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拒絕

電話被納蘭夜狠狠掛掉,艾米捏著手機,聽著電話那頭傳來“嘟嘟嘟!”的忙音,整個人愣在當場。

這男人!豈有此理!她還沒受過這種氣!自以為是納蘭家的少爺就了不起了!

要不是有求於他,她才懶得搭理這種狂傲自大的男人!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畢竟現在是她們有求於他,而納蘭夜也是唯一有能力,也有可能幫助唐子琳的人,哪怕受到再大的羞辱,艾米也不能放棄。

再次撥通了納蘭夜的電話,艾米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納蘭少爺,您能不能抽空和我談一談?”

“談什麽談?我和唐家人無話可說!難道當初你們唐家還沒有把我羞辱夠嗎?現在是什麽意思?!還給我打電話做什麽?!”納蘭夜在電話那頭憤怒的咆哮著。

“納蘭少爺……”艾米有些不知所措,當初那個風度翩翩,溫文爾雅的納蘭家大少爺,居然變成了一個“憤怒的馬景濤”,艾米實在很無語。

“我告訴你,曾經你們唐家如何羞辱我,我都記著,我早晚有一天會找你們算總賬,你告訴唐子琳,我會讓她後悔的!別給我打電話了!再打過來我對你不客氣!!!”說完,電話再一次被掛斷。

“哎……”艾米搖搖頭,長長的歎口氣,看樣子納蘭夜是絕對不可能伸出援手。

他不僅不會出手相助,相反地,他恨不得把唐家人嚼骨飲血,如果連納蘭夜都不肯幫忙,那J市還有誰能夠幫助她們?誰還能幫她把唐子琳救出那個吃人的火坑?

想到這,艾米心如死灰,頹然的歎了口氣,拿起手提包,垂著頭離開了娛樂會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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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回到唐家,還在煩惱著納蘭夜拒絕她的事,納蘭夜不僅不肯見她,就連聽她把事情說清楚都不願意,這個納蘭夜,該是有多恨唐家,多恨唐子琳?

艾米不清楚,她沒有恨過誰,所以她不了解仇恨的力量到底有多大,大到可以讓一個男人對一個曾經深愛過的女人恨之入骨。

或許,這就是仇恨的力量吧,讓納蘭夜連唐子琳身邊的人也一並恨了,就連多說幾句話也覺得厭惡。

仇恨,占據了許多人的心,啃噬著他們僅剩的良心和理智,納蘭夜,唐痕,如針,這些人不都是心中滿是仇恨的人嗎?

就在這時,艾米看見唐痕手裏拿著一個精美的禮盒,往二樓唐子琳的房間走去。

“痕少爺,您要去見小姐嗎?”三步並作兩步,艾米趕緊攆了上去。

艾米當然知道,唐痕去見唐子琳,不可能隻是送禮物那麽好心,他絕對會趁機折磨羞辱唐子琳。

可她無法阻止唐痕,她隻不過是一個下人,她隻能盡量阻止。

“嗯,訂製的禮服送到了,讓她試試合不合身,小冰過門那天,可不能讓她給我丟人。”唐痕開口說道。

“試禮服啊?”艾米眼珠子一轉,笑著說道,“這種小事就不勞煩痕少爺了,我幫小姐試穿就行了,痕少爺您累了吧,要不要回房休息,我讓張媽給你燉點人參湯。”

說完,艾米伸手就想從唐痕手裏把禮盒拿過來,卻撲了個空,唐痕眸中戾光一閃,拿著禮盒的右手猛地抬高。

“我不累。”唐痕看了艾米一眼,帶著明顯的不悅,冷聲道,“你去忙自己該做的事,不該管的事就別管,還有,她已經不是你的小姐,你應該稱呼她少夫人。”

艾米愣在當場,臉色變的青白不堪。

唐家落入唐痕與如針手裏,她雖然僥幸逃過一命,而且仍是唐家總管,但是艾米心裏很清楚,她的日子,並不比唐子琳好到哪裏去。

她就像是在懸崖上走鋼絲,隻要稍稍行差就錯一步,唐痕與如針隨時都能收了她的這條小命。

唐痕隻所以還留著她,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讓她留下來伺候唐子琳,陪在唐子琳身邊。

而如針之所以留著她,則是想著,有朝一日,或許可以利用她來牽製唐子琳和唐子義。

唐子義一天沒有抓到,如針寢食難安,而她和唐子琳,則是如針手中最好的誘餌,等著唐子義主動送上門來。

“滾開,別擋著路。”唐痕看了她一眼,冷聲說道。

艾米咬了咬下唇,不敢再多說一句,隻是把頭低低的垂著,退到一邊去。

走了幾步,忽然想起什麽似的,唐痕又回頭對她說,“我幫少夫人試衣期間,任何人都不準靠近和打擾,明白?”

“是。”艾米點點頭,小聲應道,右手卻在不經意間悄悄攥緊。

唐痕打開房門,拿著禮盒走了進去,看到那雙穿著白色磨砂皮鞋的腳出現在眼前,唐子琳不禁渾身一顫。

從小到大,她從沒這麽怕過一個人,哪怕是嚴厲如唐世釗一般的嚴父,也未曾讓她如此害怕過。

她將身子往後縮了縮,雙手環住雙腳,蜷成一團。

“幫你從卡地亞訂製的禮服送到了,出來試試,看合不合身,要是有什麽地方不合適的話,現在拿去改還來得及。”唐痕一邊說著,將手中的禮盒放到桌上,然後拿出鑰匙將囚門打開。

“快點出來試一試,三天後的婚禮,我不允許你有任何差錯,明白?”唐痕朝她招了招手。

他當然不允許有任何差錯,因為這是他登上唐家少主之位以後,以唐家少主人身份舉辦的第一場盛宴,他會遍請J市大小權貴,借此與他們打好關係,拉攏人心。

唐子琳咬咬牙,他不僅奪走了唐家,囚禁了她,甚至還要利用她的身份與人際關係,擠身上流社會。

真可惡!他還真是物盡其用!先是利用她扳倒了唐家,奪取唐家大權,現在還要利用她,把她僅剩的利用價值全都榨光!

看見她終於挪動了一下身子,唐痕滿意的笑了笑,朝她伸出右手,等著她自己出來。

她咬了咬下唇,屈身從囚籠中鑽出來,唐痕執起她的手,牽著她走到沙發上坐下。

“來,看看滿意嗎?”唐痕笑了笑,打開包裝精美的禮盒,拿出那件做工精細的定製禮服。

她看了看,禮服長款及地,月牙白色,水鑽鑲邊,金線縫絲,真是好大的手筆,這樣一件禮服,動輒至少好幾百萬。

禮服很漂亮,一瞬間竟然炫花了她的眼,她咬了咬牙,花唐家的錢,給她訂製禮服,唐痕果然一點也不吝嗇。

畢竟是不義之財嘛。

“試試吧,要是哪裏不合身,現在改還來得及。”唐痕笑著說道。

她看了唐痕一眼,這男人,就連試衣服都要監視著她?怕她跑了?

她拿起那件長裙,轉身朝著浴室的方向走去。

“站住,去哪兒?”唐痕的語聲轉瞬之間冷了下來,帶著幾分不悅。

“我去浴室試衣服。”她看著唐痕,冷聲說道。

“不必,就在這裏試。”唐痕的嘴角勾起一絲戲虐的笑,好像在等著看她開始這場換衣的華麗表演。

“你……”她氣的臉色發白,一時間無言以對。

“還愣著幹什麽?還不趕快試?”唐痕的眸底滿是殘酷的笑意,“要我動手幫你嗎?”

“唐痕,你別欺人太甚!人都是有尊嚴的,難道你連最後這一點尊嚴都不肯留給我嗎?”她怒聲說道。

“尊嚴?!哈哈!”唐痕忽然笑了起來,仿佛在看著一個滑稽的小醜,眸中戾光一閃而過,“唐子琳,你跟我談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