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一大早福總管就打發人去鎮上通知捕快,莊中接連不斷的死人,總要讓官府知道,免得惹禍上身。
南文雋一行人早早收拾好了行裝,就去找福總管辭行。
南文雋找到福總管的時候,他正和王全在一起,就在夜裏順子倒下的地方,兩個人麵色都不好看,似乎是在爭論什麽。
“福總管。”南文雋老遠就揚聲叫道,兩人一見他,雙雙撐起笑,福總管道:“文公子,不知找福某何事?”
南文雋淡笑,也不拆穿他這明顯的揣著明白裝糊塗,拱手道:“在下是來辭行的,這兩日裏叨擾了。”福總管聞言笑容反而帶了幾分真心,道:“文公子,我們真是慚愧,遇到這種事,地主之誼都沒盡到。”南文雋道:“誒,福總管莫這樣說,沒能幫上忙,我們才該慚愧啊。”兩人打著太極都說著明麵上的客套話。
王全擰著眉審視著南文雋,沒想到這家夥真的要走了,他們不是對小姐的是很感興趣嗎?
流風把王全的神色盡收眼底,小聲道:“王大哥,小弟要走了,有緣再請王大哥喝酒。”王全爽朗的一笑,道:“好,咱們有緣再會。”麵上釋懷不少,別管姓文的是來幹嘛的,既是要走就不是敵人。
南文雋看著他們,眼中閃過一絲異樣,對福總管道:“福總管,我家鄉有人說,這人死的時候要是睜著眼,那他看見的最後一個人就映在眼裏,死了也不變。聽說貴莊始終不知道是誰殺了人,我就想起這件事,看能不能幫上你的忙。”
福總管眉毛挑的老高,驚訝地說:“我真是沒聽過,不過既然有這說法,我們就可以試一試。不知文公子有沒有興趣?”
南文雋推辭道:“我去了也幫不上忙,還是不添亂了,我們還要趕路,就此別過了,福總管不用差人送了。”
福總管昂頭道:“那怎麽行,來人,送文公子到鎮上。”兩個小廝應聲而出,跟在南文雋兩人的身後,南文雋拱拱手,就轉身走了。福總管與王全相對一眼,各自冷哼一聲,一前一後向著東廂去了。
“少爺,為什麽我們不去?”流風低聲問,兩個小廝離他們還有幾步遠,聽不到他們的談話。南文雋目不斜視,輕聲道:“他們邀請我並不是真心的,而是試探,這樣我們什麽也查不出來,倒不如等他們來請我們,我們再查就容易多了。”流風有些不信,“他們會請我們?”南文雋很有把握的一笑,“會的。”
福總管與王全不和,這隻是表麵,一定有更深層的原因。南文雋暗暗琢磨著,王全以一個門房的身份,能和總管對著幹,這本身就有問題,福總管看上去不像寬宏大量的人,容忍王全至今一定有不得已。王全不希望我插手殺人的事,福總管則是不希望我給莊主看病,兩個人又是敵對關係······
兩人還沒走到馬車處,後麵趕上來一個小廝,對南文雋說道:“文公子,我們總管請您回去一趟,說想請您幫忙。”
對了,這就是關鍵!
南文雋看了一眼傳話的小廝,頷首道:“嗯,我們回去,你去我們馬車那裏說一聲,說我們等會兒再出發。”
流風雖然知道自己主子設計好的,但真的有人來請他們回去,還是驚訝的看了南文雋一眼,南文雋一挑劍眉,撩了下前襟往回走。
“文公子,唉,麻煩你了。”福總管歎道,南文雋顯得有些無措,道:“不知福總管要在下做什麽事?”福總管說道:“實不相瞞,我們按照文公子的方法看了屍體的眼睛,真是奇怪,裏麵竟是一頭怪物,我們想文公子既有這等法子,一定也有降服這妖怪的法,還望文公子救救我們呐。”
南文雋麵顯難色,說道:“不是我不幫你們,實在是我的修為尚淺,不一定對付的了它。”福總管原是不抱希望了,但聽南文雋這麽一說,有門兒,就打蛇隨棍上,道:“哎喲,我們現在隻求保住性命,能保命就行,請文公子替我們求求大仙,要什麽我們都準備好。”南文雋勉為其難的道:“那好,我盡力而為。”
王全麵色陰沉,一語不發。流風見狀,也不相勸,說不定幹壞事的就是他呢,不然為什麽怕他們調查。
福總管得到南文雋的首肯,大喜,忙吩咐仆人們到門口把兩位小姐都接回來,送回廂房。南文雋又細看了順子兩人的屍首,果然,眸子中映出一團陰影,像是豹頭,但又有不同,而且是一張大嘴,可是屍體上沒有傷口。
南文雋思索著,流風湊近道:“少爺,有什麽發現?”南文雋斜睨他一眼,道:“沒有。”流風被打擊了一下,退回去默默站崗,不再打擾南文雋了。
南文雋思考了一會兒,對福總管說道:“看來就是這妖怪殺的人,今天晚上你們都不要出來,我和流風對付它。”
福總管遲疑道:“這······好吧,就托付給文公子了!”南文雋滿意的點頭,王全則是麵無表情,但是南文雋知道,他一定會有行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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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說以後都帶上我麽?”若夕質問道,南文雋無奈的扶額,道:“若夕,別鬧,你跟上回影響我們的。”若夕坐在那裏生悶氣,喃喃的說著:“大哥說話不算數大哥說話不算數大哥······”南文雋恨不得仰天長歎,對若月囑咐道:“你看好她,別讓她亂跑。”若月頷首,南文雋又吩咐幾個武衛,“你們守好門,誰也不能放進來!”
“是!”幾人異口同聲的道。
“少爺,我們去哪兒找那家夥?”流風問道,難穩距奇怪的望他一眼,道:“誰說我們要去那東西?”流風一個踉蹌差點摔倒,“那我們去找什麽?”南文雋無辜的說道:“我們去找王全,幫他個忙,再讓他幫我們個忙。”
流風無言的跟在南文雋身後,把口中的疑問咽下去——找王全為什麽不去門房——省的顯得自己更蠢。
兩人走到莊子的住屋附近,一路上一個人也沒碰見,看來都很怕死啊。南文雋不甚在意的大量著主屋的門簷,冷不丁來一句:“把他抓出來。”流風的身影一閃而逝,再出現時,手中抓著個比他還壯的身形。
正是王全。
流風忍不住問道:“少爺,你怎麽知道是王全?”南文雋優雅的一笑,道:“我猜的。”流風咬牙,不再問了。
沉默了好一會兒,南文雋說道:“王全,你家莊主生的是什麽病?”王全怔了兩下,不做聲。這很是出乎南文雋的意料,流風笑得眼都不見了,道:“我忘了我點了啞穴。”南文雋瞪他一眼,示意他解開王全的穴道。
“你到底是誰,想幹什麽?”王全一能說話就開始發問,南文雋笑得溫柔道:“是我先問的。”王全感到莫名的壓迫感,回答說:“我們老爺沒病!”南文雋了然的點頭,王全疑惑地問:“你相信我的話?”南文雋漫不經心的說道:“你們莊主是中毒了吧。”王全驚道:“你知道!你是誰?和姓福的畜生是一夥兒的?”南文雋沒有回答,流風叫道:“管好你的嘴,否則看我的刀子是不是比你的嘴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