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博弈
兩天後，大河集團董事長辦公室。
李啟明不知道這兩天是怎麽過來的，但是無論如何他戰勝了自己的欲望，他並沒有去聯係陳巧倩。
他把自己所有的熱情激情全都投入到了工作當中。這是一直以來他用來麻痹自己的方式。張浩，也就是李啟明未來的女婿，了解到天天集團，將要團購一批房產，用來解決外地的一些高級技術人才的住宿問題。張浩覺得，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段氏集團寫微博搞宣傳啊始終都是小打小鬧，一個是零售，一個是批發，是沒有辦法相提並論的。
李啟明也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成交了，說不定可以帶動公司的其他業務。這個天天集團當年可是威風八麵，但是現在依然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天天集團原來是中央直屬的一家大型的造船廠，那個時候A市的男青年隻要進了這家造船廠，那基本上找老婆就可以挑三揀四了。但是風水輪流轉，後來造船廠經曆國有企業改革，變賣資產，大批職工下崗，現在已經成了私有公司。董事長是楊信榮。
這個楊信榮經曆也比較坎坷，解放前他的父親是當地的一個大地主，他是在那種脖子上戴著金項圈，手上腳上戴著銀項圈長大的人。解放後，他的父親被打倒，資產被沒收，他則被安排到東北上山下鄉。他在東北的時候，本來可以和當地的一個農村姑娘結婚，這樣就可以少吃些苦頭，但是他放棄了。他白天下地幹活，晚上挑燈看書，功夫不負有心人，在78年第一次高考中，他一舉考上了清華，後來就回到A市，分配到了造船廠。
了解到這些信息，李啟明決定親自出馬，一方麵對這個楊信榮感興趣，另一方麵因為吃過苦的人往往行事比較謹慎，所以他出麵勝算更大一些。這樣也好，自己便可以忘了陳巧倩，忘了情情愛愛。
“爸，你真的要去B市嗎？”張浩坐在他的對麵，神色不安地問道
“當然了，我剛才在董事局會議上不是說了嗎？”李啟明自顧自地翻閱著文件，都頭都沒有抬一下。
“可是爸，B市這麽遠，還是讓我去吧。你出去，媽媽和珊珊會擔心的。”張浩繼續勸說道。
“擔心什麽，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張浩，你也知道如果我們拿下天天集團的這個訂單，對我們公司意味著什麽。但是楊信榮這個人非常的謹慎，不會輕易地相信別人。現在他在B市出差，我就趕過去見他，不是比那些對這個項目虎視眈眈但又等著他們主動找上門來的人要真誠的多嗎？”李啟明振振有詞，說的頭頭是道。其實他去B市，除了工作的原因外，還有私人的原因，他想讓自己好好地一個人獨處，想清楚一些事情。
“這個訂單是很重要，但是爸爸，你也沒有必要親自去啊，我可以代你過去啊！”張浩說道。
“張浩，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這件事情我已經決定了，你也不必再勸我了，至於珊珊和你媽媽，我會跟她們解釋的。”李啟明斬釘截鐵地說道。
既然李啟明心意已決，張浩也無可奈何。
當天下午，李啟明下了飛機就住到了楊信榮所在的喜來登酒店。五星級酒店就是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找人非常的方便。李啟明亮出名片，麵帶微笑的服務員就把他帶到了楊信榮的房間。
服務員禮貌地敲開了門，見到楊信榮說道：“您好，楊先生，這位李先生找您。”
“好的，謝謝。”
楊信榮失意服務員離開，把李啟明請到了屋裏。
李啟明熱情地上去和他握手，開始毛遂自薦：“楊總你好，我是大河集團的董事長李啟明。”“哦，原來是鼎鼎大名的大河集團的董事長，幸會幸會。”楊信榮的臉上滿是驚訝，他沒有想到李啟明會親自跑到B市來拜訪他。
李啟明也暗暗打量著他，這個楊信榮身高很高，起碼有185，足足比李啟明高了半個頭，感覺在氣勢上就把他壓了下來。但是李啟明心裏還是很興奮，因為對於高個子他覺得更加有把握，通常個小的人更難對付，比如拿破侖。
他們簡單寒暄了幾句，楊信榮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不知道，李董事長這一次過來是為了什麽事？”
李啟明也單刀直入：“是這樣的，我聽說貴公司要團購一批房產，可有此事？”
楊信榮馬上領會了，他一語雙關：“沒想到消息傳得這麽快，A市真是什麽事情都瞞不住啊！前幾天電視台還在放段氏夫婦去世的消息，到現在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是啊，真沒想到段成豪這麽年輕就撒手人寰了，我倒是和他交情不多，但是看了新聞還是感到很惋惜！”李啟明說道。
“我也隻是和他有過幾麵之緣，他當年風光的時候，我連給他提鞋都不配呢！現在倒好，他已經走了，我還活著。所以說，生不帶來死不帶走，還是好好享受人生最重要啊！我這一次就是到來旅遊休閑。”楊信榮款款而談。
李啟明看出楊信榮顯然是不想和他談論團購房產的事。他順著他的話題走，哪怕不談房子，也要建立交情，這時候做生意的最基本要求。等有了交情，一切都好說。
“楊總你所言極是，享受人生才是頭等大事。楊總，平時都喜歡旅遊嗎？”
“不是，都一把老骨頭了哪裏還能到處走啊，而且我們這個年代的人怎麽舍得消費呢！不怕你笑話，我連A市周邊都沒走過呢！這一次，我是特意陪同小女來的。”楊信榮倒也帶著幾分真誠。“哦，原來是這樣。還是現在的年輕人看的明白參的透啊！”李啟明深有感觸地說道。
楊信榮也附和道：“是啊是啊！那麽李董是兒子還是女兒呢？”看楊信榮把話題帶的老遠，李啟明牽強地把話題扯到房子上：“也是一個千金，今年怕是還要給她準備房子結婚呢！”
“哎吆，李董你真是好福氣啊！我可愁死了！”楊信榮一臉愁容。
“怎麽了？”
“我女兒都三十多了，還沒個著落呢！現在流行叫什麽來著，哦，對了，剩女！”楊信榮抱怨道。
李啟明覺得這倒是一個機會，如果幫他把女兒的終身大事給解決了，說不定他就願意在自己的公司團購房子。他於是試探性地問道：“是不是要求太高了？”
“哪能啊，我和我老婆對女婿基本沒有要求啊，隻要人好就可以了。我姑娘就是心眼太好太實誠，不懂得抓住男人的心，所以才剩到現在了。”“楊總，你真是多慮了，像你們家這麽好的條件，找一個女婿算什麽難事？我有空幫你物色一個，你看怎樣？”李啟明也沒想到自己居然當起了媒婆。
“真的？”楊信榮兩眼開始發光：“那這件事可要拜托老兄你了。”
李啟明也非常開心，總算是找個突破口了。他笑著說道：“那是當然，這不是小事一樁嘛！”
這時，外麵有人開門進來，“爸，你怎麽還在這啊，不是說好要和我一起遊泳的嗎？”
李啟明轉過頭去，倒抽了一口冷氣，他看到一個男女分不清楚的人斜倚在門上，憑良心說，楊信榮的女兒長得倒是高高瘦瘦，唇紅齒白，但是她一頭幹淨利落的短發，加上一身中性的穿著打扮，很容易讓人誤會是男孩。
“好吧好吧，我們走吧。李董，那今天就這樣，我們改天再談。”楊信榮一麵說著，一麵使勁衝他使眼色。
李啟明當然明白他的意思，他就起來告辭，回到自己的房間。
李啟明躺在賓館的床上，拿著遙控器無聊地不停地變幻著電視頻道。他心裏很煩悶，本來覺得可以很快拿下這個訂單，可是現在看來困難重重。要找一個和這個姑娘登對的男青年，可是不容易啊。
“叮咚叮咚”門鈴響了。
李啟明很驚訝，他在這裏並沒有通知任何人，難道是楊信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