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分勝負
記憶就像被風吹起的紙張,瞬間淩亂了陳晨的世界。
那一年陳晨17歲,父母和妹妹陳晴都住在一起。本來父親就擔任了一個集團的要職,陳家過的也是相當的舒坦幸福。但是這些遠遠不能夠滿足陳父那膨脹的欲望,為了能夠扳倒董事長的勢力,陳晨多次見到父親收買賄賂各位董事。
終於有一天在報紙上看到了前董事長因為一起重大的工傷事故刻意隱瞞而被勒令辭職並遭到公訴。陳晨才知道,父親成功地“謀權篡位”了。
從此之後,父親鮮少回家了,母親因為父親在外麵拈花惹草而以淚洗麵。後來母親為了自己的孩子也再度下海去和父親展開漫長的商場廝殺。
從此陳晨和陳晴就兩個人住在這棟名存實亡的房子裏,妹妹陳晴經常會在夜裏哭著敲開陳晨的房門尋求溫暖。
麵對妹妹的可憐兮兮,陳晨就決定和父親好好談談。但是父親連見自己的親兒子的時間都沒有,直接讓秘書遞給陳晨寫滿了多位數字的支票。陳晨近乎瘋狂地撕碎那支票然後也不管不顧地衝進父親的辦公室,裏麵的畫麵讓陳晨整個呆掉了。
一個女人怎麽就如此地廉價地躺在那辦公桌上隨意讓父親蹂躪?陳晨指著那個女人罵的時候,得來的卻是父親的耳光和辱罵。
陳晨傷心又憤怒地從公司出來後,就瞧見了在門口被保安攔住的小女孩。她哭得是那麽傷心和絕望,聽一邊人說她是那場工傷死亡工人的女兒時。陳晨就將身上的所有錢都掏給了她,而她哭得紅腫的雙眼卻沒有一絲的感激。
“我不要這些,我要的是我的爸媽!你們還我的爸媽!”那個小女孩撕扯著陳晨的衣服,陳晨就呆住了。
因為她的撕扯,保安就強硬地將她拖出了公司的廣場。陳晨呆愣在那裏不知道說些什麽,或許他的境遇和她也沒有差別。
而這個小女孩就是李丹,兮然最好的朋友。
而陳晨就是導致李家家破人亡的老班的兒子,李家的仇人,也就是兮然所說的敵人。
陳晨看著當年的資料發著呆,然後又翻出了許銳的資料。
許銳原名李~銳,李丹的哥哥。14歲的時候因為家中變故而輟學打工,卻意外發生車禍。無意間許衛救了這位少年,後來被許家帶往國外治療,因許衛膝下無子,於是就成了許衛的幹兒子。許銳後來被許衛精心培養起來,常年生活在國外的許衛因為要回家鄉祭祖,於是帶回了許銳。
陳晨第一次見到許銳的時候是他陪陳晴去日本看櫻花的時候,後來他們三人還在北海道遊玩了幾日才分開。當時陳晨不知道許銳是李~銳,更不知道許銳是許衛的幹兒子。
現在想想,或許這就是一種逃不過的劫數,永遠都無法逃不過的了斷。
陳晨想不到這樣的劫數竟然會突如其來的到來,陳晨上一次在巴西做的投資因為點意外,這錢就覆水難收了。這還不算,陳晨在其他地方做的投資幾乎都或多或少受到了一下影響,但是去查的時候,對方做的滴水不漏。
陳晨想也知道,這些除了許銳不會有第二人。
陳晨找到許銳的時候,他正在愜意地躺在許家之前留在國內的別墅外的遊泳池邊。陳晨其實對許銳的報複有一些心甘,但是巴西的那份投資是為了兮然。
“陳晨,好久不見,最近還好麽?”許銳處事不驚的看著陳晨一臉的陰鬱說。
“許銳,無論你怎麽報複我們家,無論你怎麽報複我都可以,但是請你不要傷害兮然好不好?”
這樣低聲下氣說話,除了麵對兮然,陳晨還是第一次。
許銳挑起眉頭,拿過一邊的橙汁吸了一口說。“你說我傷害兮然了?我覺得這可未必,能夠將她從你們家這種為了利益就能犧牲一切的人手中拉出來,我覺得是對她的解脫。”
陳晨壓抑著怒火,握著拳頭說。“你究竟想怎樣?”
許銳笑了,然後說。“陳晨,六年前你們家把我們家搞得家破人亡,這點帳你自己心裏應該明鏡的。對於你為我妹妹所做的,我覺得這些也太微不足道了。至於兮然,她本來就不喜歡你,離開你不過是時間問題。”
陳晨聽到最後就徹底惱了,他咬著牙說。“許銳,我知道我們家欠你們家的,我會努力償還,但是你怎麽知道兮然就一定會離開我?你真的了解她麽?”
許銳笑了,他坐起身來將果汁杯放下說。“我和安兮然認識了十幾年,從我5歲開始我就喜歡她。她喜歡淺藍色,喜歡冰淇淋,喜歡抹茶卡布奇諾,喜歡畫畫。她不能摸毛絨玩具,隻要一觸碰就會起紅色的小疙瘩。這些你又知道多少呢?陳晨?”
陳晨突然覺得疲軟,不是我愛你不夠深,隻是我沒有時間和幾乎參與的生活。而那些不能參與的年華注定讓我麵對這個人的時候輸的一敗塗地,因為兮然,我遇見你的時候,你的心已經封上了枷鎖。
許銳看著陳晨蒼白的臉,有一種勝利的喜悅,爾後對一旁的管家說。“送客。”
陳晨這個時候終於回過神來,他說。“許銳,我慶幸兮然喜歡的不是我,更不是你。”
許銳被這句話刺激了,他皺起眉頭然後怒吼著:“陳晨,你能夠給予兮然的隻能是痛苦,而我能給予兮然她所要的一切。包括林聲。”
陳晨搖搖頭,一臉嘲諷地看著許銳說。“許銳,你的出現沒有帶給兮然快樂,如果你是好心的話就不該在這個節骨眼出現!你最愛的兮然和你那親妹妹已經將那些陳年的傷痛淡忘了,而你卻讓她們重新體味了一次。”
“那又怎樣?”許銳說。“難道你要讓我瞞著兮然瞞著李丹一輩子?兮然,你的男人是我們家的仇人!李丹你最好的朋友嫁給了我們家的仇人!你打算聽見這句話麽?”
陳晨閉上眼睛,然後握緊了拳頭說。“如果你是一個男人,就該和我公平地來一場比賽。”
“比什麽?”許銳眯起眼睛問。
“賽車。”陳晨知道許銳也會賽車,因為賽車他們才能在日本相識。
“好啊!”許銳扔下了身上的浴巾就站到了陳晨麵前,凝視著對方。“如果你輸了,就徹徹底底地從兮然和我的世界滾出去如何?”
“如果你輸了?”陳晨反問著。
“如果我輸了,你們陳家對我們李家的事情既往不咎。”
“一言為定。”陳晨說。
許銳拍拍陳晨的肩膀道:“別笑得太早,就怕輸的也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