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如此羞辱

天雪自從張公公一來就完全變了一個人，變得淡漠，呆滯，有些膽怯，再加上那讓人看了就心生厭惡，的疤痕誰看了都不會再多看一眼吧。

張公公暗道：唉！聽說六公主五歲前雖不得聖寵，可還是挺討喜的，可自從一場大病之後，就完全變了性子，人也變得，一副膽小懦弱的樣子……看到天雪那張臉，張公公馬上別開眼去，皇室第一醜女，果然名不虛傳。

對於天雪的變化，柳輕寒，青兒都看在眼裏，心裏都不禁為天雪感到心疼，天雪還是個孩子啊！她本來就應該在父母的嗬護下快快樂樂的成長，可是……在這個食人不吐骨頭的皇宮裏，天雪從小就開始保護自己，保護著儀樂殿。過於的早熟讓天雪早就失去了一個孩子該有的天真、爛漫。不過，柳輕寒不知道的是，苦難雖然會讓天雪承受常人所不能受的苦痛，但也能讓一個人的生命在命運中愈發的張揚。

“那走吧。”寒妃牽著天雪準備出發。

“等等。”張公公據傲道“寒妃娘娘不能去”。

“為什麽？張公公此話何意？”青兒問道：“不是說所有妃嬪都得出席嗎？”

“本來如此，不過貴妃娘娘說儀樂殿乃不祥之地，而寒妃娘娘又無聖寵，亦乃……亦乃不祥之人，貴妃娘娘怕寒妃寒妃娘娘身上的晦氣衝撞了貴客……所以…”後麵的意思不言而喻。

“你……”青兒想找張公公理論卻被寒妃攔了下來。

寒妃淡淡道：“青兒無礙。還請張公公好好照顧雪兒”。

天雪一聽說娘親不去，立馬瑟縮的躲在寒妃身後，“娘親…娘親…”

張公公公事化的一笑，“六公公雖然天資不足，但好歹身上有皇上的龍氣，奴才會好生伺候著”。

天雪的小臉並未有什麽波瀾，可藏在袖內的緊握得關節的粉拳泄露了她此時的情緒。

“六公主，請。”張公公公事化地笑道。

天雪有些膽怯的悶著頭跟著走了出去，瑤光緊隨其後。瑤光是兩年前進宮的，在偌大的皇宮裏，丫頭婢女數不勝數，是沒有人會在意多出來個丫頭的，大家隻以為瑤光是天雪外奴人宮領的丫頭。

三人走到禦花園便停了下來，原因是遇到了同樣前往宮宴的三公主楚玲。

楚玲身穿大紅色宮裝長裙，長及曳地，十七歲的楚玲已初見小女人的嬌媚，身量苗條，凹凸有致，發間戴滿了各種各樣的金釵玉簪。

天雪忽然想起小狸說的一句話“楚玲就是個頂著公雞屁股四處炫耀的腦殘”。果然形容的很貼切。

“喲原來是六妹啊！張公公，怎麽現在宮宴什麽人都能去？”本來就處在變聲期的楚玲聲音這麽一提，更加的尖酸起來。

“回三公主的話，是皇上決定的，奴才不知。”張公公低眉順眼道。三公主看六公主不順眼宮裏人人皆知，在這種時候他當然懂得明哲保身，少說話為妙。

楚玲高傲地一揮華衣雲袖，“哼！楚天雪，別以為能參加宮宴你就有翻身的機會，下賤胚子還是下賤胚子，你母親是，你也是！”楚玲抬起天雪的下額，滿臉的嘲諷冷笑道：“你說是嗎？六妹…”哼！我楚玲貴為三公主，竟一直被傾雪那丫頭騎在頭上，我收拾不了她，難道還收拾不了你這個賤人嗎！

天雪一雙眼睛頓時害怕無比，滿臉皆是驚懼的表情，結結巴巴道“是…是…”

張公公在一旁微不可見的搖搖頭：這六公主也太沒用了。楚玲終於滿意的大笑起來，帶著身後的一群宮女太監離開了，而那些宮人看天雪的表情越發的鄙夷了。

“公主，我們…”一旁的侍女上前道。

傾雪輕拂雲袖如黃鶯出穀的聲音響起，“戲看完了，當然去驕陽殿了”。說罷轉身離去。

天雪並不是沒有注意到那一抹粉色，她知道，那是與自己同日出生，可待遇卻和自己天差地別的雪陽公主楚傾雪。

感受到旁邊的動靜，天雪暗中按住了瑤光的手。天雪從剛剛開始就埋著頭，他們都以為天雪是由於害怕，沒人看見隱藏在下麵的一雙眼睛，哪裏是驚恐害怕，而是靈動、睿智、肅殺。

瑤光還是躁動不安，“主子，讓我去殺了她！”瑤光用靈識向天雪傳音，雖然知道主子是刻意地在隱藏自己，可七衛卻容不得任何人汙辱他們心中的神，絕不允許任何人的褻瀆，絕不允許。

“不，讓那個蠢女人再多活些日子。”現在，並不是出手的時機。小狸告誡過自己，“小不忍則亂大謀”。其實小狸後麵還說了一句“要是忍不了就殺了吧。”天雪很聰明的隻記住了前半句。

現在的天雪已不是當年那個童年無忌，鋒芒畢露的孩子了。當年的與傾雪不知後果的交手成就了天雪如今的韜光養晦，也成就了如今的皇室第一醜女……

天雪垂下眼眸，思緒不禁陷入了當年的回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