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四季常青，萬物卻悄無聲息地變化。太陽每天從東方冉冉升起，然後劃過天空降落於西方。時光流逝讓很多人都感覺是地球自轉的速度加快，才會這般回味。那是萬物盛旺的夏天，那是人們懺悔的季節。
自從陳姍姍被張杉潑過一杯酒水之後就不再跟張杉有任何的交流。趙岩醒來後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然後一直自責一直自責，說自己真的不應該邀請張杉的。本來課就沒有學好，現在遇上這樣的事情不是應該覺得更加倒黴更加沒有心情嗎。周力彥把趙岩背回444寢室，扶著她直接睡覺。陳姍姍還是氣惱不過，說一些自己真的想一頭撞死怎麽那麽倒黴遇上誰都是心機重重的人。周力彥隻能安慰說馬上就放假了，應該要覺得很高興。暑假裏出去旅遊，散散心，大地是有靈氣的，它可以給予你足夠的空間去享受和發泄。
暑假就在這麽一些亂七八糟之後來臨。你可以聽到同學們歡呼雀躍，比自己登上了珠穆朗瑪峰還來得興奮。回家的心情，誰能明了？
趙岩開始對陳姍姍很內疚，為了自己，很無辜地遭遇張杉的毒手。和陳姍姍告別之後，趙岩給周力彥發了一條短信，寫的是在回去的時候好好地照顧著陳姍姍。趙岩並沒有任何的意思，有的時候總感覺自己無意間傷害了自己的好朋友，而且甚至覺得在陳姍姍身上體現出一種莫名的可憐。
周力彥回複那是自然，你一個人回家也要照顧好自己。
回家的旅程開始，車子發動，渴望而又不舍的心情油然而生。
趙岩這一次回家，家裏和以前沒有很大的區別。父親上班，媽媽做飯，爺爺每天關注著新聞，公司的一些事情，和趙岩唱反調。在大學裏僅僅一年，趙岩都感覺這些事情擱在以前那是好多年都不一定會發生的。好久沒有見到過高美，有時候一起上課也不怎麽注意她。好久沒有和陳麗一起吃飯了，陳麗總是那麽忙，辭掉學生會工作之後，陳麗基本上的青春都在圖書館。而近來的這些事情都顯得那麽可怕。
吃飯之餘爺爺爸爸媽媽都詢問過趙岩學校的事情。趙岩當然是一味的搪塞不說實話。既然是這樣，他們也是不多問的。可也少不了一個問題，那就是談戀愛了沒有。
人生一旦跨入了二十歲，那麽自己的耳朵就隻能忙起來。家裏的所有人都會關注這類的事情。然後講家庭條件，然後講感情深厚。是不是父母都擔心自己的子女長得不過關然後光棍兒一生。這是多數人在家裏的心聲。
麵對這些問題，趙岩幾乎都沒有怎麽考慮過，“緣分未到女婿還在婆婆家裏吃飯呢，他說他還不準備認識我”，是趙岩回避家人的最佳幽默答案。而最後，這樣的答案就直接沒有讓全家人給抽昏過去。
在家閑著無聊，又開始響起學校的生活。網上和朋友聊過天之後，又回到了無聊的狀態。離開電腦，坐在電視機麵前，看著無數的口才極好人士。
“真是的，我要是口才那麽好，我也要上電視。”
“你上啊，把你的口才練好一點，上電視有什麽難的。難的就是等你出名了你就後悔了。”媽媽坐在沙發上說道。
趙岩也坐在沙發上，遙控器在自己的手中，然後無數都可以講自己眼睛閃瞎了畫麵呈現。“要真是那樣，我才不會後悔呢，我也沒有見過他們那些大明星有後悔的呀。”趙岩換台的速度越來越快，弄得差點好像真的快將爺爺的眼睛閃住了。“有什麽看的啊，一群瘋子在電視裏麵站著，一群傻子在電視外麵坐著。到電視台都轉了一圈兒了也沒有發現有什麽好看的電視。”
遙控器一直在趙岩的手中像平時點擊鼠標一樣的被亂按，畫麵就一跳再跳。
“等等，返回去，就前麵的那個電視劇。好像還不錯。”媽媽說。
“什麽電視啊？”趙岩剛返回，一看年代清朝末年的，“又是這些個苦逼的電視劇，每一次女主角不被折磨得快要死掉，電視劇就不會結束。好不容易有一點的美好，結果劇終了。我要是去演這樣的女主角，我一定要在我能夠抬頭的時候去把劇裏麵的人物一人一耳光。別人就是無聲無息地生活，幹嘛像得罪了全世界一樣，成為每個人的眼中釘。”
“那得，玲玲，有些人還真是無聲無息地生活，可是冥冥之中就得罪了所有人。”爺爺說。
趙岩不服氣，說為什麽啊，什麽都沒有做怎麽能得罪人？
爺爺笑道不一定非得做了些事情才會引來別人的嫉恨，隻要你有比別人優越的地方，那就是因素。
“多看看這些苦情戲吧，很有意思的。”媽媽一個勁兒乎地吹捧著。
“多看多看，小心發生在你的身上。”趙岩向媽媽給過去一個嘴臉。
“我都結婚了，還有誰來為了情愛來嫉恨我啊？”
“那就是發生在我身上吧，我可還沒有結婚呢。”
“這孩子，好聽的話不說一句，不好聽的話亂講一通。”
陳姍姍回家的時候，哪怕半年又過去了，媽媽還是如同以前，忙！陳姍姍總是不明白為何媽媽會那麽的忙，就算是其他人感覺也不會像媽媽一樣，忙得答應自己一聲話都難。
到家的時候陳姍姍太累了，洗完澡之後，也沒有打算要和媽媽敘敘舊聊聊天，躺在床上眼睛便睜不開。看著以前自己住的地方，房間，床，還有自己心愛的小熊，那是自己還很小的時候媽媽送的。現在看來早已有些陳舊，可是陳姍姍依然是晚上抱著她睡覺。抱著小熊睡覺就如同抱著媽媽睡，很有安全感和幸福感。
陳姍姍躺在床上看著牆上的一切，從高一開始到現在已經四年過去了，自己在這間房屋呆的時間卻少之又少。盡管高中的時候還經常偷偷地跑回家享受自己的臥室，可是經常也總是自己一個人。如同一個被丟棄的兒童，好在自己有一間像模像樣的房間睡覺。
“姍姍，很累了嗎？”難得的是，每一次自己回家媽媽會特意推掉工作來和自己團聚，晚上也會呆在家裏陪著自己。陳姍姍的媽媽走到床邊，看著陳姍姍的樣子，臉上逐漸露出微笑。
陳姍姍抱著小熊看著媽媽，二十歲的姑娘這個時候活像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兒。“媽媽，我們一起睡吧。”
“一起睡？”媽媽看著陳姍姍，帶著一種撒嬌的語氣，“可是你的床太小了呀，我們倆怎麽睡得下。”
“我可以去你的床上睡啊，你的床那麽大，太浪費了。”陳姍姍剛說完，抱起小熊便跑去媽媽的房間。陳姍姍依偎在媽媽的懷裏，同樣的動作上一次可能要追溯到十多年前了。
“媽媽，我們來聊天吧。”
“聊什麽啊？”
“我記得你以前告訴我，你十幾歲就到這裏來了對嗎？”媽媽點頭，“可是你生下我的時候應該都快三十了吧。”
“還沒有到三十呢，我當時才二十七歲。怎麽了，幹嘛突然問這個？”
“媽，為什麽你從來都不曾想過要為我找一個爸爸呢？”
“因為媽媽很忙啊，從你出生之後我一直都很忙，我哪有時間去給你找一個爸爸啊。”
“難道這麽多年來在你的心裏就沒有一個可以讓你願意和他組合一個家庭的男人嗎？”
“姍姍啊，雖然你現在是大學生了，但是有些事情也還是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媽媽有媽媽的痛處，媽媽隻是希望再等些年你能找到一個好的歸宿，那麽我就很高興了。媽媽這些年來別無所求，隻希望能讓你健康地成長。”
黑夜裏突然有晴空般的幹淨和寧靜。星星不見一顆，月亮也藏匿在雲底。在這個南方的城市裏，泛黃的微光下依稀的幾個人影掠過，幾個車輛劃過，偶爾還帶來一些清脆的鳴笛聲。夜太深，大霧開始纏繞著整座城市。路燈下麵開始一天中前所未有的冷清和沉寂。萬家裏有燈火，隨著黑夜的吞噬而凝息。夢神開始查看是否是每一個人都在認真的進入夢鄉，一直檢查到每一個人都在安靜的熟睡時，夢神開始揮灑無數個小精靈著落於每一個人的額頭，希望他們都能夠做一個好夢。
周力彥回家的時候，那可真是親娘盼兒早歸來。母親在工作上那也算是三寸不離身的，父親就更加不用說了。周力彥的母親親自去機場接周力彥，當時的時候還看到了陳姍姍。結果周力彥媽媽差點就把陳姍姍當做是周力彥女朋友了。後然周力彥解釋說陳姍姍是自己一起上學的同學，很湊巧的。不過自己和陳姍姍是朋友。陳姍姍也自然向周媽媽解釋說自己和周力彥是好朋友。陳姍姍乖甜的嘴一個阿姨阿姨的叫著，周媽媽倒還真願意陳姍姍做自己兒子的女朋友。周媽媽還說送陳姍姍回家之後自己才回家，結果陳姍姍告訴她說她的媽媽也已經在機場接她了。果不其然，還沒有過一會兒，陳姍姍就看見了自己的媽媽。兩家的母親跟兩合得來的親家見麵似的，倒也熱情，一個勁兒地問好。
在回來的整個旅程中周力彥對陳姍姍都算是關懷備至。趙岩叫自己幫忙照顧好陳姍姍，而且陳姍姍又是自己的朋友，自己自然是不能推辭。其實在飛機上的時候陳姍姍和周力彥的語言還沒有開學來的時候的調侃。這一次大家更加熟悉了，也更加悵然，受到的傷害一波接一波。周力彥不願意在陳姍姍麵前提及她心口的傷痛，就盡量沉默或者找一些無關的話聊聊。
車上的時候，周媽媽對陳姍姍那真是讚美有加，說陳姍姍很懂禮貌，看見陳姍姍媽媽的時候也說家境也很不錯，人長得又漂亮，心底應該也會很善良，那畢竟是自己兒子的朋友。周力彥一直又開始忙於解釋說我們都隻是朋友，朋友要變成戀人那是在有意圖謀或者腦子有問題的情況之下才會發生的。周媽媽也沒有過多的和周力彥爭執。
回到家的時候，周力彥簡直就是一個心肝兒，像什麽一樣的被供著。周媽媽一直說周力彥這一回來相比於過年那是瘦了多少啊，又說學校的那些粗糠糟飯怎麽能夠養好自己兒子的身體。但是學校離家那可是幾萬裏遙遠，家裏也沒有什麽合適的辦法可以為周力彥在學校裏提供更好的環境。周力彥倒是不真正地願意有更好的什麽優越環境，在家裏已經不能自我了，在那麽遠的學校裏還沒有自由的話，隻能被嘲笑說是當太子都當到學校裏來了。所以就算父母真的要在這些方麵要提供怎樣怎樣的優越環境，那麽自己也是毫無思索地果斷拒絕。那麽多的同學都可以生活下去，自己為什麽不行。
暑假有一個月的時間，很多希望早點踏入真正社會的大學同齡人都實習去了。都說實踐出真知，所以他們都毫不猶豫地踏進去，沒有半點懷疑。周力彥根本不想做什麽，他有自己的夢想。但是這一個除了他自己再無第二人知道的夢想。每天呆在家裏不是吃就是睡，頹廢得和一頭懶豬沒有任何的區別。父親也跟周力彥說過，如果想找點事情做的話可以到自己的公司裏來。這還用說嗎，自己老爸的公司，自己要進去，搞不好什麽都不懂，什麽都不會做，但就是一進去就是太子的命，誰敢得罪。周力彥從小就不喜歡被束縛，可現實中卻是一直都被束縛著。他隻想要一個可以自由的工作，任何的關係安排他都不屑一顧。
“陳姍姍，你在家裏好玩嗎？”
“好玩什麽啊，我媽媽又是很晚才能回家，我每天都是一個人呆在家裏。”
“那我們出去玩吧，在家裏呆久了，人都發黴了。”
“那些個什麽這樣那樣的地方從小就去，一點新鮮感都沒有，我看我還是在家裏睡大覺吧。如果不餓的話還可以為國家節約糧食。”
“你屬豬的嗎？睡覺會吃得更多的好不好，因為你長胖了，胃也會變大。”
周力彥跟陳姍姍通電話之後，陳姍姍和周力彥決定都出門去，騎車遊樂。周力彥和陳姍姍會麵之後，陳姍姍就看見周力彥是真的要發黴了，全身上下的裝備那肯定是準備去講身上所有的黴氣一揮而盡。一輛山地車配上一個旅行包，還有周力彥穿的那一身行頭。陳姍姍說敢情你這不是去玩兒的，你是要出去旅遊幾天才回來啊。
周力彥大約感覺到陳姍姍回家自後心情比較之前好多了，說我們今天不就是出去揮發揮發黴氣的嘛，晚上會回來的。
“那你的這一身裝備跟個賽車的一樣，而我呢，就一輛破自行車還是從我們隔壁鄰居叔叔那裏借來的，我的那一輛早就灰飛煙滅了。”
周力彥一注意到陳姍姍的自行車，那還真是叫一個特別。周力彥說我就說你媽媽開的車都那麽霸氣十足，一看就是個女強人，怎麽家裏卻落了這麽個破自行車，敢情是借來的啊。
“周力彥，你這是損我還是讚我媽呢，說話也太隱含了吧。我就借車了怎麽著，要不我們換啊。”
“不，我要跟你換，我還不如幫你買一輛，到時候你把錢還給我。”
“吝嗇。”陳姍姍看著這確實破爛陳舊不堪的自行車，自個兒咕嚕到應該不會出現安全問題吧，“算了，就算買了一輛，我也一個人弄不回去它們倆。我就這樣騎著去，然後再騎回來。”陳姍姍又到處張望了一下，“不過我們能去哪兒？你可不要告訴我我們倆今天就圍繞著這座城市繞一圈兒。”
“有什麽不可以？”
“真繞啊，那你還不如讓我呆在家裏睡大覺，就算長胖了我也不後悔。”
“就算長胖了我也不後悔？”周力彥用陳姍姍的腔調學著陳姍姍，“陳姍姍你傻啊，別告訴我你是在這裏長大的，我怎麽感覺你就是個外地人，一點都不熟悉這裏。”
“我祖籍的確不在這裏。”
“不跟你扯，怎麽越扯越遠。跟著我走吧，一定會有新鮮感的。還有順便提醒一句，結婚之前長胖了可能不會有男生愛你喲。”
“死周力彥，平時沉默怎麽沒有看出來你的嘴巴這麽滑呀。”周力彥大笑幾聲之後馬上騎著車迅速躲過陳姍姍的狂打，陳姍姍狂打周力彥未遂，又看見周力彥都已經走遠了，自己也隻好騎著那輛破車伴著吱嘎吱嘎的響聲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