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不好意思,我手滑

多謝搖光故娘。”辰蕭微微頷首道。

搖光擺擺手,“不用不用,要謝就謝我們公主吧。”那模樣好象自己跟本不願意幹這事似的。

辰蕭本以為儀樂殿地處偏僻,若要出宮還得費一番工夫。卻沒想到搖光帶的路不過半刻鍾便已出了宮外。此路就象是一張蜘蛛網中其中一條最短的捷徑。若非經常出入宮中的人恐怕根本找不到這條路。

“對了,那個大塊頭在前麵等你。”說完搖光便如一隻輕靈的燕子向皇宮飛去。“大塊頭?”

就在這時,一陣自己熟悉的粗獷的大嗓門兒在身後響了起來,“爺!”

辰蕭轉過身,看向身後牽著兩匹馬的壯漢,目露驚喜和疑惑,“武大?”

武大激動的迎了上來,“爺!終於等到您了。有位姑娘讓我在前麵等你,屬下等不及就過來了。爺,您的毒……”

辰蕭搖了搖頭,“已無礙。”牽過武大手中的一匹白馬,一個翻躍便平穩的坐在了馬背上,“走,去邊關,風皇叔已對天楚出兵,這楚京咱是待不得了。”

“是。”武大一躍也躍上了馬背。

“嘶……”隨著兩聲長鳴,兩人掉轉馬頭便向遠處奔去。

兩匹馬疾馳的背影越來越遠,隻是在離開楚京時,辰蕭看著天楚皇宮的方向,“楚天雪……”

“孤王養你們這群廢物何用?抓一個中毒的人都抓不到!”楚天絕幾近咆哮的對著禁衛軍統領怒吼道。

“屬下該死,求皇上恕罪。”楚天絕冷笑道:“恕罪?來人哪,拖出去淩遲處死!”

禁衛軍頭領臉上滿是驚恐,不停的磕頭,“皇上饒命啊!皇上饒命啊!”

直到他的聲音消失在殿外。“本是想挾製北辰太子逼他與六妹完婚來牽製北辰,如今他這一逃,那我們便什麽籌碼也沒了……”楚傾雪淡淡道。

“咳咳!”楚天絕突然一陣猛咳,臉色泛白。

楚傾雪眼裏極快的飛過一抹光,趕緊上前,擔憂道:“父皇?”

楚天絕揮揮手示意自己沒事,“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麽了,總感覺頭暈腦脹,心胸煩悶,體力不濟……”不過不知為河,在床事方麵卻力如鬥牛,精力似乎怎麽也用不完。

“父皇總是為國事操勞,可要保重身體才是。”

楚天絕欣慰道:“幸虧孤王還有小五這個女兒。”若是自己百年之後,大權交給這個女兒也無妨,光憑她對自己的孝順就足夠了。

“父皇過獎了。”楚傾雪謙遜的笑開,那笑容即便是稱作玉麵芙蓉也不為過。

“對了,父皇,函關與我軍交戰的北辰將領聽說是北辰風王辰禦風?”

一聽到這三個字,楚天絕臉色微變,隨後道:“是。”

楚傾雪繼續道:“就是傳聞當年與寒妃娘娘之間有一段情的辰禦風?”

“小五問這幹什麽?!”很明顯的楚天絕有了一絲怒意。

“父皇,兒臣有一計或許可解邊關的燃眉之急。”

“快說!”

楚傾雪美眸定定的看著楚天絕,“父皇之所以對六妹不管不問,是懷疑六妹並非父皇您的骨肉而是寒妃娘娘與辰禦風的私生女吧?”

楚天絕不語,隻是那緊繃的輪廓出賣了他的情緒。

這些陳年往事楚傾雪還是從慕蘭月那裏打聽來的,否則誰肯冒掉腦袋的危險傳這些不要腦袋的謠言。

“父皇想想,如果我們讓六妹出戰的話,憑借辰禦風與寒妃娘娘的關係……就算是不戰,議和的可能性也會大大增加……”

“她?”楚天絕麵色不豫。他閉上眼陷入沉思,良久,揉了揉自己的額頭。隨後睜開眼,似乎已無力再思考,“就按小五說的辦。”

楚傾雪嘴角一彎,“是。”楚天雪,再宮裏我整不死你,我就不信再宮外你還能活命!

天雪緩緩從瓊玉樓上走了下來,一張俊美的模糊了男女之間的臉上滿是不悅,沒有找到自己想找到的人心情自然鬱悶了。

“奇怪,清辰哥哥究竟會去哪兒呢……”說好了再瓊玉樓等自己的,怎麽眨眼功夫就不見了?

見到天雪過來,掌櫃的立馬狗腿的屁顛屁顛的迎了上來。

“公子。”

“可知道慕容公子的去處?”

掌櫃的搖搖頭,“這個小的真不知道,從昨日慕容公子便未回來過。”

這是藍影興衝衝的從外麵跑了進來,“公子!公子!找到了找到了!”藍影氣喘籲籲地狂喝下一口水道:“慕容公子再墨風軒……”

這個軒字還沒落下,天雪已經沒影了。

掌櫃忽然感覺眼前刮過一陣風,當再看時,眼前那有什麽公子,隻有藍影少爺在氣喘籲籲地喝茶。

掌櫃愣愣道:“公子呢?”

藍影沒好氣道:“我哪兒知道?”

掌櫃愣愣的走向櫃台,“公子真的來過嗎?”

當天雪趕到墨風軒的時候,嗯,很尋常……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院子裏芬香滿園,梨花樹下的軟榻空著,它永遠都在那裏,似是在靜靜的等待著歸人。

“不在這兒,那肯定是在水榭了。”天雪快步向水榭走去。這倆人湊一起她是真擔心就像小狸說的火星撞地球……

亭台水榭,微風徐徐,風送柳香,魚兒與荷蓮嬉戲,兩個男子迎麵而坐。一方棋局橫亙其間,舉手執子,時而品上幾口淡茶,此情此景好不逍遙自在。

一抹紫影落在水榭外,看到眼前的情景,天雪再聰明了不由得呆住了,一陣風吹過,天雪風中淩亂了……

“什麽情況這是……”

這倆人……竟然談笑對弈?你一棋我一子,這……怎麽看怎麽是多年的老朋友嘛?

天雪玉骨扇“唰”的一聲打開,“咳咳……”邁著大步風度翩翩的向兩人走去。

“啊!今天天氣真不錯啊!”天雪感歎道。

可是兩人根本當沒看見她似的,繼續專注的落子。

天雪尷尬的抽了抽嘴角,不停地扇著扇子以掩飾這冷場的氣氛,繼續道:“今天的天氣真涼快啊!冷颼颼的!”

終於,一道溫潤的聲音接了天雪的話:“雪扇扇子扇得這麽賣力,當然涼快了……”

默笙看著天雪的眼神溫柔的仿佛能滴4出水來,可不難聽出話裏的揶揄。

“厄……”天雪手中的動作停了下來,尷尬的笑道:“嗬嗬……嗬……是啊……”可心裏卻暗道:陰謀!陰謀!默笙這麽溫柔絕對有陰謀!

“砰!”

清辰手中的琉璃杯忽然炸裂開來碎成粉末。

兩人不由自主的看向清辰,清辰卻是優雅的一笑,“不好意思,我手滑。”

手滑?騙傻子呢?誰手滑能將杯子震成粉末?!

天雪眼角明顯的**著表示懷疑。

清辰含著笑意看向天雪,鳳眼中閃動著異樣的光澤,“雪兒看這盤棋局最後誰會是贏家?”

“我與慕容公子已對弈一日之久,卻遲遲未分勝負,雪看看也無妨。”

“一天……你們還真有閑心……”天雪依言近前觀看兩人留下的棋局。

默笙以守為攻,而清辰卻是來勢凶猛以攻為守,每一子都牽動著大局,隻要誤落一步,那就全盤皆輸。足見兩人博弈之謹慎。而現在,兩人竟是不相上下,清辰已對默笙成圍攻之勢,兒默笙的防守卻是固若金湯。

“雪兒認為誰會是最後的贏家呢?嗯?”清辰薄唇微抿,鳳眼一挑,好整以暇的等待著天雪的回答。

看見清辰那別有意味的笑容,天雪不由得瑟縮了一下。威脅!威脅!這絕對是赤果果的威脅!天雪保證要是自己敢說最後的贏家不是清辰的話,自己的下場……

正當天雪講話之時,另一道魔鬼般的聲音又緊接著響起,“雪覺得我與慕容公子孰勝一籌?”

默笙同樣的一臉溫柔,恐怕是人都會被這表象所迷惑吧,可天雪是深知這溫柔下潛藏著的暴龍因子……

天雪裝腔咳嗽兩聲,“咳咳……”隨後朗聲道:“此局之精妙,棋藝之高超遠不是我能一言兩語所能形容的,光是看此局的行子便已讓我對著博弈之人敬佩五尺,那敬仰猶如滔滔江水延綿不絕,如潰堤之江水**……”

本來正品著茶準備聽天雪的回答的兩人登時一口茶全噴了出來。

清辰立刻阻止了天雪繼續的欽佩之情,“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天雪無辜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暗笑:不是你們讓我說的嘛……

當天雪與清辰走出墨風軒的時候,天色已晚,日薄西山,淡淡的夕陽泄了一地的金黃,兩人的影子在身後交疊著漸行漸遠……

天雪看著自顧自向前行走的清辰,心虛的小跑上前,一把拽住清辰的胳膊,孩子氣道:“你再走,就別來找我了!”

清辰驀地頓住腳步,定定的凝視著天雪,似乎想看進天雪的內心,直到天雪心虛的別開眼。

“雪兒,你放不下他。你對他有情。”清辰淡淡道。

“我……”天雪想說什麽卻被清辰打斷。

“不管他對你有多大的恩情,也無論你對他是什麽樣的感情。記住,你這輩子是我的,下輩子,下下輩子,你永遠都是我一個人的。”清辰溫柔的輕撫著天雪如水般的容顏,仿佛說著最平常的話,可這話卻讓天雪的心蕩起了陣陣漣漪。

天雪忍不住輕笑,“默笙當是親人,而你,清辰哥哥………”天雪閉上眼環住了清辰的腰間,而你,清辰哥哥,卻是我永生的執念……

有些話,不需要說出來,彼此的心,都能感知得到。清辰開心的笑了,他懂,他的小家夥他怎麽可能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