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任性的代價
“弄影！”一道從來都沒有聽過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聲音裏滿滿地都是擔心。
月弄影一驚，瞬間有些分神。等到她再回神的時候，草叢裏的那個東西已經快要撲倒她的麵前了。
“弄影，快閃開！”那聲音再次出現。與此同時，一道力量溫柔但是卻是堅定地將月弄影推到了一邊，恰恰好避開了那個東西的攻擊。
月弄影認不出那個東西究竟是什麽。
似狼，但是卻又並非是狼的樣子。若說是老虎或者獅子之類的東西，卻又不像。畢竟沒有任何一種老虎和獅子的毛皮呈現出的，是灰不溜秋的樣子。
“畜生，爾敢！”那聲音驀地又威嚴了起來，看到那個不知名為何物的東西再一次向著月弄影撲過去的時候，大聲喝道。
那個東西倒真的就像是怕了一樣，聽話地趴在了地上。月弄影瞅準機會就將手裏的東西快速傾倒進了攻擊她的生物的眼睛裏。
那個東西一陣哀嚎，不斷地在地上抽搐著。
月弄影緊張地看著它的動作，戒備地後退了好幾步。
然而，那個東西卻隻是掙紮了一會兒之後，便再也沒有動靜了。
它死了。
直到確定自己沒有了危險之後，月弄影這才有時間去看看，聲音的主人究竟長得是什麽樣子。
然而，這一看之下，月弄影卻被震驚了。
居然是小白？！
小白那個家夥，會說話？
這個世界玄幻了！
月弄影一下子連說話都不利索了起來，她結結巴巴地問小白，“小、小白，剛剛的那種聲音，是你丫發出來的？”
見小白點頭，月弄影臉上本來呈現出來的震驚表情在一瞬間變成了憤怒。她一把揪起小白的尾巴，一邊打它的屁股，一邊怒火衝天地埋怨道，“讓你丫瞞著我！讓你丫瞞著我!哼，小樣兒，你翅膀硬了是不是？居然將你會說話這件事情都不告訴我！”
小白也是萬分委屈。
它知道自己若是到了一定的時候便可以張口吐出人言來。但是，這種事情發生的幾率卻並不大。有些它的同族，終其一生也是沒有能夠說出人言來的。它並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就是能夠說出話來，所以，這種不確定的事情若是告訴了她，她這個古靈精怪的性子，一定會想盡所有的辦法來逼它說話的。那樣子的經驗……小白並不想體驗一把。況且，它也是在情急之中，突然就發現自己可以說話了這件事情的。也就是說，小白它自己本身都不知道原來它已經可以說話了的實情。
這樣要讓它怎麽跟她說？
它也很委屈好不好？
月弄影打著打著，卻突然開始掉眼淚。
“你們都欺負我，都欺負我，現在連小白你都瞞著我事情。你們都不是好東西，不是好東西！”一邊說著一邊開始抹眼淚。
月弄影是真的傷心了。從穿越過來到現在，她一直都在忍著自己的情緒，可是這一刻，她卻不想再忍著了。
為什麽會是她？
為什麽她要到這個地方來？
為什麽就算她來到了這個世界，還是要受苦？藥浴很辛苦的啊。那種疼痛就像是刻入了骨髓，讓她半死不活。
為什麽她還是這麽弱小，誰都可以欺負她？
為什麽她要被人拋棄？沒有娘就算了，為什麽連爹都沒有？前一世的時候，她就沒有享受過這種無私的愛，為什麽到現在，她還是沒有資格？
是她沒有資格麽？
是麽？
為什麽就是她，就算是經曆了兩世，也不能找回被愛的感覺呢？
沒有被愛過的心，是很荒涼的。
小白愣愣地扭過頭來，看著月弄影滿臉淚痕的樣子，眼神中滿是憂傷。
其實，一個小女孩兒能夠打得多疼。它不過是在憂傷她小小年紀就經曆這麽多而已。確實來說，她的命運算是不好的了。沒有娘親的寵愛，沒有可靠的朋友。所以，才會這樣子突然爆發吧？不是委屈至深是不會這樣歇斯底裏的。
小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隻是默默都承受著月弄影賜給它的痛。直到她的哭聲小了一些之後，它才悶悶地開口，“對不起。”
此刻，其實小白已經覺得屁股上是沒有了知覺的了。
但是它卻沒有抱怨。
相比它屁股上的痛，月弄影的心裏應該是更痛吧？那麽，就當它是在為她分擔這種痛好了。
月弄影抹了抹眼淚，突然惡狠狠地瞪著小白，“今天的事情不準說出去。”
她是憋得太厲害了，但是大聲哭出來這種丟臉的事情，她也不想要讓其他的人知道。更何況，她發飆的動機根本就稱不上是動機。若是被那群不靠譜的師兄們知道了，她以後便會在他們的跟前再也抬不起頭來了。她才不要這樣！
小白點頭，“我知道的，主人。”
又說話了，又說話了！
月弄影到底還是有些不適應。她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小白，然後突然扭過頭去，“走了走了，去采藥去。小白，你給我帶路。”
小白“咕咕咕”地笑了。屁股上的痛還在持續，它便拍拍翅膀飛上了半空中。
月弄影哭過一場之後，心裏倒是放鬆了很多。
這場穿越不是她想要的。雖然在現代的時候，她也是沒有什麽朋友親人的，但是好歹是自己生活了那麽多年的世界。到底還是會習慣些。有時候雖然會被社會所傷，咒罵不已，但是還是沒有想到過要離開那個世界的。
開始的時候，她不斷用理智告誡自己，“既來之則安之”。可是，理智上雖然是這麽說的，感情上卻還是接受不了。即使她能夠一直將自己的情緒給壓抑著，但是一旦找到了一個突破口的話，她還是會像今天的這個樣子的發泄一番的。
這樣的話，就算她可以在所有的人麵前強顏歡笑著，可是終還是有一天會被發現她內心中最真實的情感的。到了那個時候，她的立場會更加尷尬。
好在今天她已經發泄了一回了。也就是說，接下來的時間段裏，她就不會再這樣了。
月弄影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帶我去找蛇形草吧。”
小白的身形一愣。
蛇形草？
它沒有聽錯吧？真的是需要蛇形草？
“弄影，你真的要去？”小白有些不確定。
月弄影點頭。她當然知道蛇形草出現的地點了。可是，現在就讓她任性一回吧。
小白倒也能猜出她的心思。歎了一口氣，調轉了飛行的方向。
蛇形草所生長的地方，除了是懸崖以外，更恐怖的是它生長的環境。蛇形草所生長的地方，周圍必然會被一圈一圈的青苔給圍住。
若是有要采摘它的人，必然會經曆一番危險，若是可以成功，那麽蛇形草便會被采擷到，但是若是不成功……
之前也是有很多人就是因為要采摘蛇形草而喪命的。
其實，蛇形草的生長地方並不是秘密，就是因為采摘困難，所以它才被格外珍藏。一般情況下，一株蛇形草的背後可能就是好幾條，甚至幾十條人命。
小白擔心的也是這個問題。
月弄影雖然已經會走路了，但是第一次便是去這麽危險的地方的話，還能夠有命麽？
月弄影卻不再想其他的東西，她現在就是隻想要任性一會兒而已。可能內心之中也不是真的那麽想要蛇形草，但是就是想要去看看。
“弄弄你要到哪兒去？”司徒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他也很是震驚，畢竟第一次看到月弄影單獨走出來。難道是他最近太忙？為什麽連這個小家夥什麽時候會走路的都不知道？
月弄影回過頭來，“璟哥哥。”她笑著，甜甜的，輕快地拉著司徒璟的手。“我想要出去走走。一會兒便會回去的。”
司徒璟卻是皺緊了眉頭。雖然這個小家夥隱藏地很好，但是，他卻很清楚地看見她的臉上有淚痕。眼睛也是紅腫的。應該是哭過了。而且還是不久前。
是被什麽人給欺負了麽？
但是這樣的話卻不能夠直接問出來。司徒璟心裏清楚地緊。月弄影雖然年紀小，但是自尊心卻是很強的。若是她不想要告訴的事情，就算是別人施盡一切辦法，也不能從她的嘴裏得到隻言片語。同樣地，若是她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情，被人給問了出來，或者知道了的話，她就會在一段時間內躲著這個人。直到她覺得時間足夠了之後，她才會重新見那個人。
司徒靜並不想得到這樣的結果。所以，他沉默著沒有說話。
“璟哥哥。我真的沒事，你先回去吧。”月弄影也沒有想到居然會在這個時間點遇見司徒璟。她並不像讓他知道她現在的心情。
司徒璟卻沒有說話。隻是固執地跟著月弄影。
甩不掉，所以月弄影也沒有再管他。
“這兒就是了。”小白“咕咕咕”地告訴了她。
月弄影慢慢地朝著懸崖邊上走去。
司徒璟心中一緊。不知道她究竟想要幹些什麽。但是，眼睛卻是一刻都不想離開她了。生怕她做出什麽偏激的事情來。
月弄影看到了蛇形草。她發誓她真的隻是去看看而已。
然而，司徒璟卻以為，她想要摘一下。所以，便在她動手之前，先幫她摘了去。
但是，他卻沒有看清實情。腳下一滑，整個人身體就像後倒去。
“璟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