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十三姨之死

羅瑞說回醫院,龍哥自然也上了車,在前麵開車。他在車上還想著羅瑞回去了,唐華夜這邊的事還好辦一些,反正劉熙月現在已經過了危險期,殺了唐華夜也不算違背了老板的命令。

唐華夜,龍哥查了他這些年在西班牙馬德裏的所作所為,實在是太過於危險。這種人,不是朋友,就應該先除去。更重要的是,他還是羅瑞羅中生非同一般的敵人。

羅總終究是太過於年輕,龍哥覺得這次趁唐華夜大亂的時候,不殺了他,卻要先救劉熙月,實在是羅瑞的不明智。

他在心裏慢慢的盤算著,等羅瑞一回去,他就讓手下在劉熙月住的醫院裏動手,頂多不傷及劉熙月的性命。這個時候,趁唐華夜的人已經抓住了袁兵,警惕放鬆,又是在醫院,是下手的很好機會。

羅瑞在車子的後座上,用手臂緊緊的抱住了自己,他有些迷茫,好像玩耍時打碎了珍貴古董站在家裏等待父母的責罵的孩子,忽然發現剛剛和玩具玩耍時歡樂隻是自己的一場幻覺。然後,那個孩子本來坐在地上哭的孩子站起來,屋子裏空無一人,安靜極了,他怯怯的害怕,不知所措。

羅瑞真的很怕,他現在要趕緊回到病房裏,看看林丹,還可以把頭塞進林丹的被子裏,不管不問,自欺欺人的不去擔心和自責。

雙方各懷心事,龍哥把車開的飛快,不一會醫院就到了。下了車,看著夜色消逝的白色建築,羅瑞心裏不由的升起一種親切感。

他快步的上了電梯,熟悉的來到林丹的病房前。淩晨的醫院總是安靜的,有聲路燈踏著羅瑞的腳步亮起來。羅瑞走了飛快,似乎有什麽等不及的好事等著他。

他來到病房前,步子卻猛然停了下來。病房的門開著,不是大大的敞開,而是半掩著,致使羅瑞走進去才看見。

羅瑞心頭一窒,推開門走了進去,黎明時分屋子裏的天光,都是麻麻的,還沒有褪盡黑印子,就像老人渾濁的眼白。

他來不及開燈,踉踉蹌蹌的跑進了臥室,裏麵臥室的天光更弱一些,借著些微的光,羅瑞看見原本林丹躺著的床上空無一人,被子被收拾的整整齊齊,床單白晃晃的刺眼。

龍哥早就拿出自己的槍,緊跟在羅瑞的身側。羅瑞有點不相信似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轉身打開臥室裏的燈。

燈亮了,雪白白的,就像羅瑞看見確定床上空著時的臉。龍哥馬上轉身出去,走到這層樓的值班室。

值班室的護士正趴在桌子上睡得香甜,龍哥舉起槍,一下子打在值班室護士睡覺的桌子腿上,“轟”桌子倒了,小護士也摔在了地上。她一抬起頭,便看見龍哥黑洞洞的槍口,頓時嚇得什麽睡意都沒有了。龍哥雙眼炯炯看著她問:“我問你,高級病房的病人哪去了?”

那個護士還算鎮定,淚水含在眼眶,顫顫的說:“那個病人,病人轉到……轉到重護病房了。”

龍哥收起了槍,又對她說:“重護病房在哪?”那護士這時卻哭了,哇哇大哭,哭的說不了話,龍哥等得不耐煩了,皺了皺眉,撿起地上的一個桌子腿說:“不準哭,你說不說?”

那護士眼淚掉的更凶了,卻隻是努力的發著聲,說不出一陣完整的話。

羅瑞已經走過來了,俯下身,從口袋裏掏出手帕,溫柔的伸出手給她擦擦眼淚,看著護士說:“來,不要哭了,沒事的。”可憐的護士小姐以為遇見了好人,終於穩定了情緒說:“她在下麵2樓。”

羅瑞聽了,一臉嫌棄的把手帕丟在地上,看都沒有再看那護士一眼,站起身對龍哥說:“明天把她辭了。”

龍哥點頭說:“好。”

等龍哥和羅瑞走遠了,那護士才擦了擦眼淚,如無其事的來到值班室的裏間,收拾了一下行李。辭了又怎麽樣,手裏有了錢,什麽都好做,她從口袋裏掏出一疊錢,是餘生走的時候給她的,要她無論如何幫他演一下戲,拖延一下晚上來找病人的人。

羅瑞和龍哥坐上電梯下樓。看著電梯不斷向下變換的數字,經曆了剛才失去的痛苦,羅瑞想不管怎麽樣,也不管因為什麽林丹又進的重護病房,羅瑞都想要原諒她,都為她還在他身邊感到慶幸。

羅瑞照照電梯裏的鏡子,確定自己很帥,沒有露出絲毫的疲憊之態,他才將嘴角跳到上揚的弧度,走出了電梯。

果然,下午他留在這裏的人,都還是盡職的守在林丹的門外。透過重護病房裏大玻璃窗,羅瑞看著病房裏儀器上的燈不停的閃耀。十三姨也站在林丹病房的門外,隻是她的頭頂裹上白布,明顯傷的不輕。

羅瑞一時不想著急進去。

龍哥找了一個能說話的,詢問這裏出了什麽情況。那個男人在龍哥和羅瑞麵前,顯得畏畏縮縮的。他喉結動了一下,半天都沒有動。

龍哥一巴掌拍在他的頭上說:“有什麽就給勞資說,尼瑪是不是個男人?”

羅瑞好像心情還好,嘴角有弧度,也是耐心聽的樣子。

那男人抬頭看了羅瑞一眼,才又低下頭說:“下午,不知為什麽,林小姐割腕了,那個女人看見了,她用手打了林小姐一巴掌。”那男人指了指十三姨,接著說:“餘哥在這,衝進病房,把十三姨拉開,叫了醫生,轉了病房。”

十三姨在一旁有點歇斯底裏,她大聲的說:“你說什麽,你哪知眼睛看見我打那個小……”她還沒有吼完,羅瑞一腳踢在她的肚子上。十三姨“哎呀”一聲,霎時便疼的在地上打起滾來了。

羅瑞的怒氣似乎被她挑起來,又一腳踢在她的嘴上。黑色的油光華亮的皮鞋用力十足,十三姨的嘴一下子就血流成河,有幾滴還沾到了羅瑞的鞋子上。

羅瑞的腳在十三的衣服上擦了擦,又踩到十三姨的臉上,冷冷的說:“你還叫,叫的那麽大聲,吵到她了,怎麽辦?”

十三姨渾身顫抖,嘴裏嗚嗚的,不能言。羅瑞把腳從她的臉上放下來,不知道為什麽,聽見餘生也來了這裏,他的心就像結了一個疙瘩一樣,難受的要命,先前滿臉的溫柔和笑意,再也繃不住了。

龍哥一見羅瑞那樣,就趕緊又問了一句:“餘生,現在人呢?”那個男人還算老實,一五一十的說:“餘哥下午就來了一會,看見林小姐轉了病房,就走了。”

羅瑞正向林丹房間裏走,聽見那男人的話,腳步頓了一下,就推門進去了。

病房裏,機器的閃光把房間顯得特別黑,羅瑞拉開窗簾,看著泛白的天,突然想看看“林丹”的臉。“林丹”躺在病床上,還是用被子把臉蓋著,他把被子拉開,低著頭放好,用腳搖了搖“林丹”的病床。

“林丹”還是毫無動靜,羅瑞抬起頭,看了她一眼。這一眼,他驚呆了,她不是林丹。

她不是林丹,她不是林丹,她絕對不是林丹。

羅瑞慢慢的走出了病房,麵無表情,從龍哥手裏拿過槍。十三姨已經靠在牆上,縮在角落裏了。

羅瑞拿著槍走到她麵前,輕輕的說:“你打了林丹一耳光,我可以原諒你,但是我說的話,你為什麽不聽?現在林丹不見了,她不見了。”

羅瑞舉著槍,衝著十三姨的心髒部分“砰”“砰”的開了幾槍。龍哥看著羅瑞的樣子,走上前說:“老板,因為這個賤女人,你不值得這樣子。”

羅瑞聽了龍哥說的話,突然轉過身來,把槍對準龍哥的頭頂,尖叫的說:“都是你的好弟弟,都是你的好弟弟幹的,拐跑了我的女人。林丹早就是我的女人了。”

龍哥很是鎮定,興平氣和的說:“老板,你不要這樣,我一定查清楚這事是不是餘生幹的,我也保證一定把你把林丹帶回來。”

羅瑞又使勁的用槍口戳了戳龍哥的腦袋,激動的說:“人是你弟弟帶走的,你怎麽保證?”

龍哥感到頭皮一片燙傷,他沒有再說什麽,不動聲色的與羅瑞對峙。

羅瑞終於放下了槍,把自己埋在角落裏。龍哥趕緊吩咐手下,去查餘生的蹤跡,又打電話讓把唐華夜那的人回來,專心去找林丹和餘生的下落。

這些都布置好了,龍哥才走進病房開了燈,看病床上躺著的女人,看有沒有什麽線索。那個女人,龍哥完全不認識,一張大眾臉,被打了麻醉劑,正在沉睡中。

龍哥知道就算把她搖醒也是問不出什麽來的,餘生做事一向都很小心謹慎。

他又衝出去問了一下今天下午的詳細情況,很快就識破了餘生的障眼法。龍哥查了下午的醫生護士,也全都不翼而飛。

這個時候,龍哥竟然還笑了笑,自己的弟弟自己最清楚了,心思慎密是優點,但是心慈手軟卻是缺點了。

他和林丹走人後,完全不用理會那些醫生護士的死活,反正就算最後羅瑞嚴刑拷打也問不出來什麽了,助他們逃走要花多少錢啊。

等等,餘生的錢雖然有一些,但是這樣一用,剩下的絕對不多。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