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兄弟
“瑤瑤姐威武!”
“熊哥英雄救美啊!”
“既然敢動了太子的愛車,這下徐瑤瑤死定了。”
伴隨著周圍的流言蜚語,熊穀澤抱著徐瑤瑤就匆忙的消失在了雨中。
什麽?你問為什麽是匆忙的?熊穀澤又不是真傻,萬一過會金龍拉住自己要他賠車怎麽辦,雖然徐瑤瑤和熊穀澤的家庭都還賠得起,但是麵子豈不是保不住了?
而且,對於熊穀澤來說,家庭背景,自己的家庭背景就是空白而已。這全都是自己的弟弟,是弟弟搶走了萬千的寵愛。
其實熊穀澤的家庭很簡單,父親是一個皮革公司的董事長,算是一個有錢的老板,但你們都別以為熊穀澤能穿上亮閃閃的皮鞋出入在校園裏,因為-那個劇情是屬於熊穀祥的。
熊穀澤現在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所謂的弟弟時的情景,當時自己也就6歲多一點,爸爸有天忽然回家對熊穀澤說帶了一個禮物回來,其實每次出差爸爸都會帶禮物,但是這次的禮物不在爸爸的手上,不是籃球?也不是足球?也不是跑鞋?那是什麽呢?
這份禮物確實有點大,爸爸的手估計是拿不下了。隻見一個小男孩就探頭探腦的進來了,也許第一次看見這麽華麗的房子,他有點被嚇到的捏了捏爸爸的衣角小聲的問:“爸爸,我是不是以後就可以住在這裏了啊?”
爸爸一臉溫柔的說:“是啊,我的乖乖祥。”
接著,這個男孩就一臉哇塞的表情從門口跑了進來觀摩這個城堡一樣的房子。
但是,熊穀澤明顯被嚇到了,這個男孩穿著自己最喜歡的球衣,還有好看的帽子,一塵不染的跑鞋,熊穀澤忽然有點胸悶,深深的預感到這個男孩就會搶走自己擁有的一切。
是的,這個叫阿祥的男孩,是自己的弟弟,他有著長長的睫毛,好看的臉龐,還有一副討人喜歡的嘴臉,那嘴就好像偷吃了家裏封存已久的蜂蜜和喝了酒窖裏78年的紅酒一樣,說出的話總是讓爸爸在餐桌上高興的裂開嘴笑。
而這之前,和爸爸吃飯,總是安靜的讓人窒息。
這個男孩是爸爸和前妻的孩子,爸爸可能天生的克妻命,媽媽在生自己的時候難產死了,而據說這個前妻前不久乳腺癌也死了。
熊穀澤不知道爸爸喜不喜歡這個前妻,但是他貌似很喜歡阿祥,而熊穀澤隻有讓自己變得強大才能保守住自己哥哥的地位,至少在一個孩子眼裏,是這樣的。
所以任憑阿祥對自己多麽的好,熊穀澤都不為所動,爸爸把以前給自己的都給了阿祥,阿祥給了自己,但是他從不覺得自己應該感恩戴德,因為這本來就是自己的。
熊穀澤運動會拿了冠軍回來,抱著獎品和獎狀的他聽見爸爸說:“男孩子就應該這樣,不過你有時候也該學學阿祥,你太莽撞了。”
熊穀澤考上體校,爸爸說:“去什麽體校,出來能有文化嗎?遲早要吃沒素質的虧,你看人家阿祥學習多好,你一天不務正業。”
熊穀澤和同學打架,回家爸爸一頓皮帶,並且告訴他:“你要是再敢和同學打架,老子就送你去派出所。”
阿祥考試第一名,爸爸回家又親又抱的,然後帶著阿祥出去吃了頓大餐,對留在家裏的熊穀澤說:“你要是有阿祥一半的學習成績我就謝天謝地了,你到底是不是我生的啊。”
阿祥在學校被很多女生追,有一次帶著女孩回家爸爸吩咐保姆做了一桌的好菜,然後對熊穀澤說:“你看看阿祥多有女生緣,你這樣子以後能有女孩喜歡你?腿粗有用嗎?胳膊粗有用嗎?有時間多去和女孩溝通下,別天天抱著你的鞋和籃球,你又不和它們結婚,一年換一次的。”
阿祥被欺負哭著回家,爸爸責怪熊穀澤:“你不是很強大嗎?怎麽連自己的弟弟都保護不了?吹牛你行,打架你就不行了啊?以後阿祥叫熊穀祥,讓別人知道是我熊世傑的兒子,我看誰還敢欺負他!”
對於這些種種,除了加深熊穀澤的恨意,也讓熊穀澤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被撿來的,因為自己也確實沒見過媽媽的照片,也沒有媽媽的回憶,好像沒有媽媽一樣,所以熊穀澤一度很深很深的恨過阿祥,這個男孩,對自己再好,也彌補不了那種寵愛被奪走的缺失。
不過,在那次去墓地的時候,熊穀澤就對這個男孩的態度變了。
隻是一個尋常的日子,8月4號,建軍節的後三天,沒什麽特別的,但是爸爸和阿祥都表情嚴肅的帶著自己來到一個地方,這個地方有著遼闊的天空和城市沒有的那種寧靜,讓熊穀澤忽然很貪戀這種安寧。
一片片綠綠的草地,卻被白色的豎著的碑破壞了那種生機勃勃的美好,有音樂,有鳥叫,也有不時傳來的哭聲和遠處香爐傳過來的火苗的躁動,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在這裏靜靜逝去,這是第一次來墓地,也是熊穀澤最後一次來這裏,記得那天,風調雨順,陽光明媚。
熊穀澤就站在那裏看著麵前這個女人的照片,姣好的麵容,和自己想象中的媽媽是一個樣子,溫暖的笑著,在黑白的照片上都能感受到那種淡黃色的暖意,而麵前的兩個人既然都在留著眼淚,不知道為什麽,莫名的,熊穀澤的眼角也有點濕潤,五光十色的淚滴就順著臉頰大滴的掉落。
比起熊穀澤,爸爸的哭泣是充滿懊悔的,他有點表情擰巴的看著麵前的墓碑,然後靜靜,輕輕的跪了下來,嘴唇不斷翻動著,其實熊穀澤能聽見那喃喃低語,他在說著:“對不起。”
而阿祥,此時就是一個失去媽媽的孩子,熊穀澤看見他丟掉了那副討好的嘴臉,也丟掉了那份對待別人的小心翼翼,跪在那裏的阿祥就抱著爸爸大聲的哭起來,那哭聲就像架子鼓一樣一下一下的震著熊穀澤的心髒,他忽然覺得阿祥好幸福,至少,他還知道對誰哭,而自己,都不知道媽媽在哪裏。
保護欲是從那天開始的,自此熊穀澤成為了阿祥心目中的靠山,而熊穀澤也承擔起了哥哥的義務,但是,就當一切都貌似變好的時候,爸爸的生意出現了一些問題,被起訴了。
熊穀澤和阿祥都不知道什麽叫被起訴,他們隻是覺得這是個可怕的事情,家裏就好像遭到拆遷隊襲擊一樣,很多人拿著東西把他們趕了出來,並且,爸爸在警察局呆了好多天。
這次出來,他們就離開了家,然後去了一個不認識的城市,但是生活沒有改變很多,每天的阿祥還是談著戀愛玩著遊戲學著習,而熊穀澤也是每天打著籃球踢著足球不學習。
幸好,爸爸的生意好了起來,在這個城市慢慢混出頭角,所以,兩人終於進了凱文,也之所以這樣,熊穀澤總覺得慢慢長大的阿祥有著自己羨慕的東西,比如長相,比如異性緣,比如學習成績,再比如,高高在上的那種氣質。
所以現在抱著徐瑤瑤的熊穀澤不能讓別人說自己,他好像去就義一樣往前走著,在這場不小的雨中,頭發濕了,鞋襪濕了,但是顧不得那麽多,他隻想這樣完美的留個背影給那些人,順便不招惹賠車的麻煩。
直到被一個聲音喚醒:“喂,停車,我們宿舍過了啊,你再走就到男生宿舍了。”
熊穀澤停下來,看見在自己懷裏有點凍得發抖的徐瑤瑤,看了眼身後的宿舍,看來是到了,可是莫名的胳膊就是使不上勁,看來是抱了太久胳膊有點麻木了,徐瑤瑤看來也不是很輕啊。
“還不放我下來?”雖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可是都到了地方還不放手是什麽情況?莫非他真打算把自己抱到男生宿舍?徐瑤瑤搖晃著,但是那雙撐著自己屁股的胳膊就是沒有一點點放下來的意思。
“啊!”隨著一聲尖叫,熊穀澤覺得胳膊終於能動了,然後這麽一動,徐瑤瑤就好像巧克力醬一樣的坐到了水裏,再次的身上濕透了,而且滿身幸福的泥點子。
熊穀澤看著自己胳膊上的牙印,對著徐瑤瑤擺著手說:“這可不關我事啊,是你自己咬的,我隻是胳膊麻了估計一會就好了,你一咬我就條件反射了。”
“還不拉我起來!?”徐瑤瑤此時凶相畢露。
忽然徐瑤瑤就有點委屈,這個男人,救了自己的男人,再次把自己扔在了水裏,這和剛才的劇情有什麽區別嗎?
所以這一章的結尾,又以徐瑤瑤被扔在了水裏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