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方賢受傷了

自那晚後,人妖倒是沒有再來了,而方賢也是一去就是兩天,期間沒有任何的消息傳來,弄得宋璿瀅心裏七上八下的。不說人妖那晚的話耐人尋味,令人心生不安,就方賢現在的表現也太不尋常了!往日趕路趕得像什麽似的,連吃飯睡覺的時間都節省著用,突然扔下一句去辦事,把她一個人晾在這拍拍屁股就走了,這實在也太說不過去了。

錢老爺倒像沒事人似的,足足派了四個丫環一個老媽子來伺候她,端的是熱情好客人情做足,也不知方賢跟他到底是何淵源,竟能令他如此厚待自己。而他好像也知她性子似的,一般沒事絕不過來東廂,就算有事也讓丫環下人轉達,貌似挺避嫌的,弄得宋璿瀅覺得自己都成了這東廂房的主人了。

由於白天實在太無聊,東廂裏的那些花花草草早看膩了,她一向比較好動,對那些琴棋書畫不感興趣,屋裏的那把也古琴一直被擱在牆角吃塵灰。又不好大搖大擺地在錢府到處亂逛,於是除了跟伶兒在屋裏大眼瞪小眼,能做的就隻有睡睡懶覺發發白日夢了,以至於晚上總是睡不著!

又是這該死的亥時!

宋璿瀅狠狠地在床上翻了個身,順帶地蹬了蹬雙腿,直把床板踢得咚咚響。你說要是在21世紀,給咱配台電腦,再搭個網線,上網隨便看部韓劇啃部小說玩玩遊戲什麽的,這時間也是嘩啦啦地就過去了。哪像這土的掉渣的地方,別說電腦,連根電線都沒有!

白天的時候又去找過錢老爺,直接提出想到街外透透氣溜達溜達,不想一直有求必應的錢老爺,這次竟然堅持不讓她出府!話說急了,幹脆推說有事跑了!他奶奶的,這跟軟禁有什麽區別!不用說,肯定又是方賢的主意!當下宋璿瀅心裏又是狠狠地鄙視了他一番。

“哐當!”還沒鄙視完,房門突然被人粗魯地撞開了,緊接著一個高大的人影閃進房裏,又哐當一聲很快地關上了門。

“誰!”宋璿瀅一驚,一下從床上跳了起來,抓起掛在床頭的軟劍,刷地抽出劍身指著來人喝道。平常丫環進門都是輕手輕腳的,而且現在都這麽晚了,要有事也肯定會先敲門請示,斷然不會如此冒昧地闖進來。再看那人的體形,也不像是個女的。

“瀅兒,是我……”來人急忙抬手示意,聽聲音竟是方賢!宋璿瀅不禁一怔,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她剛在心裏把方賢狠狠地念了一番,回頭離開了兩天的他竟然就回來了!

見是方賢,宋璿瀅鬆了一口氣,隨手把配劍放在床上,又拿起一根繡花針,準備將桌前的燈盞挑亮些。這時,門卻哐當一聲,又被人從外麵踢開了。

“小姐,你沒事吧……老……老爺!”這回進來的是伶兒,估計在隔壁聽到聲響,感覺不對勁才急急地衝了過來,連外衣都未來得及穿。開門看到方賢,伶兒也是一詫,一時愣在門口忘了進來。

“快……把門關上……”這時方賢剛在桌前坐下,伸手朝伶兒指了指房門,啞著嗓音喊道。話剛說完,又忍不住伏著桌麵連連咳嗽起來。

“父親,你沒事吧?”直到這時,宋璿瀅才看出有些不對勁。連忙上前扶住方賢,借著昏黃的燭光,卻見他臉色慘白得可怕,額頭細汗密布,一雙眸子眼神渙散。

“老爺,你怎麽了!”看到方賢那副模樣,伶兒也嚇得驚慌失色。匆匆地關上房門,上前抓著他的手臂,哭著嗓音問道。這丫頭也夠可憐的,本來在延思島過著與世無爭天堂般的生活,這才剛離開沒幾天,就給嚇哭兩回了。

“伶兒,去……馬上收拾東西……我們,離開錢府!”方賢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卻又馬上反手抓住伶兒的手腕,急切地說道。

“現在?!”

“現在?!”

不僅是伶兒,連宋璿瀅都吃了一驚。

“快……”方賢卻沒再解釋,手用力一推伶兒,催促著道。

伶兒估計是被嚇壞了,站在原地看看方賢,又看看宋璿瀅,一臉徨彷。

“聽老爺的話,快去!”這時,宋璿瀅已經開始感到事情的嚴重性了,因為她發現從房門到方賢坐著的椅子旁,地上有著好幾滴深顏色的**。晚上光線太暗看不出具體的顏色,但看方賢的臉色,八成是他身上流下來的血!也就是說,方賢受傷了!而且貌似還傷得不輕!

被宋璿瀅一喝斥,伶兒不自禁地打了個機靈,一下清醒了過來。連忙過去打開衣櫃,將裏麵的衣物隨手一收,一齊塞進包袱中。

這時,宋璿瀅也顧不得先看方賢的傷勢,而是走到窗前,警惕地往外探了探。她的功夫有過半是方賢教的,對方能將方賢傷成這樣,就絕不是她能對付的。而方賢如此不顧傷勢性命急匆匆地逃回來,隻怕後麵還有追兵跟著,若被追上,那她們三人就絕對逃不掉了!

窗外夜空涼寂不見絲毫人影,除了園裏的蟲鳴蛙叫外並無異常。關上窗戶,走到方賢身側一看,卻見他胸前衣袍已全被鮮血浸濕,剛剛被桌子擋住看不到。再仔細一看,隻見衣服上被斜橫著撕了個長長的裂口,從右下腹到心髒前,足足有二十多厘米長!衣服裂處,隱隱可見還有暗紅的鮮血不斷地滲出來。看情形,傷得確實不輕。

“我沒事……這點傷,死不了!”宋璿瀅連忙找來止血創藥,方賢搖頭擺了擺手,扶著桌麵想站起來,剛一動身腹部就傳來一陣巨痛,不由地又跌坐了下去。

“你先別動,若不趕緊止血就麻煩了!”別說他會失血過多死翹翹,敵人也會順著血跡很快地追上來。不過這些宋璿瀅來不及不細說了,三兩下擰開瓶塞,將瓶口對著方賢腹部傷口處灑下去。

白色的粉末均勻地灑落在狹長的傷口上,估計這藥刺激性較大,饒是方賢咬緊了牙關,仍忍不住疼得直抽冷氣,緊握的雙拳微微顫抖。

上完藥,宋璿瀅又找來兩件白色的棉製中衣,嘶地幾聲扯出了幾條十幾厘米寬的布條,伸手就欲解方賢的衣服,卻被他止住了。

“都什麽時候了,還計較這些!諱疾忌醫,懂不!”宋璿瀅當然知道他的意思,這封建的古代講究男女授受不親,何況她與方賢實際還是主仆的關係,他是覺得這不合禮數。但現在人命關天,誰還管得了那麽多啊!

宋璿瀅說這話的時候語調急速,口氣堅定不容拒絕,倒把方賢唬得一時沒了反應,僵在了那裏。待他反應過來時,宋璿瀅已經不僅解開了他的外衣,連中衣的衣擺都敝開了。伸手想阻止,看到她堅定的表情和麻利的雙手後,又忍住了。

此時的宋璿瀅跟平時表現地完全不一樣,那雙清澈的眼眸專注地看著方賢的傷口,稚嫩的小臉神情凝重,雙手麻利謹慎地替方賢處理著傷口。從上麵俯視著她的側臉,方賢眼裏有了些許的恍惚。這是他從小看著長大,一個才十三歲小姑娘家能有的沉靜與淡定嗎?

這頭方賢看著她愣愣發呆,那頭宋璿瀅在看了方賢的傷口後,禁不住也是抽了口冷氣。

這看起來是劍傷,傷口切口整齊劃一,頭尾稍淺,中部卻皮肉外翻深可見骨,隨著肉裏血脈的湧動,她甚至還隱約能感受到肚子裏腸胃的蠕動!

無暇理會內心的恐懼與害怕,宋璿瀅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壓住心頭的那份慌亂,將手心在膝蓋骨上擦了擦。抹掉手心的汗水,又在傷口上再灑了些藥粉。這藥對止血愈合有不錯的效果,接連上了三次藥後,血竟止了大半。見血流得沒那麽厲害了,宋璿瀅這才拿起布條,小心翼翼地貼著傷口,圍著方賢的腰身輕輕地纏繞起來。

她在21世紀學過急救,來到這個世界又生自習武之家,對包紮傷口這些事,倒也熟練,沒一會,就替方賢包紮好了。

“走吧!”方賢背過身快速地穿好衣服,站起身深深地看了宋璿瀅一眼,說道。

這時,伶兒已經收拾好東西,還順手穿了件宋璿瀅的外衣。背好包袱想上前挽扶方賢,卻被他搖頭拒絕了。

方賢又從腰間扯下佩飾,放在桌上,這才朝宋璿瀅兩人一擺手,率先打開了房門。想來也是,若他們就是這樣離開了錢府,那錢老爺豈不要急瘋了。看到方賢的佩飾,就知道宋璿瀅是被方賢帶走了。

走出房門,門外守夜的丫環坐在地上,倚著牆角睡得正沉。這丫頭很幸運的,又被人點了穴道睡過去了。

眾人沒有走前門,也沒有施展輕功翻-牆離開,而是繞過後廂,牽了三匹馬,從後門走了出去。

後門看門的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子,背有點駝,連走路都是躬著腰的。看樣子也很認得方賢,雖然很驚訝三人在深夜牽走了錢府裏的馬,還偷偷摸摸地從後門開溜,竟也不多問,直接給眾人開了門。

緊連錢府後門的是個小巷,小的僅有21世紀單車道那麽窄。巷子一邊稀稀落落地蓋了幾間破舊的平房,三人剛走出錢府,就有狗吠聲不時地從平房裏傳來。

三人上了馬,沿著小巷走出錢府的範圍,從黃石鎮側街抄小路,朝鎮口急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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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違禁詞:翻-牆!汗,真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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