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異心難存

鳳曆四十五年秋,賢平王世女沐青翾正式加冕為王,賜號殷王,年僅十四。

一身孔雀藍朝服,委以三丈;

一縷青絲扣心弦,欣然真醉;

直至很久很久以後,當人們再此提起這個龍鳳一般的人兒時,都會記得,初見她,宛如天人;遠遠的一望,便能讓人失神忘心。那樣絕美的小人兒,那單薄的肩膀擔負的卻是天下人之心…

那一望,不知讓多少待字閨中的男兒傾心相許,不忘終身……

那一望,也讓不少女子駐足而立,相逢恨晚。

但用青翾的話來說:今天真是最累的一天,還有,我餓了。

回到新王府後,青翾已經累到不行了,吩咐著各自散去,說完就回屋睡覺了,隻到次日上朝。青翾都怎麽睡好,就差沒有在朝堂上打瞌睡了。

雖然說是王爺了,但青翾的功課還真是一點沒有少。早上要隨上朝聽政,下朝要去皇子學堂,女帝說了,現在學也不晚。可憐青翾日日要早朝還不能在學堂上偷懶,她可是真心羨慕還能回去睡回籠覺的瑞琪。

一連十幾天下來,青翾明顯發現自己的疲憊程度大大加深,得不到充足的休息時間,連晚上修煉的時間都少了大半,實在有點可惜。奈何與文與武都不能專其一,青翾隻能選擇在下午的時間裏在易將軍‘課程’裏溜號,躲到某處‘補作業’。

麵對寧願在藏書閣看書也不願意舞刀弄槍的殷王,易北棠隻能無奈的搖了搖頭,不好勉強,反而更要求太女瑞琪了。青翾看在眼裏,也不計較,心裏其實知道,這個易北棠的武力隻有四階,自己要是真的與他對敵,那贏得機會是綽綽有餘。相對而言,自己現在多看一些有關於這個鳳霏的書籍,應該對自己以後有好處的。

這一來二去的,易北棠就沒把青翾放在心上了,一心教著瑞琪,而青翾捧著書在一旁看一下午,也不會被說教了。

一個月相處下來,青翾雖然每日都在宮中,可卻似無人。瑞琪經常拿她說笑,說她是個書呆子,更不想什麽王爺,一點架子也沒有。

麵對瑞琪的評論,青翾沒有反駁,隻是微笑而已。殷王生性溫和儒雅,不善武,卻擅文;不愛刀槍愛書本;不愛美人,愛青燈…

自從青翾入駐王府之後,自是帶著伶風二人,並將他們的名字改回原來的,元渙,元泱。可是,自打他們兄弟二人入府,青翾便沒有再安排什麽了,也沒有叫陪…加上青翾從不去花樓,外界小道消息傳聞殷王天性薄涼,不喜歡愛。

青翾聽到這種傳聞,真是苦笑在心…自己有空戀愛麽?白天時間全耗在宮中,夜間要抓緊時間習武。連早朝都打瞌睡的自己,哪有時間談戀愛!?有時間也趴窩睡覺啊!……元渙,元泱,自己也是真的沒時間照顧。真是恨不得能將自己一分為二…一個處理國事,一個專堵悠悠眾口。

這夜,青燈搖曳,青翾坐在房中接著燭光還在研習國文,隻看燈芯晃動了那麽一瞬間,隻覺得後頸一陣寒涼,青翾已然察覺自己房間來了不俗之客,來不及多想那人的目的,左手騰起一抓就捉住了那隻欲將毒針刺入自己後頸的那隻手。

顯然青翾的表現讓來人大吃一驚,那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讓青翾捏碎了整隻腕骨,哢嚓一聲,手腕倒是斷的幹淨。

或許是第一次被人下如此重手,來人疼的隻冒冷汗,又不敢聲張,也不敢立刻逃走。顯然,這殷王的不懂武的消息有誤!

“哪裏來的小賊,不怕死麽。”青翾也不想聲張,順勢一腳踢向那人的右腳,逼迫他半跪著,低問“誰派你來的?為什麽要殺我?”

那人顯然痛的辛苦,臉上黃豆大的汗珠掛著,也不肯落下。

“哼哼,骨子到是硬。讓我看看你是誰!”青翾冷冷的說著,扯下了那人臉上的黑布,可黑布下的麵孔卻讓她一驚。“明心?是你?你…你為什麽要殺我?”讓青翾驚訝,來暗殺自己的竟然是二凰女的貼身侍衛?這…

“說!”看到明心,青翾已經明白了,自己既然什麽也不爭還要遭人暗殺,那麽就不要怪我青翾的手段黑!我也不是軟柿子,不是誰都可以欺負的!

“是…是瑞芙殿下。”明心看著麵如鐵色的青翾,心中暗道不妙,看來殿下小看這個殷王了。

“為什麽要來殺我?”青翾冷冷的問。

“殿下想要‘雜稅’的管理權。”

這一答案又讓青翾冷的半顆心,區區雜稅,那是女帝給自己唯一的‘權利’,這也能招來暗殺麽!至於這樣趕盡殺絕麽……

“殿下說您不識大體,終日隻會專注死物,不如讓出這雜稅之權,好讓殿下在凰主麵前更添風光。”明心的補充已然不能動搖青翾之心。

看著斷腕的明心,青翾也想清楚了,道“我會滿足二殿下的要求,但是,這雜稅權我可不能白白的交出去。就拿……你的命來換吧。”說完,一手迅速的抽出抽屜下的暗劍,一劍了結明心。

“家主?您屋裏是什麽聲音?”門外傳來了元渙和元泱的聲音,“進來。”

他倆推門進來,看見明心的屍體他們被嚇了一跳,但也沒聲張。隻聽青翾說道“是二凰女的人。想我隻願避世,卻還是惹來殺身之禍…泱兒,找人處理了它,丟到亂葬崗,不能讓人認出屍首。”

“是,元泱知道。”

青翾歎息了,無奈的說“看來我不得不參與這世事了,渙渙,泱兒,你們不懂武,獨自一人時要格外小心。渙渙,明日書信給炎火,讓他給四個影衛來家裏。你們安全了,我才放心。”

“家主兒,您可要好好保護自己才是。”渙渙的擔心都在眉眼之間,看得出,他對青翾是用上真心了。青翾笑著點頭了,讓他們收拾,自己先去客房休息了。

“二殿下,鳳瑞芙麽……”黑夜中,青翾默默的念著這個第一個與自己結仇的名字,心裏盤算著,要怎麽展看自己的反擊。一想到她可能會給自己或者元渙、元泱帶來威脅,青翾就恨不得立刻親手將她殺死…

不論怎麽樣,誰都不可以傷害自己在意的人。鳳瑞芙麽…你是第一個敢以身試法的人……你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