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虞城刺殺

虞城,除了楚京天楚最繁榮的商業大城,古語曾雲:天楚兩驕,一驕楚京,二驕虞城。京為雄獅,城為舞蝶,一雄一雌,一剛一柔,為天楚兩大天城。

此時,虞城的中央大道上,一輛四匹馬拉著的白玉香車緩緩行使。車子一左一右,兩匹馬兒隨行。不錯,那正是天雪一行四人。

百姓駐足,雖然虞城的繁華不落於天楚,可這樣的白玉香車還是第一次見到。

香車在胡來客棧停下,主人還未下車,小二已經恭敬的迎了出來。“客官,有請,有請!”說著並把左右的兩匹馬牽去馬槽。

“藍影,給本小姐弄匹羊絨毯去,這路上可顛死本小姐了!”天雪還未下車便已吩咐道。

胡來客棧前麵聚集了前來看熱鬧的人,這麽大氣場,不是那家千金就是皇宮貴族,而大多是跟著香車走來,想要目睹車內人的國色天香。

在一雙潔白如玉的纖纖細手拂開門時,看客不由心跳了起來,那是怎樣鬼斧神工的傑作?當女子緩緩走出車門,映入人眼簾的卻是她額頭上那個緋紅色雪花印記。藍影和楚風自然見過,隻是這尋常人哪裏見過這樣的胎記,看客不由浮想聯翩。

自古相傳,雪神,是自天地初開就存在的女神,誕生於混沌之中,受盡三界所有生靈的膜拜。而雪神的額上也有這樣的一個印記!

天雪淡然一笑,這印記,是她剛在車上把額鬢上的劉海攏了上去,在外麵,自然不用忍受宮中非人的待遇。抬頭一瞬,嚇得驚呆,這人山人海的,是要去看戲嗎,莫非,自己,成了唱戲的?

藍影鐵冷著臉,不情不願的走近香車,掰下一塊白雲。

天雪震怒,一揮衣袖,閃下香車,“死藍影,你幹什麽掰本小姐的白玉,本小姐的白玉,你可知值多少錢?”

這暴露的語氣讓看客大吃一驚,生得如花似玉,卻如此刁蠻,這世道啊!

一雙無辜的眼神看向天雪,“你自己讓我去買羊絨毯的,你知道羊絨毯值多少錢?”

天雪哼了一聲,露在麵巾外麵的眼睛充滿有幽怨的神色,香車少了一塊白玉,還不如騎馬上路,本來還打算炫耀一番的。

“楚風,給本小姐把這輛車給扔了,本小姐不坐這樣的車!”

“啊?”楚風木頭般的神情終於有了起伏。

藍影同情的看向楚風,那意思好像是再說:不關我的事,你自己看著辦吧!

看眾被這主仆的對話搞得頭大,不過,某人似乎有說:有扔掉白玉香車呢?瞬間幾百雙眼睛齊刷刷同時掃向白玉嵌成的寶車。

天雪挑了間上好的房間住下,藍影和楚風自然是不會去住下等房的,而元真,在藍影和楚風的商量下,銀子應該節約用,所以他華麗麗的去了下等客房。

“主子,你真的相信那個半路出現的真副統領?”楚風躺下,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索性來到了天雪房外問個明白。

天雪此時也沒睡下,僅著內衣,在修煉寒冰決。自滅太師府,功力連升兩個等級後,寒冰決也越發的容易掌控。聽見房門外的問話,雙手齊齊向下做收掌之勢。

“楚風當以如何?”天雪不答反問。

“屬下,屬下……不相信他。”楚風踟躇,不敢妄言,元真身上有暗哨特有的雪花印記,但他總是覺得哪裏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

“不必多想,此事我自有主張,快去休息吧,明日還要趕路。”天雪看著門上映著的輪廓,眼睛卻掃向角落中的暗影,下了逐客令。

楚風聽聞主子的安排,便放心的離去。隻是他沒發現,在他離開的時候,黑暗中,另一人也慢慢退去。

天雪嘴角噙著一絲冷笑,而恍然間,桌上的蠟燭已被大風刮滅。來不及穿上外衣,手中赤魂已然出竅。

“嘶”的一聲,兵器相交,發車刺耳的長鳴。黑暗中的人被赤魂一擊退後幾步,天雪乘著這空當,抓起紫衣,飛快穿上,而手中赤激烈的顫動,忍不住想要噬血的衝動。

天雪冷淡的掃過門外圍住房間的黑影,嘴角揚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怎麽,這麽迫不及待。

“上!”剛才被擊退的人吩咐,揚起的刀在月光下閃著明亮的光,刺痛了眼!

天雪怒眉一橫,手中赤魂赫然出竅。兵法有雲,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把敵置於無形中。

來者也不是省油的燈,手勢一揮,幾十個黑影立即把目標團團圍住,想要群起而攻之。

天雪冷哼,一身紫衣在月中獵獵起舞,赤魂槍往右一揮,紅色光芒乍起。而同時,一層銀白色的光暈也將天雪包裹住。

“居然都是洗髓三重天以上嗎?”天雪喃喃,攻擊右邊黑影的她左邊露出空門,黑影見勢全都撲向左邊。

大刀接觸銀白色光暈的刹那,全都彈了回去。黑影全都不可思議的麵麵相覷,如此強大的力量,一點也感覺不到對方的修煉等級。最先攻擊天雪的頭領不禁有想打退堂鼓的欲望,可惡,雇主竟然沒有告之對象如此強大。

“不自量力!螻蟻也敢向我挑釁?”天雪怒眉,非常不屑一顧。赤魂因為出鞘到現在也沒有染上一點的血氣,不停的顫動著。

天雪輕輕拂過槍身,像撫摸愛人般,對它低語,“他們不配。”

黑暗中的頭領被這一句話激怒,手中大刀急砍而來。

天雪周身的光芒瞬間暴漲,化作無數光矢閃電般向四周飛去。雷神決,要不是為了做給某人看,她才不會使用這至上的絕學。

在黑影沒來及看清楚的刹那,所有光矢竟然全都毫無差厘的射進他們的眼睛。“啊……”瞬間,驚叫聲、驚痛聲此起彼伏。

雷神決,以氣為刃,形如閃電,勢如奔雷。禦化萬物,點氣成兵。

天雪往後快閃,跳上床榻,躲過到處飛舞的紅血。誰對我不仁,就別怪我對誰不義。

楚風、藍影、元真很快趕到,元真吃驚的看著這一幕,桌椅癱倒在地,幾十個黑影全都抱頭痛呼,鮮紅的血撒了一地。而當事人卻好端端的躺在床上,視若無人。

“全都殺掉,一個不留!”

“是。”

藍影答得高興,露出喜悅的神色,隻有楚風,已經從主子黯淡的眸子中體會了什麽。

跟那夜一樣,天,黑得如墨,沒有星星,隻有一輪皓月散發著銀光。而此時,那月的另一半也仿佛沾上了血色。

天雪下了命令,一個人離開了充滿血腥之氣的房屋。

大風開始起舞,天雪突然感覺到刺骨的冷,這條路上,再也沒有你陪著我了嗎,清辰哥哥?離京已經多日,清辰再沒出現過,連他的氣息也沒有,天雪不禁害怕起來。

這條道路,難道注定孤獨?

為了保護所愛的人就會付出一切,她沒錯,天雪從不為自己所做的後悔,這世界,隻有實力和權力,能讓人站護住一切。哪怕是踏著千萬枯骨而過,她也終將不悔。

孤月高懸,把女子的影子拉得長長,一身紫衣,撒上了銀色的光輝!

月常在,人,卻已離!

“主子,昨晚為什麽不留下活口,查到殺手的幕後?”元真騎著馬緊隨三人之後,對於天雪滅口的行事風格剖有不解。

藍影、楚風狠狠地瞪了元真一眼,這麽弱智的問題,隻有他想得出來。

“難道你不知道是誰派的人來?”天雪眼角瞟過元真,意思好像是再說你應該知道誰派的人來。

似玩笑似懷疑的問話傳來,元真心頭一驚,“主子懷疑是我嗎?”

天雪大笑,一頭青絲被風吹得遮住了臉,沒人看到她此時的表情:不屑、鄙視和痛恨。“真副統領過慮了,你是天璣手下,懷疑你,不是等於懷疑他嗎?”

元真恍然,但臉上還是露出擔憂的神色。

天雪放慢速度,寬心道,“每個暗哨右肩都有雪花印記,這個是不會錯的!而你們也是經過嚴格訓練,有著堅強的意誌,才執行命令的。真副統領不用多想,我如果懷疑你,你還有命嗎?”

元真回想昨日一幕,修羅血場,先是刺瞎所有人的眼睛,然後殺掉所有人,從主子行事風格來看,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和她做對的人。而她身邊的藍影、楚風,顯然武功都在自己之上,若是要殺他,不是輕而易舉嗎?隨即放下心來。

藍色長衣的男子坐在馬上假寐,聽到主子和元真的談話,補上一句:“藏在背後的,還是沒有光明正大的好。”

元真呆住,隻有天雪和楚風聽明白了其中內涵,藍影是在炫耀他能光明正大的隨時跟在天雪身邊。

“趕路!”天雪一拍馬背,拉住韁繩,不再多語。還是先要解決邊關的燃眉之急,雖然薑勝和楊默都是戰場上的風雲人物,能擋住一時。但如今三國夾擊,兵力又勝出天楚許多,恐怕吃力得很。

等解決邊關事宜,再來找楚傾雪的麻煩,還有那個,最討厭她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