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二姨太過門

梳洗一番,兩個老媽子從小便給唐子琳梳慣了頭,如今再為唐子琳梳頭也是得心應手。

很快的,梳好了頭,又換上了新拿過來的禮服,唐子琳便在艾米和兩個老媽子的陪同下,往客房走去,那裏已有數名專業彩妝師等著。

走出房門,經過走廊,剛好看見如石迎麵走來,兩人眼神交匯之間,隻見如石對著唐子琳輕輕地點了點頭,表示一切順利。

唐子琳回以淡淡的微笑,微微點頭,跟著兩個老媽子走進了客房。

坐在梳妝台前,三名專業彩妝師將唐子琳團團圍住,塗妝墨粉,描眉畫唇,忙的不亦樂乎。

唐子琳則是安靜地坐著,靜靜的欣賞著鏡中那個麵色蒼白的女子,在彩妝師的巧手之下,慢慢的變成一個傾城的絕色女子。

青黑的眼圈兒被遮瑕膏遮蓋,蒼白的臉頰被粉底抹勻,幹枯崩裂的雙唇塗上了裸色的唇蜜,再配上月牙白的極地長裙,長卷發高高盤起,露出優雅的後頸與性感的鎖骨,更添一份骨感美。

表麵上看上去無比的安靜,唐子琳的心中卻早已翻起了滔天巨浪,勝敗在此一搏,不成功,便成仁。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兩聲輕輕地敲門聲,眾人回頭一看,身穿淺灰色休閑西裝的唐痕站在門口,目不轉睛,眸帶癡迷的盯著那個坐在梳妝台前的女人。

女人,果然還是需要精心的妝扮,而化妝,則更能稱之為一種神奇的魔術,就像給女人戴上一副完美的麵具,徹底從一張臉,變成另一張臉。

彩妝師的手就像是在變魔術,把一臉蒼白的唐子琳成功蛻變為一個美麗精致的女子,粉色的雙頰,淺淺的酒窩,本就是天生麗質,如今配上華衣美服,淡妝宜抹,更是絕色傾城。

“少爺好。”幾個彩妝師,兩個老媽子,還有三個伺候的小丫鬟,都紛紛停下手裏的活計,趕緊轉過頭問安。

“無礙,忙你們的。”唐痕略一擺手,笑著說道。

唐痕在唐家下人的心目中,還算不上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大魔頭,至多也就是一個喜怒無常,愛憎難捉摸的暴君,真正讓眾人打心底害怕的,是如針。

“是。”一眾下人應了一聲,這便轉過頭去,開始忙活各自手裏的事。

唐痕盯著唐子琳,本就是他鍾意的女子,如今又梳妝打扮了一番,在唐痕眼中甚是耀眼,仿佛天地間再也瞧不見別的人,獨獨隻能看見她。

唐痕緩緩移步,走到唐子琳身後,幾個彩妝師趕緊退避,讓開一條道。

唐痕略一彎身,從身後環住唐子琳,將臉湊近,與她貼在一起,從鏡中看著唐子琳,歎道,“好美。”

盡管內心有些抵觸,但是當著這麽多下人的麵,唐子琳也不敢拂了唐痕的麵子,怕觸惱了他,影響今天的大計,隻是微微一笑,柔聲道,“小冰那邊去看過了嗎?”

“一會再去,先陪陪你。”唐痕笑著說道,言語間,氣息輕輕噴灑在她的脖頸間。

看見少爺和少夫人居然如此恩愛,眾人不禁有些詫異,今天不是少爺迎娶二姨太過門嗎?按理說才大婚十餘日,便急不可待的娶二姨太過門,定是夫妻兩人感情不和所致。

豈料這兩人夫妻感情居然如此和諧。

她的嘴角勾起一絲溫暖的笑,心卻如廢墟一般荒蕪,因為再過不久,她就會站在J市眾多有頭有臉的名貴麵前,揭穿唐痕與如針的陰謀,從他們手裏,奪回唐家!

麵上是笑顏如花,內心卻是暗藏洶湧。

就在這時,如針出現在房門口,但凡她出現的地方,周圍數米都會圍繞著一股強大的殺氣,嗜血殘暴的霸道氣場,眾人紛紛回過頭去,見是如針來了,明明沒做什麽錯事的兩個老媽子,也不由得心中一虛,趕緊將頭低下。

兩個老媽子內心波瀾四起,之前唐子琳的那番話,屬於赤果果的造反,妄想起身推翻如針姐弟的殘暴統治,奪回唐家,兩個老媽子雖然沒有參與,但卻也屬於知情不報。

兩個老媽子對唐家畢竟有幾十年的舊情,對唐子琳也有些感情,所以還不至於反過頭到如針那裏告狀,反咬唐子琳一口,但是心裏裝著事,總是虛的慌,一見到如針,更是底氣不足,像是過街老鼠見了貓。

“我看看,真漂亮。”如針麵上帶著笑,慢慢的走進房裏,走到唐子琳身後,開口稱讚了一番,“不愧是我們唐家的媳婦,果然能登大雅。”

唐子琳暗自蹙眉,這女人,害死了唐家上下那麽多人,霸奪唐家產業,現在居然理直氣壯的自稱“我們唐家”,好像她真的就是唐家人似的,一點也不心虛。

麵上卻是一點也不敢顯露山水,隻是微微一笑,趕緊起身相迎,“姐姐來了,姐姐快坐。”

看見唐子琳與如針相處如此融洽,唐痕心裏自然十分高興,對於唐子琳暗藏在心中的心思,唐痕是毫不知情。

他一心想著如何從如針手裏保住唐子琳的命,迎娶如冰過門,並非唐痕所願,一是兌現當初對如冰兄妹許下的承諾,二是為了順姐姐的意。

唐痕原以為唐子琳會百般不悅,甚至會撒潑耍橫,借故不出席今天的婚禮,卻沒想到唐子琳如此識大體,不僅不生氣,反而表現的落落大方。

唐痕暗暗想著,以後一定要對唐子琳好一些,先找個機會把她放出來,再好好補償她喪失家人之痛,如果唐子琳肯放下仇恨,他也願意放下仇恨,和唐子琳安穩過完這一生。

唐痕絕對想不到,他的“好妻子”,此刻滿腦子都在想著,如何將他們姐弟拉下馬,如何在眾人麵前拆穿他們姐弟的假麵具,揭穿他們的陰謀和犯下的滔天罪行!

他的這位新婚妻子兼唐家少夫人,或許早已對他徹底死心,此時心裏再無他半分位置。

女人就是這樣,要麽天真的可笑,要麽成熟的可怕,遭此大變,經過那四天三夜的蛻變,或許唐子琳早已從那個天真的女子,蛻變為無情的女人。

女人的心被傷了,再想回複到從前,就不是這麽容易的事。

“嗯,天生就是個美人胚子,打扮一番更是了不得,把小智的魂都勾去了。”如針點點頭,慢慢的走到唐子琳身後,將手輕輕地搭在唐子琳肩上,撩起她耳後一縷青絲。

不知道的人,或許是認為這一對妯娌之間,關係很是融洽,殊不知就在十天前,如針和唐痕才剛剛滅了唐家滿門。

隻能說這兩個女人都太會演戲,明明心裏厭惡對方到死,可是麵上仍然裝的出一臉微笑。

如針的演技是在西院受訓十二年,磨練出來的,唐子琳的演技,則是經逢大變,在一夜之間,逼著自己練出來的。

“等下還要麻煩你替小智招待好那些貴賓,你和那些人比較熟,小智剛登上少主之位不久,認的人還不全,你替小智多引薦引薦。”如針笑著說道。

感覺如針的手放在她的耳後,唐子琳隻覺得一股寒意自腳底徐徐升起,攀著脊椎,直刺大腦,不由得打了個寒顫,趕緊應道,“姐姐放心,那都是我該做的,我一定會做好。”

“那就好。”如針笑了笑,轉身看著唐痕,“小智,小冰那邊也準備的差不多了,你陪我去看看她。”

“好。”唐痕應了一聲,姐弟倆便一同離去。

看著他們姐弟離去的背影,唐子琳暗自握緊了右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