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刺殺
紫音閣
遠古開天辟地後,冥州大陸絕於黑海之顛,不在這世界東、西大陸之列,自成一片,諸國成立。這不被神書記載的角落,疆域遼闊,多為蠻荒之地,僅有的文明分了三大國:大周國、南疆國、華夷國。其中以大周因占地廣闊且是冥州大陸中心連接黑海之地,故國力最為鼎盛,經濟最為繁榮。
永陽城,是以大周朝經濟命脈城,是居於政治中心墨京城之下的大周三大核心城池之二。如此繁榮昌盛的城池裏自然是廣大富賈顯貴的集聚之所,傳聞永陽各大宅子常常是笙歌一夜,把驕奢淫(和諧)逸發揮得淋漓盡致。
子夜,全城靜睡,隻亮著大紅燈籠的一家是永陽城總兵府邸。萬人的睡夢中,似乎還聽得到這總兵府傳出的嬌(和諧)吟巧笑,總兵府占地遼闊,這總兵大人有個喜好,喜歡在夜晚全府內都點亮大紅的燈籠,傳聞是總兵大人想夜夜新婚之娛,管家看每天懸掛布置麻煩,便進言說紅乃吉色,祥大人功名利祿夫人魚水,總兵大悅,便準了去。
此時月隱了去,朦朧夜色裏,見總兵府回繞的大紅光暈妖如血光,似乎每個燈籠裏都在傳出那令人麵紅心跳的輕吟低喘,惹得月都回避。
月隱的地方,站著一個清瘦修長的身影,清冷無瀾的眸子靜靜地看著那刺眼的妖紅。少頃,他腳尖輕墊,如一縷幽風直向那宅邸而去。適時青雲讓月,淡黃的皎光撒了他一身,無染的白,清清冷冷,恍若謫仙。
布置奢華的酒池內,一個長相平庸身材消瘦的中年男人隻著了擋兜,躺在酒池邊的玉石臥榻上,眼神迷離地癡笑著。她身邊有三個身材姣好的妙齡女子,一個捏背,一個捶腿,一個喂果子,都隻身著紅色紗衣,幾近**。
“哎喲喲,我的小心肝兒,弄疼大人我了,乖!輕點兒,明兒個大人我賞個玉玲齋的玉鐲子!”那男子嗤笑著,右手伸進左後捏背的女子紗衣裏,揉捏著她豐滿的胸脯,一臉享受。
那捏背的女子心下一撇,暗想真是小氣,伺候了那麽久就送個破鐲子!麵上卻盈盈地笑著,蔥白的小手慢慢滑到男子幹瘦的胸脯上,打著圈兒道:“奴家可不喜歡玉鐲子,奴家呀……”那女子軟俯在那男子肩頭,吹著氣兒說話,那聲音說有多扭捏就有多扭捏,說有多黏糊就有多黏糊,聽得那男人身子一顫,更加用力揉(和諧)搓那柔軟的酥胸,另一隻手更是不安分地伸到了旁邊喂食女子的下體,惹來嬌(和諧)吟連連。
“我的心肝兒喜歡什麽?說!大人我都給你弄來!”那男子一臉癡迷,順勢就要將身後的女子拉來伏趴在身上。
那女子倒也有些聰明,隻軟軟地趴在那男人胸脯,“那什麽鐲子哪有奴家跟著大人一生來得珍貴!”目光遮掩,含羞帶怯,好不惹人憐愛。
隻聽酒池內女子低聲驚呼,竟是被剝去了緊有的紗衣,一絲不掛地跨(和諧)坐在男人身上,一臉羞怯,帶紅了白嫩的身子,下首的男子激動地打了一個激靈,一個翻身撩開那擋兜就欺上了那女子的身,瞬間酒池內情(和諧)欲纏綿淫靡無邊。
“大人!奴家……奴家還要!大人!”身下女子嬌(和諧)喘連連,不住地顫抖著,惹得上身的男人更加賣力地運動著。
就在他們快歡愉得忘我的時候,身旁的兩個女子卻不識時務地拍著那男人的脊背,似乎是在提醒他他們的存在。
“大……大人!”那兩個女子嬌羞不已,麵紅耳赤地盯著大門口立著的那一抹白色的身影,緊張得說話都結巴了。
那男人一臉氣憤地轉過頭盯著兩個不識抬舉的女人,剛想發難卻瞧見兩個女人一臉緋紅地盯著門口,不禁也轉過身去瞧個究竟。
那還沉浸在情(和諧)欲中的女子突然接觸到冷空氣倒也清醒了幾分,睜開眼睛看向門口卻連遮擋身子都忘了。
這酒池是沒有門的,因為這總兵晚上享樂的時候是屏退不準伺候,可這廂門口卻立著一個麵若白玉的白衣少年,目光清冷地盯著酒池內的一切,波瀾不驚,好似他根本就隻看到了空氣一般。
“你!!你是什麽人!!竟敢夜闖我總兵府!不要命了不成!”那男人看著自己的侍妾都害羞帶怯一臉傾慕地看著門口那人,不禁怒起,瞪著那謫仙似地少年。
這公子好俊啊!先前還在和那總兵大人翻雲覆雨的女子此刻也看得呆了。那少年一襲白衣,及腰的黑發隻在發梢處隨意地捆了,雖然麵無表情,可那雙漆黑的眼瞳好像深潭般沉靜,柔和的眉梢,薄唇微抿著,有月色照他臉色恍若凝脂,盈盈地站在門口,陰柔至極卻又讓人不敢褻瀆,簡直就像天上掉下來的神仙。
“臭小子,長得比娘們兒還美,要是現在給本大人爬過來讓本大人享受一番,倒還可以饒你一條賤命!”那總兵大人哪裏知道大限已至,隻色迷迷地盯著少年,笑得極其淫(和諧)蕩。
那少年眼色一冷,凜冽無比。也不理那叫囂的總兵大人,不知從哪裏變出一把純黑的大劍,朝那總兵飛身而去。
不見劍起而落,酒池內那三個侍妾幾乎忘了本能的呼救,呆愣愣地看著那個總兵大人連驚嚇都沒來得及反應便失了頭顱,而那絕美的少年形若修羅,隻身的白未沾半點血跡,也不瞄她們一眼,收起殺人的武器,如來時般神秘,消失得無影無蹤。
此刻的酒池裏哪裏還有先前半分的歡愉,隻見那總兵那人光著身子倒在那白玉臥榻上,失了頭顱的頸子血漿四濺,而那顆頭顱睜大了眼睛,浮在酒池裏,血紅一片。到這時那幾個侍妾才回了魂魄害怕得失聲尖叫起來。
“啊!!!來人啊!!殺人!!殺人了!!——”伴著顫抖,三個女人的聲音響徹這妖紅的宅子。
隻是巡邏的護院沒引來,倒引來了三個蒙麵人。
酒池內,那三個驚嚇過度的女人早已禁聲不敢再喊,抖索著抱在一起,恐懼地看著進來的三個周身殺氣的人。領頭的是一個紅衣女子,用紗巾蒙著半張臉,隻留了一雙美目饒有興味地看著地上卷縮的三個女人,冷哼一聲。
“殺!”像是從鼻子哼出來的不屑,人命如螻蟻。
“是!”
三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解決她們不過刀起刀落的事,兩個黑衣蒙麵人應聲上前,仿佛看不到三個女人眼裏的恐懼,眼不眨地了結了。
“真是,每次都要本姑娘來替他善後!”紅巾下的紅唇不滿地撇起,那女子此刻說話沒了先前的狠厲,多了分少女的嬌俏。
“這也是閣主的安排。”身後的黑衣人恭敬地說。
“多事!”紅衣女子眸光一冷,瞪了一眼那說話的人。雖然是閣主的安排,若是她不想,誰也差遣不動她!
“撤。”察覺到有人靠近,那紅衣女子冷冽地下令。三人瞬間消失在酒池中。
少頃,聽到方才的呼喊急急趕來的管家和護院駭了一跳,隻見管家屈著背急急走近那玉石臥榻,看到還有溫熱的總兵屍體隻覺得天旋地轉,“噗通”一聲跪在地磚上,不住地磕頭。
“出事了!出大事了!!”
翌日。
永陽城大街小巷茶館酒肆隨處可聽到一早的新聞:當今皇後的內侄,永陽城的總兵劉廣勤和自己的三個嬌妾全身chi裸地被誰殺死在自家酒池裏。
消息被六百裏加急快報連夜傳進墨京,皇後勃然大怒,下令戒嚴永陽各個城門,嚴加檢查最近進出永陽的各類生人,並貼出皇榜廣集天下賢士,破案者普通百姓賞黃金萬,有官職者加官進爵,更是派二皇子商闕親臨永陽城,監督破案。一時間原本就熱鬧繁華的永陽城因為這死一個人,更加的熱鬧起來,百姓談論得熱火朝天,酒肆商家更是早早準備打撈一筆。
永陽城連接墨京城的運河岸邊,是永陽城最為熱鬧繁華的街道。堤壩邊上垂柳列排,河麵平如鏡麵,寬闊的街麵用整齊的大石塊鋪成,可容納五輛豪華馬車並排而行,街麵一邊是整齊的商業區,酒樓茶肆玉石琴行應有盡有,成直豎排延伸;一邊是小販擺的攤位,糖人果蔬各處玩意琳琅滿目。街中心是來來往往的馬車行人,不時有孩童的嬉戲聲,小販的叫賣聲,好不熱鬧。
此刻的各家茶樓酒肆,隨處可聞這裏的百姓大談政事,毫不避諱。不知是本地的民風正直還是國泰民安皇帝仁慈。或者兼而有之吧!
“平日裏那劉廣勤作威作福,仗著是皇親國戚魚肉百姓,還學古書裏的無道昏君建造酒池,本是大逆不道之人!現如今定是哪個江湖俠客為民除害來了!”
“你可莫要胡說,小心惹禍上身將你當做凶手亂黨給抓了起來!瞧現在皇後如此重視,就知道事關重大!”
“這皇家內庭的事,向來不是我們小老百姓套得牢的!指不定這大周朝要變天了!”
“你還要不要命了!這話能亂說?!”
“這全永陽城的人都在說,那皇後娘娘能把我們都殺了不成?”
“這倒是!”
“我聽說皇後仗著皇帝病重,將劉氏一族成員安插到了各個城池做要職,怕是皇上時日無多,在為三皇子爭奪地位做鋪墊呢!有人說這劉廣勤的死就是其他皇子給皇後的警告來著!”
“這皇家的事哪裏說得準!誰做皇帝都好,隻要我們小老百姓能安生過日子就成!”
“誰不希望有個勤政愛民的好皇帝呢!聽聞這二皇子倒是心係百姓的主……”
靠近河堤邊的酒樓大廳高堂滿座,小二彎著脊背笑岑岑地招呼著來往的賓客,一聽大都是談論著如今皇子之間暗湧的皇位之爭,細聽下來倒聽出來其中那位二皇子比較得民心。也就是即將親臨永陽城破案的商闕。
“不就死了個禍害!皇後居然派二皇子來查案,這可真是給自家麵子!”
大廳靠北一桌,一個微醉的大漢突然聲音高亢,語氣不善。
“坐下!話可不能亂說!”他同桌的男子慌忙地拉了拉那男子,小心地瞄著四周。“二皇子屈尊前來,自是仁慈大義,殺人這事總是要將凶手繩之以法的!”
“哼!我看就是皇後猜忌二皇子殺了那劉廣勤阻礙她發展三皇子勢力,故意刁難!”那醉漢不屑地冷哼,倒像是知道不少內幕。
“原來是這樣!”廳內不少人聽了他的話都點頭附和,先前說著這事的那一桌,更是上前好奇打聽。
“皇上雖未立太子,不過自顧長承家業,前麵莫說二皇子,還有大皇子在呢,怎麽的也輪不到那三皇子來繼承大統啊!”
廳裏頓時又起附和之音。
“那皇後是正室,哪裏容得庶出的皇子得了江山,這皇帝一病,劉氏一族立即開始調度各區管事,這不等司馬昭之心嗎?!”那醉漢越說越起勁,竟腳踩坐凳,大有傳教來的和尚架勢。
“大家休要聽他胡說,醉話而已!醉話而已!”說著,與醉漢同桌的人立即警惕地打斷他的長篇大論,拉著他上樓去。一時的集中話題,這才散了去。
不過因他先前級語,大廳裏便是炸開了鍋,眾人紛紛猜測著宮廷動向,不時傳出“可憐了三皇子,這麽小就遭人利用”或者“二皇子仁義德厚不該遭此冤屈”等等言論。
大廳的窗角,一個白衣少年隻身喝著茶水,看著窗外柳絮飄揚,靜靜地坐著,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