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除了那個，我什麽都不想要
安兮然怒吼後，一臉疲憊地坐在書桌前盯著那枚小小的名片發愣。爾後困意襲來，室友實在同情兮然的遭遇，於是就勉為其難的和兮然共睡一床。
第二日，兮然覺得渾身像是被壓路機碾過似的，活動一下都酸疼得要命。室友們都各忙各的去了，兮然今日沒有兼職，於是準備趕下周要交的期末論文。不過當兮然發現自己那密碼箱也消失不見的時候就淩亂了，天殺的陳晨，連我的電腦都不放過！
兮然本來還嘴硬說重新寫，不過寫了十分鍾後就崩潰了。她驚恐地發現，自己過些日子就要交到責編的稿子還存在筆記本裏。安兮然的尖叫聲又劃過了女生宿舍的樓內，將頭發搓成一團棉花糖的兮然拿著手機就開始按下名片上的一串數字。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陳晨，你大爺的，居然敢給老娘我關機！安兮然真想現在就把他抓來放在菜板上剁了！
中午，安兮然吃完午飯就開始查詢路線準備殺到陳晨那裏，誰知一個半小時後，當安兮然站在陳晨辦公室門前的時候竟然被一個秘書樣子的女人攔住。
“對不起小姐，董事長他不在。”那女人一臉鄙夷地看著安兮然，似乎在說，你算哪根蔥？我們的董事長可不是你能見的。
安兮然卻不管這些，直接就殺到陳晨的辦公室裏，卻想不到這家夥真的不在。
那女秘書一臉看好戲的樣子看著安兮然，安兮然也覺得是自己唐突了，可是她現在可不是考慮形象的時候，從口袋裏掏出來一個本本就龍飛鳳舞地寫下一行大字後遞給那女秘書說。“等你見到董事長，麻煩轉交給他。”
待女秘書看到那行字的時候就瞬間打了一個寒顫，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麽來頭，竟然膽敢這樣囂張……
其實那日陳晨並非不在，隻是之前張優美打電話來說她要過來，於是就趕緊躲了起來，錯開了和兮然的期遇。
兮然風風火火地下了樓卻正巧碰上了一身時尚打扮，畫著精致妝容的張優美。見到安兮然的時候，張優美錯愕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勾起了嘴角微笑著和兮然打招呼。
兮然謝過那日張優美的幫忙後正欲離開，卻被張優美的一句話勾了魂。“兮然，你最近蠻火的嘛！而且據說還和林聲好上了？”
“優美，謝謝你的關心，我和林聲過去是朋友，未來也會是朋友。”兮然早就接受了這樣的事實，對這樣的話語除了一點失落外卻全無疼痛。現在掐指一算，林聲和Rose的孩子應該早就降生了，說不定已經會支支吾吾地叫爹地了。
“是麽？你是打算接受陳晨？”張優美試探著問。
兮然笑著說，“張優美，如你這樣聰明一早就該知道，我和他不屬於一個世界。”
看著兮然那副一點威脅都沒有的樣子，張優美更加勝券在握的樣子，幾句安慰後就和兮然辭別。
一月的風像一根根針穿過兮然本就不厚的外套，兮然凍得嘴唇發紫。正發呆的時候接到了小書的電話，小書等在他們都喜歡的川菜館見兮然進來就揮手。
“今天怎麽不節儉了？”安兮然打哈哈道，她知道小書一向是一個勤儉的孩子，可能和家庭有一些關係。
小書被問得靦腆起來，爾後弱弱地說。“兮然，聽說你從宿舍裏搬出來了。”
“哇！”這消息傳播的速度真是驚人啊，兮然不得不歎服中國人的散播能力，不過一想到這件事情就火大。“唉，還不是因為那個該死的陳……”兮然的噶掩耳之卻更引起了小書的好奇。
“兮然，你和那個人究竟是什麽關係？”小書其實已經好奇了很久了，隻是一直不敢過問。
兮然的笑容僵在臉上，低下頭看向桌麵。“他是我的前男友。”
小書愣了一愣，接著突然笑了。
“你笑什麽？”兮然不明所以地問。
“我在想，兮然你究竟是怎樣？”
兮然錯愕地看著小書，爾後突然伸手拍了小書一下頭，宛若鈴鐺的笑聲響起來。“你想怎樣啊！”兮然學著台灣腔調惹得小書也笑了起來。
“我一早就該猜到，兮然你不應該像我這樣……平凡。”
平凡？如果上蒼給我平凡，哪怕是有些無聊的人生，兮然都會毫不後悔的選擇平凡。
兮然和小書二人鼓著小肚子準備回宿舍，剛走到兮然宿舍樓下突然前方的汽車沒預兆地將遠照燈打開射在二人身上。兮然和小書不約而同地用手遮住前方的強光，剛想這個車主真沒素質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從車裏走下來。
“兮然。”一個聲音，兮然便知來者何人。
“他就是……”小書剛想問兮然什麽，就見陳晨走過來粗魯地拉起安兮然的手臂就往車裏拉。“兮然……”小書在後麵的呼喊已經被兮然的掙紮和尖叫聲吞沒，直到車子離開，小書才傷感地說出。“你不需要我的幫忙麽？”
安兮然坐上了車就不再理會開車的陳晨，陳晨也像是生悶氣般不理會安兮然。車子直到停到某家豪華餐廳前，陳晨才悶悶地說。“下車。”
安兮然下了車就被陳晨像搬用般地抬到了餐廳裏，陳晨拿著菜單點了一些後遞給兮然，兮然推回來表示不要。陳晨幽暗地看了一眼心不在焉的安兮然，然後說。“兮然，他們家的菜很好吃，真的不來麽？”
兮然就像沒聽見似的，陳晨也不勉強就讓服務生離開。
陳晨就那麽看著安兮然一臉的不高興，也不生氣就那麽直勾勾地看著，爾後慢聲細語地說。“我從來沒有讓你求我，所以這個條件我不接受。”陳晨從口袋裏掏出來那日安兮然讓秘書轉交給自己的紙片，爾後兮然一麵漠然地看著它也不說話。
陳晨見安兮然仍舊不說話，於是又開始自己演說起來。“我去你的學校看過，你曾經夢寐以求的學校，你喜歡麽？”陳晨像對牛彈琴似的獨白卻沒能博得安美人的一笑。
“安兮然，你是不是退化了？退化到了現在連說話的功能都沒有了。”
安兮然也不生氣，仍舊將頭扭到一邊看著別處。
“安兮然，現在生氣的應該是我吧！你生哪門子的氣？”陳晨就像一個阿婆似的絮絮叨叨地羅嗦了一通也沒能打開兮然的嘴巴。
一頓史上最悶的晚餐過後，陳晨拉著安兮然又坐上了車子。這一次安兮然不再掙紮，或許是今天真的累了吧，兮然坐上車就有了些困意，於是就開始瞌睡。
陳晨將車子開到前些日子剛剛買下來的公寓前，側頭發現兮然睡得安穩。透過外麵的路燈，兮然唯美的側臉美好而溫馨。陳晨剛想伸手卻發現安兮然竟然醒了。
“你終於醒了。”陳晨收回手，笑著說。
兮然有些朦朧地看了陳晨一眼，然後就打開車門走了下去。陳晨也跟著下了車後拉住兮然搖搖欲墜的身子就往公寓裏走。
步入公寓，溫暖也隨著沁入人心。兮然順從地被陳晨脫去了外套，直愣愣地看著陳晨。陳晨伸手想去觸碰她那粉嫩的小臉，兮然側過臉去躲閃，陳晨沒有接著去勉強。
“兮然，我們不該這樣的是不是？”陳晨看著兮然的側臉，兮然的睫毛顫抖了一下，爾後側過臉來看著陳晨。
“把我的電腦還給我。”兮然簡明扼要地說完後就又側過臉不去看他。
陳晨錯愕了，“除了這個，你就沒有什麽別的說的了麽？”
“沒有。”
兮然的決絕並不讓陳晨意外，反倒饒有興趣地看著兮然冷冰冰地臉上強作的鎮定。“兮然，我說過你欠我，你還沒有還我……”
“你想要什麽？”兮然仍舊冷冷的樣子。
“你知道我要什麽！”
你希望我再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再一次愛上你麽？然後當我們終於在一起的時候再狠狠地甩開我。如果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我可以配合你的感受陪你演戲，但是如果讓我動真情，那我隻能抱歉的說一聲，不可能。”兮然斬釘截鐵地補充說，“我說過，你還不如殺了我。”
“那我該怎麽辦呢？”陳晨皺起眉頭看著兮然那張有些驚恐地表情。“除了得到你的心，我沒有任何的需求……”
“除了那個，什麽都可以！”
陳晨拾起了兮然的一縷碎發放在鼻子前去嗅：“真的什麽都可以麽？”陳晨笑了，一步一步地接近兮然，兮然一步一步地退後，直到無路可退跌入沙發中。
“陳晨……你……”兮然莫名地害怕起來，要是退回到兩年前，陳晨他現在一準要被兮然擰爛耳朵。
陳晨看著兮然這個樣子更加地想要戲弄她，擒住兮然的雙手，將她悍在沙發裏。“你……”兮然完全使不出力氣，著急得小臉漲紅著。陳晨傾斜一邊就將兮然壓在沙發上，兮然尖叫一聲。
“是你說什麽都可以的。”兮然的臉又漲紅了幾分，爾後側過頭去不敢看他，手上的力氣就像突然抽走般。“怎麽都不掙紮了？”
兮然勉強地笑了一下，似乎有些自嘲般地說。“掙紮都是徒勞的，就像麵對一片海去尋求安慰，它太過偉岸，以至於你不知道究竟哪裏才是它的臂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