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香消玉殞

“葉福,你去趟李親家府中,將妙蘭的事情告訴李家,讓他們節哀。另外吩咐下去給各位大人送去喪貼,三日後就將妙蘭這苦命丫頭的喪事辦了吧!”葉泰的眼神黯然,縱然心中也萬般疼痛,他畢竟是葉家的一家之主,經曆過多少風風雨雨,不得不強撐著處理李妙蘭的後事。

到了晚上,蘭香閣已恢複了平靜,葉成卻一直爬在妙蘭床前,不肯離去。葉泰豈不知這孩子的疼痛,也就任他待在這裏,吩咐葉福安排幾人在蘭香閣外守著。

李府中,李海、夏萍二人雖經曆喪女之痛,畢竟也是活了五十多歲的人,對打擊的承受能力不會比葉泰差多少。

等葉福離開後,夏萍就已經淚流滿麵了。李妙蘭從小就乖巧懂事,甚得李海夫婦二人的寵愛,現在卻讓他們白發人送黑發人!

李海坐在桌前低著頭重重的歎息了一聲,淚光卻早已模糊雙眼。痛失愛女,如何不痛?

葉紫妍被李紅抱去了凝紫閣,其實凝紫閣在葉紫妍出生後,葉泰就吩咐修建好了,原本是打算等她懂事之後再單獨居住的。現在李妙蘭這突然一走,葉泰不得不讓葉紫妍提前住進了凝紫閣。

葉泰正愁著如何給葉紫妍找個合適的奶娘,李紅就毛遂自薦做了葉紫妍的奶娘。李紅和李妙蘭從小一起長大,在隨李妙蘭嫁入葉府之前,一直都是李妙蘭的貼身丫環。

在李妙蘭的悉心安排下,李紅現已為人妻為人母了,是葉府的內務管家,掌管著葉府的二十多個丫環。

在天靈城陪嫁的丫頭一般是不允許嫁人的,而李妙蘭見李紅和葉家的一個男丁兩情相悅,而這男丁也為人老實可靠,便做主讓二人結為夫婦。李紅二人生有一子名葉翔,還被李妙蘭認做義子,現在已經三歲多了。

一是為了報答李妙蘭的恩情,二是葉紫妍這丫頭長的實在是惹人心疼,李紅生怕別人照顧不好,便自己要求做葉紫妍的奶娘。

三日後,到了李妙蘭下葬這一日,葉成像發瘋了一般,拖住一個抬著李妙蘭玉棺的男丁,使得那個下人無法移動寸步。

葉泰看到這一幕,不由得歎息不止,吩咐幾人將悲痛欲絕的葉成拖走了。

被李紅抱著的葉紫妍,眼睛已紅腫成了兩個桃子了,乖乖地待在李紅懷裏,戀戀不舍地望著玉棺。葉泰對著李紅微微點頭,他對這位自薦的奶娘還是十分滿意的。

自李妙蘭走後,葉成從此便一蹶不振,不是留在蘭香閣,就是遊蕩在以前和李妙蘭去過的地方,甚至總是夜宿葉家陵墓。

打掃陵墓的下人發現他要麽睡在李妙蘭的墓碑旁,要麽就是對著李妙蘭的墓碑說話。這些下人搖搖頭也就離開了,誰讓他們葉家少爺是個癡情種,卻偏偏要經曆這喪妻之痛!

葉泰看似並不在意,實際上卻心急如焚,夜夜難眠。他找過葉成的好友安慰過,找過一些勵誌的大師開導過,甚至托人請到葉成曾經敬仰過的人,都拿葉成沒辦法。葉成現今如此模樣,硬生生的從悲痛中走不出來。

當年葉泰自己雖然也頹廢過,但很快就重新站起來了,成兒這個孩子怎麽就過不去這個坎呢。葉泰不由神色黯然,為葉家的命運擔憂起來。

數月過後,葉成突然不知去向,葉泰急忙吩咐人四處尋找,卻是蹤跡難尋,遍尋無果!

時間總是如同一位平靜的旁觀者,無論你悲傷還是歡喜,它都不會停下前行的腳步。轉眼李妙蘭已經走了一年了,葉紫妍也已經三歲半了,而葉泰卻隱隱有了成束的白發,仿佛蒼老了許多。

一日葉泰吩咐葉福喚來了李紅,而葉泰一臉陰沉地坐在桌旁,弄得李紅頗有些緊張,心裏暗暗打鼓,不知是否葉紫妍又做了什麽壞事,弄得老爺一臉的不悅。

“李紅,你回去為妍兒準備下,再過幾日天靈書院開學了,便送她去天靈書院讀書吧!”葉泰說完便再無一言,臉卻色顯得更為陰沉了。

天靈書院?李紅強壓住內心的詫異,帶著葉紫妍回了凝紫閣。回到了凝紫閣,李紅便坐立難安了。

元辰大陸的每個城市都隻會有一個以城市名稱命名的書院,隻要每年交予書院一些費用,便可入內讀書了。元辰大陸崇尚教學,每個書院都對所有人是是開放的。

當然一個繁榮的城市當然不止一個書院,但是以城市名稱命名的書院隻有一個。

這樣的書院都是女多男少,有一個重要原因,那便是男子無論在哪一個書院讀書都可以通過一係列的測試、考驗,從而獲得一些官銜勢力。

而對於女子,若是想嫁於高層勢力,都必須就讀於以城市名稱命名的書院,否則即便是如何花容月貌,如何才情洋溢,都不得成為高層勢力名正言順的夫人。

當然在以城市名稱命名的書院的女子要是被高層的勢力看中,是有選擇是否嫁入的權利,但誰會去得罪那樣一個高層呢,一般的家庭都將這樣的事情看做是天上掉餡餅的事情,都是受寵若驚的。

老爺送妍兒進入天靈書院的目的是,要讓她以後可以嫁給一位城主大人?想到這裏,李紅的神情不禁有些黯然,天靈城現有的幾位城主大人,哪個不是嬪妃成群,那些為了嬪妃得寵,更是爭風吃醋,不擇手段。

雖然葉紫妍也有嫁給其他大人的權力,但是萬一真被這幾位城主看上,難道敢拒絕嗎,那樣葉家真的就完了。看來老爺真的決定為了葉家,要斷送了妍兒的幸福了,李紅又回想起了同樣苦命的李妙蘭,不由將懷中的葉紫妍抱緊了幾分。

天靈書院設立在天靈山的一處山腳,那裏是天靈城最美麗的地方,占地千畝,書院建築從立,風格優美大氣,種植著各種花草樹木,十分宜人。

年幼的葉紫妍根本無心欣賞這些美景,淚眼朦朧地看著李紅遠去的身影。

天靈書院是天靈城的眾多書院中收費最為昂貴的,依然還是有人擠破頭的想把孩子送進來。

男孩的話,一般隻有天靈城的官員和富商的公子才會進入天靈書院。而家中有女孩的家庭,但凡隻要家裏能湊點出每年讀書的費用的,大多都會將女孩送進天靈書院,希望有朝一日能被某位城主或者位居高官的大人看重,飛上枝頭變鳳凰。

年滿三至十歲的孩童,都可以申請進入天靈書院,經書院審核合格者,才可招收入學。所謂入學條件,書院也隻是對女孩有所限製,不僅要求身體健康,更要五官端正的女孩才能進入天靈書院。

天靈書院的過半學生都是女孩子,況且這些女孩都有可能成為城主的寵妃,這也是天靈書院對入學的女孩限製的主要原因。皇妃養成書院,這個在民間傳開的名聲可不是空穴來風的。

為了能讓自己的孩子早點學完十二年的功課,很多家庭都是將孩子早早送入了天靈書院,同葉紫妍一般大小的女童到處都是。

天靈書院的功課學習為:五年初級功課,四年中級功課,三年高級功課。學習等級由高到低依次為子、醜、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級,每級一年。亥,既是終點又是起點,也表明了天靈書院對學成學生美好前景的期望和祝願。

聲樂、舞蹈、書畫、武術、女工、醫術、戰術是天靈書院開設的七門功課功課。

天靈書院院規嚴厲,其中有一條規則就是:學生都必須自立。無論家世如何,在天靈書院,每個人都是平等的,每個人都必須自己照顧自己,一旦被發現私帶丫環家丁,就會被天靈書院開除,永世不許再進入天靈書院。

天靈書院是寄宿製,一月會有一次探學日,隻有在這日學生的家人才可前來書院探視。寢室也有一人住、二人住、四人住之分,葉泰也早就吩咐李紅要選一間一人獨住的寢室給葉紫妍。一是為了讓葉紫妍學會獨立,二是擔心與他人同住會讓她沾染其他女童不好的習氣。

葉紫妍蜷縮在被子裏,被子很柔軟,很溫暖,聞著還有一股淡淡的蘭花香。蘭花是娘親最喜愛的花,肯定是奶娘用蘭花給妍兒熏香了的,妍兒要乖,妍兒不怕,妍兒要好好學習,葉紫妍用小手擦去了眼角的淚珠,緊緊地抱著被子,漸漸陷入了夢鄉。

第二日,天才微亮,一陣陣悠長響亮的鍾聲將葉紫妍從夢中驚醒了。到了早晨學習的時間了?葉紫妍急忙坐起來,幾下收拾完畢,迅速趕去初級學院的教學室前。

昨日來初級學院辦理手續的時候,負責辦理入學手續的圓臉管事已經將各種入學事宜一一交待了,李紅都默默記在心裏,然後再一遍一遍反複地講給葉紫妍聽。

初級教學室前方的左端整齊地站立著數百人,而葉紫妍所在的右端隻有百人左右。左邊應該是初級學院的師兄師姐們了,葉紫妍心想著,四下張望著自己的前後左右,見都是和自己一般大小的女童。大家也都隻敢四處觀望,不敢做聲,生怕觸犯了書院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