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璿璣派有叛徒?!

依依不舍地告別了忘憂穀,言紫兮終於踏上了歸程,想到自己豪情萬丈的闖蕩江湖之旅就這麽結束了,心中不免有些惆悵,不過,這些日子的經曆倒也讓她受益匪淺,也算是不虛此行。

想到終於又要和大師兄重逢,她的心中竟是有種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小小喜悅。

在回璿璣山的路上,言紫兮在心中設想過無數種回來的場景。

最讓她害怕的場景是,璿璣派已經血流成河,眾師兄弟浴血滿衣誓與璿璣派共存亡;

最不靠譜的場景是,璿璣派三千弟子清一色穿著草裙,扭著秧歌,夾道相迎;

最現實的可能是,大師兄溫潤如玉地對她點點頭,輕描淡寫地一句:“回來了?”然後掉頭而去,假裝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二師兄依舊是那張撲克臉,三師兄依舊猥瑣地躲在他的房間裏對著他新收集來的小豔本發出YD的笑聲。

可是,無論如何都不該是這樣--

當言紫兮帶著被自己提前打暈了的綠珠禦劍正要進入璿璣山的時候,卻發現,她連璿璣山主峰都靠近不了。

身為一派掌門,竟然連自己的地盤都回不去,這若是傳出去,不知道會不會笑掉人大牙。

可是,現實就是這般殘酷。

不知道那幫混帳師兄弟們究竟趁著她不在的時候在璿璣山布下了什麽迷陣,總而言之,當她試圖禦劍接近璿璣山的時候,卻發現自己似乎被什麽無形的壁壘阻隔在了璿璣山主峰之外。

若遠遠望去,璿璣山一脈依舊是煙霧繚繞,雲光徘徊,那璿璣派所在的主峰傲然聳立,小半截被繚繞的雲霧遮蔽。

這副景象看似與往日並無什麽不同,可是,在言紫兮禦劍闖了幾次都被一股神秘的力量阻擋了之後才發現,這璿璣山主峰所在的半空中,竟是多了三道細細的白線。

若是遠望根本注意不到,隻有靠近璿璣山主峰的時候,那三道細細的白線才會在空中顯現出來,既而如同韌性十足的鋼絲繩一般,將她連人帶劍彈出數丈之外。

便是這三道若隱若無的白線阻攔了言紫兮的歸途,言紫兮在第三次被彈出去之後,終於惱羞成怒了。

看來回個娘家還得拿出點真本事來!

心中神念一動,下一瞬,整個人已經與那即墨劍化為一體,化作一道淩厲的劍光,迎著那三條細線迎麵衝了過去!

一劍西來,勢不可擋!

緊接著,隻聽得錚錚錚三聲脆響,那縈繞在璿璣山主峰的三條細線驟然迸裂,那道無形的阻礙似乎被她一劍洞穿了。

言紫兮誌得意滿地冷哼了一聲,高昂起了頭,如今的她可不是當日下山時的那枚廢材了。

這時,卻聽見“咚!咚!咚”急促的鍾聲隨即從璿璣山主峰的山頂傳來,這鍾聲好熟悉~

言紫兮一邊努力回想著這鍾聲究竟是何意,一邊禦劍繼續往璿璣派所在的山頂飛去,驟然間,卻隻見滔天劍氣從四麵八方湧起,成千上萬的虛幻劍影飄浮於空,言紫兮的身側盡數被九色劍光籠罩!

殺氣,濃厚的殺氣驟然籠罩四野。

言紫兮就算再傻,此時也終於明白似乎有什麽地方不太妙了。

糟糕,難道她是觸動了什麽機關?

下意識地,言紫兮運起了劍氣打算來個一不做,二不休,這時卻又聽見身下的即墨劍傳來清脆地叫罵聲:“蠢蛋,你把璿璣劍陣啟動了!”

這囂張的口氣,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誰,雖然心中有些不服,但是言紫兮此時還是有些心虛:“那,那該如何是好?”

“收起劍氣,心靜、淡然,這璿璣劍陣不比別的陣法,你釋放出的殺氣和劍氣越強,這劍陣也就越強,隻有收起所有的劍氣,方能躲過一劫。”對方侃侃而談,言紫兮趕緊一一照做。

說來也真神奇,當言紫兮按照那劍靈童子所說,將自己渾身的劍氣驟然消隱的時候,那原本四方湧動的滔天劍氣,似是也在瞬間平靜了下來。

可是,若是不能動用劍氣,言紫兮便也不能再禦劍飛行,此時一人一劍懸浮在半空中,竟是半點都不敢動彈,這也不是個辦法啊。

“見過蠢的,真沒見過比你還蠢的,堂堂璿璣派掌門,回個璿璣山,竟然也能搞出這麽大動靜!”那劍靈童子毫不客氣地唾棄起言紫兮來,言紫兮雖然心中火起,但也明白此時自己理虧,強壓著心中的不悅,討好地問到:“那,敢問前輩,如今又該如何是好?”

那劍靈童子原本還想數落言紫兮幾句,卻又感覺到了什麽一般:“不對,也不能完全怪你,這劍陣,有問題。”

言紫兮的耳朵立刻就豎了起來,雖然她到此時也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可是,聽那劍靈童子的口氣,她卻敏銳地聯想到了一件事。

“之前我在昭化城,曾經聽那血鷹門的人說過,說這陣法似乎是被人洞悉了玄機。”言紫兮立刻說出了自己的揣測,心中卻是有些不太好的預感升騰,難道那就家夥不是危言聳聽?那個叫作朱雀的女子,真的已經對璿璣派下了手?!

“不對,這璿璣劍陣是璿璣派千百年流傳下來的絕世劍陣,不是那麽輕易就能洞悉玄機的,更不是區區一個女子就能動手腳的!”聽這劍靈童子大言不慚的口氣,倒說得這璿璣劍陣仿若銅牆鐵壁一般,言紫兮有些不信地撇撇嘴,心想,既然這麽厲害,又為何會有問題呢?這不是自相矛盾麽。

“這劍陣是被人從內部動了手腳,是璿璣派自己人幹的。”當劍靈童子猶豫地說出這話的時候,言紫兮的心中又是一顫,有些不敢置信地重複道:“自己人?”

“你是說,咱們璿璣派,出了叛徒?”言紫兮艱難地吐出這樣的一句話,卻覺得心中有些堵得慌,那種感覺就好像是被人告知自己的家人幹了作奸犯科的事一般,有些難以接受。

她寧願去相信這是那朱雀所為,也不願意去懷疑璿璣派的任何一個師兄弟。

“一切都隻是揣測,做不得準,莫要聲張。”劍靈童子沉默了半晌方才回道:“既然如此,我看你還是走回去吧,莫要再驚動那劍陣,待我們回去之後再去探個究竟。”

話音未畢,即墨劍已經倏然落地,將言紫兮和依舊還在昏睡的綠珠放了下來。

言紫兮看了看被自己打暈睡得不省人事的綠珠,再看了看已經變回了原本的模樣,收回了劍鞘中的即墨寶劍,無奈地歎了口氣--TNND,她跟這璿璣山有仇啊?!

趕緊又掐又推,推醒了綠珠,簡單告知對方這裏有劍陣阻攔,她們隻能采用步行上山,卻又不敢將事情的經過全盤告訴她,這關係到璿璣派的秘密,綠珠畢竟不是璿璣派的人。

綠珠倒是也聰明,並不細問,隻不過她四下張望了一番之後,若有所思地對言紫兮說道:“看來,你們璿璣派來了不速之客。”

言紫兮知道綠珠的本事,倒是也不驚訝,旋身問道:“綠珠你看出了什麽?”

綠珠指了指不遠處林中那些看似淩亂不起眼的樹樁:“這些個把戲,我曾經見過。”

言紫兮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林中,零星散落著一些極不起眼的枯木木樁,若是一眼看去,看不出有何異樣來,卻不知綠珠這話又是何意?

她疑惑地看著綠珠,似是在等待著對方的解釋,卻沒想到,綠珠隻是微微地眯縫了眼,淡淡地說了一句:“是無極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