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梨子

真是一個完美的下午,我歡快的放著手機的背景音樂在浴缸裏用情的沐浴著,我隨手點破升起的沐浴泡泡然後一點也不覺得傷感,這樣陽光的心情全是因為剛才你給我發的短信,上麵隻有短短的三個字:來找我。

等待這一天已經很久了不是嗎?從剛認識你開始,看著你的QQ頭像我就陷入了無限的幻想,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頭像是白的一塌糊塗什麽都看不見的東西,深深刺痛我的眼睛,認識你的那個冬天,我記得你的QQ頭像就好像白色的雪一樣覆蓋了我全部的心,我在加了你以後一直追問你這個頭像到底是什麽,也做了種種猜測,是眼仁?還是雪地?或者是一塊幕布而已?但你什麽都不說。

我叫梨子,這就是我認識洋蔥那天的心路曆程。我永遠不會忘記我們聊得是多麽的投機多麽的暢快,讓我忘了手邊的冰激淩已經融化了,也忘記自己上一次這樣情竇初開是什麽時候了,我隻覺得一切那麽的美好,我的洋蔥,是的,他叫洋蔥,照片上他柔軟的頭發,明亮的眼睛和白淨的樣子都讓我神魂顛倒,我一遍一遍念著這個魔咒一般的名字,洋蔥,洋蔥---

知道他名字是在那次的廣播站納新會上,我去招新學員,看著那些和我以前一般青春的小女孩蹦蹦跳跳的來報名準備下周的麵試時,好像看見第一次的自己一般,忽然就有些傷感,現在的廣播站自己都算老人了吧,一年了每天的播音讓我竟然有些莫名的煩躁,對這種枯燥和一絲不苟的工作有了厭倦,於是開始鬱鬱寡歡的坐在那裏冥想起來。

“同學----同學?”額,被一個聲音打斷了我的回憶,我有點疲憊的回過神來,然後就愣住了。就好像王菲的那首《流年》唱的一般:你在我身邊,隻打了個照麵,五月的晴天,閃了電----

是你,我確定那就是我見過的熟悉的照片上的臉,讓我罪惡的惡俗的陷入網戀的臉,但是麵前的你一點都不像網上那般體貼和溫柔,帶點痞痞的壞笑和捉弄,你問我:“姑娘,思春了嗎?這會都秋天了。”

我真的知道現在秋天了,就在兩天前我脫掉了我堅持穿著的裙子開始穿上了長褲,我還記得我最後一天穿裙子是個有陽光但沒有溫度的午後,你聽我在網上說我今天要穿裙子還笑話我要風度不要溫度,為此我無理取鬧了半天要你哄我說我腿好看,你還說又沒見過怎麽知道好不好看,但為了讓我開心你什麽都願意說。那現在呢,站在我麵前的你看見了我,怎麽也沒說出多麽招人喜歡的話呢?

“你好,我叫陳從,這麽漂亮的姑娘是啞巴嗎?”陳從,好聽的名字,問題我也不是啞巴啊,我也有個好聽的名字---“你好,我叫張黎,你是來報廣播站的嗎?”麵對學弟的你我盡量讓自己鎮定下來,然後填寫你名字的手都在抖,就這樣“從”不小心寫成“叢”了,你看著我笑笑,勾下頭來問我:“你看你寫的,像不像我們兩個在散步?還牽了條狗。”對於你的玩笑我啞口無言,因為,這句話你對我說過,在我和你素未謀麵前,你在QQ上說以後在一起了我們一起牽條狗幸福的走下去,散步,逛街,吃飯,永遠在一起-雖然現在人物沒變,但我忽然有種異常失落的感覺,冰冷而又透徹。

“你報的是----導播?”我製止了你填寫報名表的手,一把握住了正寫著的筆,那一刻我感覺到了你的溫暖像一陣陣電流擊遍我的全身,又慌忙的鬆開了手,然後筆就咕嚕咕嚕的滾到了地上,陷入了肮髒的灰塵裏。“怎麽了,沒寫對嗎?”你撿起了筆細心的擦幹淨,然後深不可測的望著我,我也不知道怎麽就忽然很絕望,我的絕望來自於你要報的竟然不是廣播站的播音主持而是導播,導播的報名在隔壁----這麽絕望著我就扭頭看了一眼導播的報名處,果然,排山倒海的都是帥哥,我能想到我這裏無人問津,我做好了準備,誰讓導播的報名處坐了我們係最漂亮的姑娘,所以大家都沒到我這裏來,我不介意,但是你也要去那裏,我會介意,隻因為你就是洋蔥,你的網名,我每一刻都未曾忘記。陳從,陳從----這就是現在代替洋蔥這個詞語不停出現我腦海的詞匯了。所以,我是這麽的想你,你不能走。

“哦,導播現在已經不招人了,人滿了,現在招的都是廣播播音---和主持。”你好看的皺了皺眉,看來我說的話你也不完全信呢,真是有腦子有心眼,但是你還是選擇了相信我,真好騙。你回過頭看來看別的社團的報名處,然後問我:“我的聲音也不是很好聽,我不想做播音主持,能不能幫我想想辦法啊?”

額,想辦法?什麽辦法,難道要我去色誘導播報名處的那個死女人?額不對,其實他們還招人的,我不用色誘你也能進去的好吧,辦法隻有一個,那就是我舍得讓你去那邊啊。“陳從!你幹嗎呢,你不是早上說要去報導播嗎?怎麽過來報播音主持了啊?”一個長得一臉你舍友樣子的男生就這麽過來摟住了你。“額,那邊報名好像人滿了,說是報不了呢。”你委屈的說,在你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當時就肯定我和你的關係破裂了,沒有人會原諒一個欺騙自己的人不是嗎?哪怕是善意的謊言。

果然,這個死男人不出所料的瞪了我一眼,開始跟你說起我的壞話來:“誰說的!是這個女的?她就是個納新的,估計什麽都不知道在那胡說呢,而且廣播站老招不上主持呢,她估計是故意的,哼,走,咱去那邊報名,真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差點被騙了。”然後我看見陳從和那個男生一下子閃開了我的視線,我把頭深深的埋了下去,就好像小學抄作業被發現一般的表情,雖然完成了任務但是心裏很忐忑,而現在,我連我自己的任務都沒完成還被人拆穿,忽然有點討厭那個男生,說人壞話非要那麽大聲嗎?什麽都不知道,就可以那樣語出傷人嗎?這樣想著,我就抬起頭,憤恨的看了那男生一眼,然後,你忽然就轉過頭來,看見了我這樣的表情-

這不是我本意,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