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倒黴的三師兄

時光荏苒,很快,月弄影便來到這個世界整整一個月了。

然而,她的調皮和聰明卻使得眾人又是歡喜又是憂愁。喜的是,這個小家夥原來這麽聰明,真是孺子可教,以後一定會更加聰明;憂的是,這個小家夥不是一般地調皮。經常,師兄們會發現自己的衣服不知怎麽地就破了好幾個大洞,可是看缺口卻又不像是老鼠咬的。後來,各位小帥哥才發現,原來是月弄影這個小家夥閑極無聊,指揮著小白將眾人的衣服拿到她泡藥浴的地方,打發無聊的時間的。

可是,雖然心疼衣服,卻又不能對小家夥做出什麽來。人家不過現在隻是一個剛滿月的小孩子,能知道什麽?而且,大家都知道,師叔的藥浴究竟有多可怕。那種疼痛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這個小家夥居然沒有叫疼!

就衝這一點,他們也得忍!

雖然司徒璟的衣服並沒有遭受過迫害,但是很快他便也知道了這件事情。當時他並沒有說什麽,隻是微笑了一下。然而,月弄影卻沒有想過,他居然有後招!

這天,月弄影正在歡快地擺弄著她的設計,一直都很安靜地小白突然開始了尖叫。

“叫什麽叫,死鳥!”月弄影一肚子不爽。她剛剛才得到靈感誒,被這破鳥一叫,全給沒了蹤影。哼,這下她要如何繼續下去嘛?!

小白縮了縮頭,但是卻還是十分盡責地提醒月弄影,突發狀況的出現。

“你這破鳥,究竟是怎麽回事?”月弄影不耐煩了,拿起剪刀就像小白扔過去。本來就是破鑼嗓子,居然還敢給她叫的這麽大聲,是想要讓她一整天都不好過麽?

小白被這麽一下,倒是真的不敢叫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司徒璟不快不慢地走向月弄影。

藥水對皮膚的刺激性不是一般的大。而且,疼痛居然是一陣一陣的。月弄影剛剛忍受過去一陣疼痛,心情正煩躁著呢,小白這個家夥就跑來觸黴頭。

其實,說實話,月弄影還是挺喜歡小白的,因為,這隻破鳥雖然平常挺二吧,但是卻不是一般地忠心。有什麽事情都幫著月弄影完成。就這一點來說,月弄影還是挺喜歡小白的。而且,這家夥還在不斷地成長中。這不,才來她的身邊半個月不到,體型就已經胖了一圈了。月弄影偶爾會看著小白,心中嚴重懷疑,它要是繼續這麽胖下去會不會再也不能飛了。

小白不敢再出聲了,月弄影又覺得自己剛剛太過分,於是便摸了摸小白的頭,以示道歉。

小白還是沒有吭聲。

月弄影這下變得奇怪起來。平常就算她怎麽對待小白,小白都是不會生氣的,若是她能夠摸摸它,它便會十分高興地哼哼。今天究竟是怎麽回事?怎麽連哼哼都不會了?難道這個小東西真的生氣了?

這樣琢磨著,月弄影抬起了頭。

司徒璟的臉突然地進入她的視線。月弄影愣愣地回望小白,卻見小東西的眼睛裏滿是委屈。

月弄影這下算是明白了,原來小白剛剛隻是為了提醒她而已。是她錯怪了小白。可是現在再後悔也無濟於事了。司徒璟應該將她的話都聽了進去吧?不然,為什麽現在看著她的目光那麽奇怪?

既然已經被發現了,月弄影便也不再隱瞞。本來,她就沒有想要隱瞞過。弱弱地舉起小爪子,月弄影討好地微笑,“璟哥哥,午安。”

這一下,司徒璟的麵癱臉總算是變了一下。

驚訝很快爬上了司徒璟的臉,但是隨即便消失了。

開始的時候,他也沒有在意,還以為是他聽錯了,畢竟月弄影隻是一個很小的孩子。才滿月的孩子就能說話,這樣的事情,還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然而,就在這一刻,司徒璟確定了,月弄影不僅會說話,而且說得還十分流利。

看來,這一趟,他來的倒是值。

這個時候,月弄影突然又感覺到了鑽心的疼痛。雖然這一個月來,她已經逐漸習慣了這種疼痛,可是突然的到來,還是會令她忍不住皺眉。

司徒璟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她皺眉。

原來,傳言是真的。月弄影真的從來都不叫。師叔的藥浴有多痛,司徒璟可是親眼見識過。就在去年的時候,一個江湖上有名的鐵漢子來找師叔請求幫忙解毒,被施以藥浴的時候,那個鐵漢子也忍不住大聲呼痛。然而,這個小小的嬰兒,究竟是有多大的本事,居然能夠承受常人之所不能?

司徒璟正在震驚,身後的門卻突然被推開了。

是師叔回來了。看到他,倒也沒有多大的訝異。

“看到了?”青痕的表情淡淡的,眼睛卻在看向月弄影的時候閃過讚賞。

這還真是他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孩子。那麽多天的藥浴,不哭也不鬧,甚至連哼哼都沒有。

司徒璟點點頭,開口問道,“她一直都是這樣麽?”

最痛的時候,也隻是緊咬嘴唇,不讓一絲聲音溢出來。安安靜靜地,臉上也不顯出痛苦的神色。司徒璟捫心自問,就算是他自己,在遇到這種情況的時候,也不能做到如此。

青痕的麵上浮起淡淡的微笑,“是啊,一直都是這樣。”

頓了頓,又加了一句,“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不會說話的原因。”

司徒璟卻搖頭,“不,不是這個原因。”

青痕看他說得十分確定,倒是疑惑起來,問道,“何以作證?”

司徒璟抬手,輕柔地摸了摸月弄影的頭發,“來,叫一聲師叔。”

月弄影是門派中最小的弟子,叫師叔也不為過。

月弄影抬起眼睛看了司徒璟一下,因為疼痛而盈有淚光的眼睛分外明亮,她乖乖地開口喚道,“師叔。”

月弄影從來都是很聽司徒璟的話。既然她的璟哥哥已經發話了,那麽她隻要照做就好。不過,月弄影還是在心裏腹誹,這藥浴真他媽地疼。

也不知道是不是青痕故意整她。

青痕一驚,然後大笑。

小小年紀能有那麽強的忍耐力不說,而且,她的聰慧程度也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這個孩子,將來一定無可限量。

然而,他們都不知道,月弄影之所以能夠忍受折磨人的藥浴,隻不過是她的自尊心在作祟而已。她的表麵雖然是個嬰兒,但是內心卻是一個成年人。作為一個社會人,雖然混得並不是很久,但是好歹她也是一個堅強的好孩子,若是那麽丟臉地叫了出來,她豈不是很沒有麵子?況且,這種程度對於她來說,也還算是在忍受範圍之內。想當年……

想起當年,月弄影的眼眸便黯淡了下來。

當年那麽苦,她都可以撐下來,然而現在……她在一個陌生的年代不說,而且,身無長物。也不知道姐姐究竟過得怎麽樣了。不過,沒有了她,姐姐一定更加自由了。她,一直都隻是人家的累贅而已。所以,這麽一點兒的痛,她絕對會忍下去。

司徒璟敏銳地發現月弄影的情緒突然地低落下來。然而,這個時候,藥浴的時間已經到了,而且還有師叔在身邊,所以,他也不能說什麽。隻是沉默著將月弄影小小的身子給撈了起來,輕輕地為她擦拭著。然後,為她穿衣,為她著鞋。

月弄影此刻已經陷入了回憶之中,整個人都是怏怏地。小白也哀鳴著蹭著她的臉。

青痕驚訝著看了看她,又試了試她的額頭,搖搖頭,鬆了口氣,“沒事。”

聞言,司徒璟才算放下心來。

他還以為是藥物的作用導致小家夥的不快呢。到時候問問她好了。

然而,還沒有走出青痕的院子,三師兄韓青嵐就急匆匆地跑了過來,喘著氣瞪著月弄影,“小姑奶奶,你怎麽連我的機關都拆啊?”

青痕眼睛一亮,笑道,“怎麽回事?”

韓青嵐還是第一次看到師叔的笑容,頓時一驚,收斂了語氣,恭恭敬敬地回稟,“是的,師叔。我剛剛發現,我做了大半個月的機關被拆了一半。”說到這兒,心裏十分不舒服,忍不住哀嚎起來,“我大半個月的心血啊,就這麽沒了。”

青痕卻搖頭,“影兒還這麽小,你如何能證明是她做的。”

其實在知道了月弄影會說話的事實之後,青痕就覺得,對這個小家夥來說,基本上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卻還是想要親眼看到證據。讓他自己更加信服。

韓青嵐顯然是有備而來,從懷裏掏出幾個碎片交給青痕,“師叔請看。若是師弟們的惡作劇,我想,應該沒有人會這麽做。”

青痕手中的碎片全部都是規則的,原本好好的木塊就這樣變成了塗鴉畫。但是到底畫的是些什麽,沒有人理解。

青嵐指著手中的另外一塊碎片,眼中都快含淚了,“而且,這個東西足以完全證明,這個東西,就是這小姑奶奶弄的。”

司徒璟朝著他舉著的那塊碎片望去。

隻見上麵歪歪扭扭地寫了幾個大字,“月弄影留”。

惡作劇居然還能這麽明目張膽?!

司徒璟啞然失笑。

青痕也暗暗微笑。這個小家夥真不是一般地有意思。

“師父給我的期限隻有三天了啊!”韓青嵐哀嚎,“若是完不成……”

誰都知道,韓青嵐師父的怪脾氣,對人嚴厲不說,還盡能想些懲罰人的法子。韓青嵐可沒有少吃過苦頭。

司徒璟同情地看著三師兄。看來,這一次,他是逃不過被罰的命運了。

青痕也有些同情,然而,說出的話卻不是那麽回事兒,“看來,你隻好自認倒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