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初見老板
“呲……”官雲璃咧著嘴抽氣。
“對不起啊，對不起，弄疼你了。”水青正用濕布裹著一顆雞蛋在官雲璃臉上輕輕滾搓。白天官雲璃被欺負水青的人打得不輕，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嘴角都腫起來了。
“啊，沒事沒事。”雖然雞蛋滾著臉有些舒服，但被觸碰到的傷還是有一些酸痛。
“小雲，以後你別跟人打架了，這樣弄得滿身是傷我會很難受的。”水青一邊整理官雲璃的臉，一邊心疼地說。
官雲璃聽後心裏直泛酸，她忽然想起了徐君然，她唯一的會關心她的朋友；原來在這異世被人心疼著也是一件這麽滿足的事情。她說：“好啊，但是以後欺負水青的人我非揍不可。”
水青愣了一下，問：“水青何德何能值得雲如此眷顧？”
官雲璃老成而寵溺地輕點了一下水青的鼻子：“什麽何德何能啊，這還非你不可呢。水青，我會保護你；不管什麽情況，遇上什麽事情，我都不會背叛你，不會扔下你。”
水青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句話。
“咚咚咚……”門外響起了清脆的敲門聲。
官雲璃有些不自然地應了一聲說：“進來吧。”她就知道他會來找她，白天打架惹事的帳他還沒找她算不是麽。
蕭然推門進來，看見官雲璃的臉還未消腫，眉頭微微地皺了一下。
官雲璃睨了他一眼，死皮賴臉地說：“呀，蕭然進屋子之前還敲門真是難得啊！我告訴你啊，你要是辭了我，我就不還錢了哦！”
蕭然心裏鬆了些，起碼還知道嘴不饒人嘛。他哼了一聲說：“看來嘴巴還是好的嘛！你被打成這樣子也很罕見呐！看你這狼狽樣，平日裏的囂張氣焰都到哪裏去了？”
“切，慰問請留，吵嘴請滾。”
“老板要見你。”每次蕭然和官雲璃拌嘴時，心裏就老有一股氣順不過來，梗著。
“老板？”官雲璃沒反應過來，“哪個老板？”要是沒人提醒她這裏還有個老板，她差點就以為自己是老大了呢。
蕭然憋著脾氣說：“你腦子被打傻了麽？當然是這賭場的老板了！”有時候官雲璃的白癡樣總能輕易地挑起蕭然的火氣，因為她平時老是一副精打細算的嘴臉，忽然擺出這無辜又欠扁的神情，總讓人想揍她一頓。
“賭場的…..的老板？”官雲璃差點兒岔氣了，老板要見她？不會吧……還偏偏是這個時候……她可剛剛闖完禍來著…
“嗯，走吧。”
“他是不是要炒了我啊？”官雲璃沒了精神，揪著蕭然的衣角可憐巴巴地問。通過最近一段日子在這裏的生活，她發覺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日子，要是突然被炒了，她還不知道該上哪兒去呢。
“不是。”
“那是要幹什麽？”
“去了就知道了。”
官雲璃翻地從床上撲騰起來，跑到洗漱架上的臉盆邊，對著裏麵的水照了照後，頓時哭喪著臉道：“完全不行啊！我臉都這副樣子了，怎麽去見老板啊！下次行不行？”
蕭然有些好笑地說：“現在才知道臉重要了？我還以為你真不要臉了呢。”
“你這什麽話，門麵一直很重要的。下次去好嗎，怎麽說我也得給老板留個好印象不是？”
什麽印象？蕭然心裏抽搐了一下，就她還能留下什麽好印象嗎？但他嘴上還是說：“老板正等著你，放心吧，他不太在意門麵這東西的，你這個樣子也還嚇不了他，雖然是有些嚇人。”
蕭然你這個毒舌男！官雲璃臉上僵笑著跟著蕭然出了院子，但心裏卻一直狂罵他。
水青也堅持著跟著出來了，她不放心官雲璃，但她心裏想的遠不止這些。忍了這麽久，終於可以見到他了。
老板的院落在賭場後院最偏遠的一個角落，它後麵已經不是街道了，而是一座山。一路走過來，官雲璃發現這裏的布局很雅致，估計老板也是一個相當懂品味的人吧，最好不要是那種油光滿麵、肥頭大耳而又滿身銅臭的人才好。
到了地方，房間裏散發出微弱但很溫馨的光。蕭然恭敬地敲了房門，裏麵傳出一個慵懶而魅惑的聲音。
推開房門，當官雲璃看到所謂的老板時，驚得差點兒咬了舌根。
“你你你你……”官雲璃眼角猛跳，說話也結巴了。
見官雲璃嚇得不輕的樣子，婉水青矜持地稍稍抬頭朝裏看，就再也挪不開雙眼。
一白衣男子斜坐在長椅上，眉眼含笑，好漂亮的一雙溫暖的眼睛！他漆黑的長發隨意的散在胸前，修長的手指正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茶杯裏翻騰的茶葉，杯裏散發出了寥寥茶香溫潤了他精致的輪廓，說不出的惑人。
水青的臉頰微微發燙。都過了這麽多年了，他還是比天神下凡都要精美！她神色嫵媚溫和；對著那樣的男人，無論寂寞了多久，淡然了多久，隻要看上一眼就絕對不會再忘。
“我我我我我……我什麽啊？”他似乎很滿意官雲璃的反應，好笑地接話問。
“你你…你怎麽在這裏？”官雲璃記得，他就是那個當晚從一群小流氓手裏救下她的那個大流氓！叫什麽來著……對了，叫白鈺！
白鈺留意到了水青異樣的神采，他看了一眼蕭然，對官雲璃笑說：“我不在這裏那該在哪裏？”
蕭然頓時領悟，喚了喚失神的水青道：“水青，你隨我去拿藥膏吧，一會兒給官雲上藥。”
“啊？”水青回過神來，抬眼清淡地看了一眼官雲璃的背影，應道：“嗯，是。”
見水青和蕭然走遠了，老板才對官雲璃輕聲說：“你進來。”
官雲璃幾經徘徊，最終試探著腳步踏進來，可房門卻忽然關上了。
“那個……你就是老板……”官雲璃心裏暗暗叫苦，前段時間遇上的人居然是她的老板！她清楚地記得，當時她是狠狠地踹了他一腳的！這可怎麽辦呀，他會不會很記仇呀？
“還好反應過來了，不過…你好像很怕我呢。”白鈺欺身上前，說：“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嗎？你看我這賭場都快被你弄得雞飛狗跳的。”這間賭場他可是剛買下不久，之前的老板已經被他打發掉了。
果然是個記仇的小人！官雲璃心裏對白鈺下了定論。她嘴裏卻怯怯地說：“我不怕你……能成麽？萬一……萬一你找我討回那一腳之仇……”白鈺離她太近了，一張放大的俊臉占據了她所有的視線，雖然是挺好看的，但她老覺得他身上散發著十足的惡趣味。
“是這樣的？我是來討恩的，可不是來討仇的。”白鈺湊近她的耳邊輕聲問她：“那你現在應該考慮一下怎麽報答我的救命之恩了吧，我不會拒絕你以身相許的哦。”
官雲璃溜開一邊，罵道：“許你個大頭鬼！誰要以身相許！明明是你自願要救我的，你施恩圖報，不安好心！”
“哦？我記得當時你明明有叫我。”白鈺眼神深邃地盯著她。
“我才沒叫你！我叫的是小白，不是白鈺！”官雲璃辯解，她當時確實是想著小白。
白鈺恍然大悟似地笑：“哦，原來你還記得我的名字啊。”
“要不是你那麽不知羞恥地報上自己的名字，鬼才會記得！”
“那現在你說說，小白是誰？”
“小白……當然是我家的狗。”官雲璃自豪地宣示著說。
白鈺眉角抽搐，說：“下次隻準叫白鈺，不許叫小白。”
“憑什麽？”
“叫小白它不會跑出來救你，但叫白鈺我就會來救你。”
官雲璃警惕地瞅了他一眼，說：“救了之後就要回報了是吧？”
白鈺露出潔白的牙齒，好看地笑著說：“嗯，真聰明！”
呸呸呸……你這地痞流氓！官雲璃在心裏叱罵。她還沒罵完呢，白鈺忽然伸手摸上了她的臉！官雲璃還沒來得及掙開，頓時一股清涼的觸感自他手上傳來，感覺很舒服，連受傷的細胞也好像複蘇了一樣。
“還痛不痛？”白鈺小心而輕柔地問。
官雲璃怔愣了一瞬間，隨即羞惱地打開白鈺的手，說：“你幹嘛？又想趁機占我便宜？我告訴你啊，你最好離我遠點！”
“好好好，我不占你便宜。”白鈺收回手，咕噥著說：“再說了…就你那身板兒和臉蛋兒，也太素了些……”
“你……我看你是沒眼光吧，就知道那些抹脂擦粉的女人好看！怎麽說我也算得上是一素顏美人了！”
“噗……素顏美人……”白鈺認不出笑出聲來。
“你再笑，我敲掉你的牙齒！”
“好，我不笑了。”
官雲璃和白鈺麵對麵坐了下來，她一再確認白鈺確實變得很嚴肅了，才說：“既然你是老板，那我就和你好好談談。”
白鈺對著茶杯吹了一口氣，喝了一口茶，說：“嗯，這正是我找你來的目的。之前蕭然已經跟我說過了。”
“我要和你做交易。”
“你的本錢？”
“你出錢，我出力。我可以讓賭場賺成倍的錢。”
“嗯，聽起來不錯。但我憑什麽要相信你，萬一到時候賠本了怎麽辦？”白鈺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官雲璃不屑地嗤笑了他一聲：“切！我的主意怎麽可能會賠本！”
“我說的是萬一。要知道沒有保障作為信任的基礎是做不來生意的。”
“哎呀，真是磨嘰，不就是要保障嘛，那你想我怎麽保證你直接說？”
“這個簡單，要是沒能賺錢的話，那你就要終身在我身邊，幫我幹活。怎麽樣，考慮一下？”
“成交。”官雲璃喜歡冒險，但是她卻從來不打沒有把握的仗。
“嗬嗬……我最喜歡你這樣爽快的人了！”
“但是…….”官雲璃順藤摸瓜，“要是我賺錢了呢？”
“嗯，要是你賺錢了呢？”
“那我之前欠你賭場的五百兩還有額外加上的債就一筆勾銷！還有……讓我做你這賭場的合夥人，也就是第二老板！怎麽樣，要不要考慮？”
“你這胃口也太大了點兒，不過我可期待著。”白鈺定定地看著官雲璃，嘴巴卻欠扁，“要是你當我一輩子的仆人幫我做事，還真不錯。”
“……狗嘴吐不出象牙！”
“哈哈……那這事就這麽定了，賭場賺錢的事情就交給你負責，我會讓蕭然協助你。到時候虧了可別哭著讓我饒你哦！”
“哼!看我到時候怎麽和你平起平坐！”官雲璃踹開房門，氣呼呼地往外走。
水青手裏捧著蕭然給她的藥膏，一出來就和官雲璃撞了個滿懷。
“小雲，你不打緊吧？”水青一邊撿散落在地的藥膏，一邊擔心地問：“那個……老板有沒有為難你啊……”
“簡直是…氣死我了…”官雲璃拉著水青往回走，說：“沒事，水青我們先回去吧！”
水青失神地往微敞的房門裏望去，喃喃道：“嗯…哦哦…”
晚上的月亮不知不覺中已經爬得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