那個動作,她並不知道。
“幫你!”
男生眼睛裏亮出了一道光,微笑著望著穆紫弦:“謝謝。”
—謝謝,未免也太生疏了吧。
可是,除了昨天公交車上一廂情願的“親密接觸”,好像兩人也沒有什麽回憶了,正拚命的想著,後背被什麽東西狠狠的戳了一下。“啊,好疼啊。”
回頭,是楊天奇一張陰冷的做著數學題的臉。
憤怒的埋怨:“你幹什麽啊!”“幫什麽忙?”
“啊?”
女生表情瞬間呆滯,搞不清楚男生在問什麽。
陰晴不定的臉。
“你前位,他讓你幫什麽忙?”
“額,原來是問這個啊。是學校的事情啦。”
“學校的事情,會麻煩到他嗎?”
“你是怎麽了啊?你的表情還真是應了這麽季節了,喂,楊天奇,你不會是什麽季節就什麽樣子的那種人吧。”
“我是為你好才問的。”男生抬頭,又在瞬間將頭低下。
“什麽啊?我根本就聽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聽不明白就算了。”男生狠狠的將頭埋在數學題裏,
什麽嘛。為什麽感覺今天的人都這麽不正常啊,
紫弦莫名其妙的回過頭,又迎來了夏洛的笑臉。
莫名其妙:“你笑什麽?”
夏洛微笑道:“沒什麽沒什麽!”
夏博剛好在這個時候走進了教室。
“早啊,夏博。”
“早。今天大家都來的好早啊。”
“是啊,我有件事情想要找你幫忙呢。”
“我?”夏博指著自己的鼻子,不可置信的問道。
“你坐下,我們再說。”
“哦。”一臉莫名其妙的男生。
“是這樣的,學校要參加一個市政府舉辦的舞蹈大賽,要求高三的同學報名。”
“這···和我有什麽關係啊?我又不會跳舞。”
“你不會,但是她會啊,這對以後高考加分都是有好處的。”
“她?你是說淩璐璐嗎?可是···”夏博望了眼前麵的座位,女生的位置上隻有一張書桌。
“可是她還沒有來呢,你去直接和她說不就好了。”
“可是校長已經和她說了,還被她拒絕了,我想你應該可以說動她吧。”
“啊?這樣的話我也幫不了什麽忙啊,校長她都不答應,更可況是我。”男生一臉的無辜,望著教師裏的空位若有所思似乎想到了些什麽。
是什麽?忽然間在男生眼裏出現的畫麵,淩璐璐那麽愛跳舞的女孩這麽還得機會怎麽會不去呢?一定是有什麽原因才對。
像是被什麽堅硬的東西撞擊到了自己的視線,是那次相撞的事件嗎?那次之後的一次,借著穆紫弦搭了順風車的那一天,女生雖然沒有受什麽嚴重的傷,被醫務室的醫生說了沒事,然而那次淩璐璐在掀起自己褲腳的那一刻,往上縐的同時,似乎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是一塊塊的紅腫,隱藏在大腿內側的紅腫,當時看的時候,還以為是褲子裏端的顏色呢。
“喂,夏博,你怎麽了了?”
不清楚狀況的紫弦不明白為何夏博會突然間呆住了,推了推男生的胳膊,好奇的望著他。
“啊,啊,沒事。”
門前似乎有一陣風吹過,每一次的出場,都是讓人震驚的。
在這個季節裏,除了班級裏已經到了的人,何雲何夏洛的穿著時絕對的奇葩以外,還有一個最有可能和他們兩人穿著不相上下的人就是淩璐璐了。
這位冷美人在天寒地凍的情況下脫下了黑色的製服,然而棕色的皮衣顯得和這個季節更是格格不入了,一頭長直的黑色頭發披在雙肩,深咖色的馬丁靴在這個季節裏格外顯眼,沒有背書包,書都放在自己的桌堂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