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冤家路窄
林清心下閃過一絲慌亂,自己當時出麵促成烏雲和哈丹的親事時便已經心知必定得罪了已經和烏雲有婚約的朝魯王子,這時再次和朝魯碰麵應該也算得上是冤家路窄了吧!林清斂神站定,裝作沒有認出來朝魯,隻是微微含笑望著瘦高之人。
瘦高之人迎著林清目光淡淡掃過一眼,剛想開口說話,隻見朝魯圍著林清轉了一圈,猛地故作驚喜地搶先大聲喊道:“誒?這不是林姑娘嗎?我們又見麵了!林姑娘別來無恙吧?!”說著皮笑肉不笑地直直盯著林清。
林清被朝魯盯得有些毛骨悚然,抬頭看了瘦高之人和公孫行一眼,故作沉思地凝眉思索了片刻,隨即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哦,原來是朝魯王子,幸會幸會,朝魯王子也別來無恙?”
朝魯王子看著一臉燦爛笑容的林清,白了一眼,恨恨地說道:“托林姑娘洪福,本王子別來無恙!哼!”陰惻惻地冷笑一聲,繼續說道:“林姑娘倒也是別來無恙,上次見麵是被烏雲其其格捉到草原上,這一次又做了梟未將軍的階下之囚!哈哈••••••哈哈••••••倒也真是湊巧至極啊!”
林清別過眼神看看朝魯腳下站的地方,又看看瘦高之人腳下站的地方,再看看自己腳下站的地方,故作驚訝地問道:“‘階下之囚’?這是階下嗎?記得上次我被烏雲郡主帶到草原,後來才知原來是場誤會,林夕最後不僅得以全身而退,而且更是和烏雲郡主結拜為金蘭姐妹,朝魯王子又安知我此次不能全身而退呢?”說完繞過朝魯,走到瘦高之人麵前,抱拳施禮道:“這位想必就是梟未將軍吧?!久聞將軍大名,如雷貫耳,如今得見真容,方知外間傳言不虛,將軍龍驤虎步雍容雅貴,果然有儒將風範!”
梟未看到林清不行婦人之禮反而抱拳做禮,心下一怔,但看林清落落大方情真意誠,隨即抱拳還禮道:“夫人有禮了,在下正是梟未!久仰夫人俠義慷慨之名,今日得睹巾幗風采,實在是三生有幸!”
林清看到梟未同自己禮尚往來,又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心思微轉,隨即微微含笑擺手道:“梟未將軍過獎了,如將軍這般男兒胸懷大誌,馳騁沙場,建功立業才是真正令人仰慕呢!林夕不過是區區女子婦人,哪裏有什麽名氣呢?且胸無大誌見識短淺,所求所願不過是一個清淨安然,明哲保身罷了!不久前聽聞烏雲姐姐身懷有孕,心下甚是思念,因此特地一人一騎前去探望,還望梟未將軍行個方便!”說完屈膝行了一個婦人之禮。
梟未微微皺了下眉頭,素來聽聞雅商的妹妹林夕巧舌如簧能言善辯,今日一見,僅聽這兩番話便可知此人果然圓滑伶俐的厲害,先同自己以禮相見,繼而給自己戴了頂高帽,同時摘幹淨了自己,還把斡爾沁拉了進來,這樣一來,自己倒真不好無禮相待了。眉梢挑起,梟未嘴角不由得露出一絲讚賞的笑意,再次抱拳行了一禮笑著說道:“夫人借道,梟未安敢阻攔,隻是夫人此行獨自一人未免有些凶險,恰好梟未不日要率軍經由蒙古,夫人若不嫌棄不妨稍後幾日,與大軍同行也更安全些,且路途上梟未也方便照顧一二,略略盡些對炎將軍和夫人景仰的心意。”
林清微微一笑,這梟未竟同自己打起了太極,自己禮敬一尺,他倒還禮一丈,這樣一來自己倒還真不好直接拒絕,自己勢單力薄又是在他的地盤上,若真撕破了臉皮,對自己百害而無一益。權衡一番,林清笑道:“如此甚好,隻是怕要叨擾將軍了!”
梟未客氣道:“夫人客氣了,是梟未份所應當的!”抬眼看向公孫行沉聲吩咐道:“公孫將軍,此後炎夫人便由你負責護衛,衣食住行一定要謹慎恭敬,但凡有一點怠慢,立即提頭來見!”
公孫行見狀忙跪下領命道:“末將自當全力恭謹服侍炎夫人,絕不敢有絲毫怠慢!”
梟未這才緩和了語氣,想了想說道:“嗯,另加派兩百守衛交由夫人統帥調度,公孫將軍從旁協助,以確保夫人安全!”又轉身看向林清詢問道:“夫人覺得這樣安排可還算妥當?”
林清暗暗撇了下嘴角,明著說讓自己安排調度,隻怕暗中是監視自己的吧!說的倒是冠冕堂皇,抬眼盈盈一笑說道:“此番安排甚是周密妥當,多謝梟未將軍了!時候不早,林夕就不打擾將軍休息了!”
梟未忙點頭道:“後院已經灑掃收拾出來,委屈炎夫人暫作下榻之處吧!公孫將軍,護送夫人去休息!”
旁邊的公孫行起身對林清躬身做請道:“炎夫人這邊請!”
林清對梟未略微屈膝拜了一下權作告辭,又點頭對公孫行示謝,轉身向後堂走去。期間眼神不曾停留在朝魯身上一絲半刻,權作此人不存在一般。
被林清故意忽略無視的朝魯一等林清離開,便如同炸了毛的獅子般,發怒地紮著手轉了半個圈,惱怒地說道:“這小婦人還是這般無禮,姐夫,你為何不直接把她關起來,對她如此禮敬作甚?”
梟未看著大堂之外的黑暗夜色,若有所思地凝眉思索了片刻,方才低聲說道:“這位林姑娘果然不是個簡單人物,言談舉止心思計謀,你比著隻怕多有不如!”
朝魯一聽這話登時瞪大了眼睛,滿臉不服氣地說道:“就她?姐夫未免太高看她了,不過是些雕蟲小技罷了,婦人之計上不了台麵的!”
梟未聽後,臉色慢慢沉鬱下來,眼睛盯著朝魯,直到朝魯被盯地渾身不自在之後,方才緩緩開口道:“聽你這話,隻怕你是忘了秋風鎮的事了吧?!正是你所謂的這些雕蟲小技,卻曾成功嚇得你五千大軍倉惶離去,一座空城大開著城門你都不敢進去!無知愚蠢還狂妄自大!”說完甩袖離去,隻留得朝魯一人蔫頭耷拉腦袋地站在空闊的正堂裏。偷眼看到梟未離開了,朝魯方才抬起頭,目光陰狠,咬牙切齒地說道:“哼!這一次落進了我手裏,非叫你見識一下本王子的厲害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