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父女談心黛玉表意見
“楊小影，楊小翠，江南人士，甄家的家生奴才，曾經是甄家的老爺甄同的第三房小妾身旁的婢女，後來被甄家的大老爺相中透過林府的老人送到了林府當了奸細，可是對麽？”雪蘭淡淡的念道。
楊小穎和楊小翠兩個人麵麵相覷，傻了一樣站在那，她們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不過來到這林府三年，按照和甄家老爺的約定隻要在有兩年她們的父母就會成為一個莊子的莊主了，那個時候她們也就會成為她們家公子身旁的大丫頭，甚至還有可能成為大公子身旁的姨娘，那是多麽有臉麵的事情，可是現在這些似乎都離自己已經很遙遠了。
“怎麽樣，兩位小美人，你們兩個是送上一千兩的贖身銀子，還是我再次賣給青樓裏的媽媽？”雪蘭冷冷的笑了一下。眼睛中有了戲謔的光芒，這段時間跟著黛玉，雪蘭可不光學會了黛玉身上的處事不驚，甚至連調侃都學會了，有的時候王嬤嬤都忍不住說了黛玉和雪蘭幾句，好好的姑娘家竟然學起了那痞子的話了。惹得大家一陣大笑也就是過去了。
可是如今在這種場合雪蘭卻也忍不住說笑了起來，卻是可以看得出來雪蘭很憤怒，連這樣的小丫鬟竟然都是別家派來的奴才，可以說現在的林家到底到了什麽的樣子。
甄家也是江南一個名門望族，是賈家的一個附屬家族，和王家的關係也是不錯的，尤其甄家的當代家主差一點和王家成了親戚，隻是王家最後還是選擇了在四大家族內部聯姻，因為甄家始終比正牌的四大家族還是差了一層的。
黛玉是怎麽也沒有想到賈家真的是無孔不入，而甄家也是真真的不要臉了。
“姑娘，開恩，開恩啊！”楊小穎和楊小翠這個時候也知道狡辯也是沒有用的了，慌忙噗通的跪在地上不斷的磕頭。
“求姑娘大發慈悲，我們姊妹二人願意拿了賣身契回家去，從此不管是甄家還是林家都與我們姐妹無關。”楊小穎一邊不斷的磕頭一邊還不斷的癡心妄想。
心中卻想隻要拿回了賣身契，回到了甄府一切卻都是可以從來的，自己姐妹卻還是老爺眼睛中的紅人。
黛玉就像是沒聽見似的閉上了眼睛，這些小雜魚根本不需要她來理會。
“求情？卻是太晚了，或是你們姊妹一千兩的銀子，或者是賣身，你們且站在一旁想想吧，下一個，吳佩！”雪蘭繼續喊道。
“吳佩，四大家族史家的人，還用我繼續往下說麽？”雪蘭橫了一眼上來的那個婆子。
“雪姑娘留情，隻需說老奴需要多少銀子贖身就是了！”那老婆子道是一個極為機敏的人，一聽見雪蘭如此說立刻上前說道。
“白銀一千兩！”雪蘭淡淡的說道。
“請雪姑娘稍後！老奴這就去讓人娶了東西來！”那婆子恭敬的說道。
“嗯，許媽媽，跟著她走一趟吧！”雪蘭繼續道。
“是！”雪蘭身旁的一個婆子徐媽媽立刻答應了，拽著那個吳婆子往後院走了去。
吳婆子本來還打算趁著黛玉將所有的人都集中在前院的時候，趁著後院空虛，偷了後院主子屋子中的東西從狗洞中爬了跑了，但是吳婆子怎麽也沒有想到精明的雪蘭竟然讓許媽媽跟著吳婆子，更沒有讓吳婆子想到的是，一進後院就見十來個小丫頭各司其職，灑掃的灑掃剪枝的剪枝看屋子的看屋子，後院竟然比前院還要熱鬧，甚至還有幾個婆子在自己住的屋子前等著，看樣子倒是在等著自己給倒屋子似的。
吳婆子一見這戒備森嚴的後院隻好先進了自己的屋子中收拾了東西，並且從一個櫃子裏麵收拾了細軟，並且將那些東西一個個的悄悄的估價，最後將估算出來的東西單獨的包了一個小包這才將其他的東西收好。
“雪姑娘，這是我贖身的東西！”吳婆子將手裏的東西拿了出來交給了雪蘭。
雪蘭先拿出了一股刺發纏絲玫瑰金釵，仔細的端詳了一下。
“吳婆子這東西是你的？”雪蘭慢慢的將金釵放在了一旁冷冷的問道。
吳婆子微微的一愣，連忙說道，“回蘭姑娘，卻是家傳的呢！”
“家傳的？你們家的老祖宗有姓林的麽？”雪蘭厲聲訓斥。
“家傳的，你看看上麵的印記，你當我是瞎子麽？”雪蘭將手中的金釵直接遞到了吳婆子的麵前，之間金釵的內側赫然刻著一個小小的林字，這分明是林家的女主人才能擁有的東西，如今怎麽在這外麵灑掃的婆子手中。
“這，這！”那婆子吭吭哧哧的說不出來話了。
“來人給我打！”雪蘭啪的一下一拍桌子二話不說。
而黛玉則是站了起來往書房走去，剩餘的三雪和紫鵑也緊緊的跟在黛玉的身邊，可是一到了書房門口除了紫鵑以外，其他三雪都悄悄的消失了。
“怎麽樣？家裏的事情是不是很頭疼？”林如海也知道黛玉今天開始整頓林家了，卻沒有想到黛玉這麽快就回來了。
“家裏發生了盜竊的案子，雪蘭正在那審呢，我卻是不好再那的，不然有些老人會來求情的！”黛玉笑嗬嗬的說道。
“咱們家的院子裏的人以前也是不多的，尤其是內院的人，更是沒有幾個不好的，卻不要枉了無辜！”林如海上前拽著黛玉的手道。
“爹爹放心吧，隻是三位姨娘不知道爹爹是什麽樣的想法？”黛玉連忙答應著，卻又是將最難的事情交給了林如海，畢竟那三個人都是他的妾。
“願意走的，就隨了她走吧，她屋子裏的東西都讓她帶了，小丫鬟也是可以帶走的，另外你在給了一千兩銀子的安家費。不愛走的就跟著我吧，將來我若是不在了你在問下，願意守著的，你卻不要慢待了。”林如海想了想歎息一下道。
“爹爹這是什麽話？什麽叫你不在了？你不在了你去哪？”黛玉心中一陣心酸卻還是打斷了林如海的話。
“爹爹說的是實話，爹爹不行了，這林家就靠著你和絳玉來支撐了，可絳玉還小，你卻沒有及笄，不過你聰明伶俐，做事果斷爹爹倒是放心的，更何況還有明羽那孩子處處維護你。”林如海的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似乎死對他來說根本就不是什麽難以理解的事情，而他真的也沒有什麽放不下心的了。
“爹爹，你不要絳玉了？”黛玉想了想又把絳玉搬了出來，現在也許絳玉是林如海唯一的牽掛了。
“等你把家整頓好，咱們就把絳玉接了回來，還有你的老師今年咱們在家好好的過個年！”林如海看了看旁邊的李維揚。
“你放心，還有那個大家夥，我也一準給你叫了回來。”李維揚的眼淚也唰的下來了，他知道林如海這是在交代他的身後事，但是卻是什麽話都說不出來，賈家實在是太狠了，為達到目的還真是不折手段，沒有想到連在外麵做客的林如海都能被算計。
“媽，咱們也該收拾東西去京城了！”薛寶釵放下手中的書，看著還在做著鞋子樣的母親，自從父親去世後自己以雷令風行的手段處理了家裏該處理的人和事情，如今整個薛家就剩下他們娘三個了。
“寶釵，你真的要進宮麽？”薛夫人還是有些舍不得自己的這個女兒，別看女兒是個還沒有及笄的女子，但是聰慧異常，甚至比她的哥哥還要強上了幾分。他們家的老爺子都曾經說過，可憐這孩子是個女兒之身否則薛家說不定能夠列位公侯。這個薛寶釵不僅人長的漂亮，而且還學富五車，雖然年紀幼小但是琴棋書畫卻是樣樣精通的。
“娘，哥哥是不中用的，這個家卻是隻會敗不會守的，若是我進宮了咱們家還能保得榮華富貴，就算賈家那也得高看咱們一眼，就算哥哥再怎麽不爭氣，這個家也隻是會興旺的，若是不然也隻能蔭庇於姨娘家將來也是好的！”薛寶釵慢慢的說道。
“罷了，一切都依你吧，也不知道你這精明是跟誰學的，隻是可憐你出生這個商家了，就算進宮了，這位置卻也是讓你受了委屈的！”薛夫人想了想有些淚水盈盈的說道。
“媽，這是怎麽說的呢，自古英雄不問出處，咱們家雖然是商家可是卻也是正經的皇商了，外麵的人誰敢小瞧？”薛寶釵笑嗬嗬的說道，心中卻不由的苦笑，自己的出身確實是低了一下，商家這個身份確實讓自己的前途有些暗淡啊。”
“那就等過了年，春暖花開的時候收拾東西去京城吧，不過卻也要好好的算計一番才是！”薛夫人想了想最後還是下了定論。
一晃不過半個月的時間，林家從上到下都已經煥然一新，處理了一批蛀蟲以後，林家上上下下重新處於一種團結之中，尤其是小公子回歸以及林如海的病情轉好，都讓這個沉悶的林家處於了一種煥發的狀態。
隻有黛玉和李維揚知道林如海現在其實已經真正的到了病入膏肓的時候了，說的不好聽的其實到有些類似回光返照，但是絳玉的回來卻是讓黛玉有了幾分欣喜，如今絳玉已經六歲了，長得唇紅齒白，但是卻絕對不是一個柔弱的孩子，基本的輕功已經學得有木有樣的，一手二王的字體也已經有了初步的模樣。
“爹爹，姐姐！”絳玉一大早笑嘻嘻的在小廝的帶領下來到了林如海的房間先給爹爹和姐姐請安。
“絳玉，在家住的可還好麽？”黛玉慈愛的看著絳玉，對著這個小娃娃黛玉總是有一種姐代母職的感受，而且這個絳玉其實還真的能算是在黛玉身邊長大的。
“嗯，姐我住的很習慣了！”絳玉笑著說道，其實黛玉每天晚上都會到絳玉的房中查房，對絳玉的習慣當然知道的很清楚，也因為絳玉是男孩子，所以絳玉的屋子中沒有半個婢女伺候，隻有一個剛剛滿九歲的小廝名字叫來福。
“那就好，吃過了早飯就在爹爹這屋子學早課吧，正好呢我看爹爹的精神也是不錯的，還是能指點指點你！”黛玉忍不住抿嘴的笑道。
“你這丫頭說什麽也不讓你爹清閑一下！”李維揚笑嗬嗬的說道，他的妻女這幾天也會到了。
“爹想清閑以後有的是時間呢，現在絳玉的年紀這麽小正是讀幼學的時候，咱們家現在老師要為你的事情忙活著，我要忙著家裏的事情，最清閑的隻有總是躺在床上的爹了，你不幫忙教他還誰來教他？”林黛玉笑嘻嘻的說道。
“你這個丫頭還真是個鬼精靈呢，連你爹都不放過！”李維揚當然知道黛玉是什麽意思，但是也忍不住笑罵道。自己的這個女弟子有的時候還真是一個怪物。
“那當然了，爹可是堂堂的探花呢，教一個小毛孩子還成了問題？”林黛玉忍不住的笑著道。
“罷了，罷了，我來教呢，維揚啊，你是說不過我這個女兒的！”林如海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黛玉則是趁機給絳玉使了一個眼色，絳玉連忙上前說道：“爹爹，兒子的書並沒有落下，隻是有幾個小問題弄不明白，爹爹就給兒子解答好了！”林絳玉懂事的聲音讓林如海不由得心中一陣，立刻拉住了絳玉的手。
“你先吃飯，等吃完飯了有什麽不明白的在問爹爹！”林如海柔聲的回答，對於絳玉他心中也是非常的虧欠，但是卻沒有對黛玉那種的虧欠，這女兒在林家何曾享受過什麽父母的關愛，還在繈褓之中就被李維揚抱到了醫穀之中治療，幾次的死幾次生受了多少的折磨，甚至就算是婚事也差一點被她的母親當成了籌碼，這是林如海所不能忍受的。
“玉兒，爹有話要問你！”林如海突然對黛玉說道。
“你們先吃，我先帶著絳玉去看看他的武功可是有了進步？”李維揚當然明白了林如海的意思，就放下了碗筷領著已經吃完的絳玉先走了出去。
“玉兒，你覺得賈家的寶玉怎麽樣？”林如海想了想還是有些忐忑的問出來了這話。對於賈敏和賈母的心思林如海是非常的明白的，但是畢竟黛玉的年紀幼小而東方明羽這段時間又不在黛玉的身邊，黛玉要是移情別戀似乎也沒什麽可說的，本來這話林如海還想等著過一段時間再問，可是林如海知道自己這身體已經是越來越虛弱了，如果現在不問，他怕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了。
“寶玉？”黛玉的眉頭微微的一皺。
“這人的印象我不大好，脂粉味太重了，和個女孩子差不多，而且每天不是姐姐就是妹妹的，還說什麽：‘女兒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作的骨肉。我見了女兒，我便清爽；見了男子，便覺濁!臭@@逼人。’這樣的話都能說的出來豈不是讓人可笑？便是有些男人有了銅臭之氣但是人家也是靠著雙手掙錢，卻比著她不學無術的人不知道要強上了多少。”黛玉笑著說道。
“既然是這樣我就和你說吧，你母親原是想讓你和寶玉定親的，因為我不同意，總認為你的婚事還是你自己做主最好，我當初因為和你母親算是半包辦的婚姻結果卻釀成了這樣的悲劇，怎麽能讓你走了我們的路子，你母親最後卻也同意了，但是我卻沒有想到你卻是願意聽你母親的話到賈府居住三年。玉兒啊，三年的時間雖然短暫但是卻能夠更改很多的事情，你萬不可三心二意，忘記了今日在爹爹麵前說的話了。”林如海認真的對黛玉說道。
“爹爹，女兒不敢辱沒了林家祖宗的臉兒！”黛玉也垂著淚認真的說道，現在整個屋子裏隻剩下了林如海父女兩個人，所以黛玉卻也敢放開了自己大膽的說著自己的看法。
“那就好，那就好啊！”林如海高興的說道。“要說是選女婿，我倒是覺得明羽那孩子還真不錯。”林如海興奮的說道。
“爹，你說什麽呢？”黛玉的臉一下子紅了，黛玉雖然是二十一世紀的靈魂，但是前世也是一個極為怕羞的女孩子，今天是涉及了自己的終身大事，單純的拒絕黛玉沒有感覺到什麽不好意思，但是若是真的說了和自己有意思的人，黛玉就覺得小臉上陣陣的發燒。
“嗬嗬，爹不說，爹不說，這些事情都交給你自己做主。”林如海哈哈的大笑，心中最後一個放不下的石頭也放下了。
江南的冬天雖然沒有北方那麽寒冷，但是屋子中卻是有些濕冷的，黛玉早就讓小丫鬟準備了上好的銀霜炭，放到了林如海的房中，這些天不僅林家的家事被黛玉料理的井井有條，就是林家下麵產業的那些聲音黛玉也開始重新規整了，雖然黛玉前世也不過是一個中文老師，但是在那個各種知識泛濫的大經濟潮流之中，學中文的多少也是懂得了一些經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