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朋友
看著時間差不多了，葉夏才去父母的住處。從十五歲開始，她便在網絡上寫小說，十六歲開始有穩定的稿費收入。十八歲一成年就搬出去，租房子自己住。然後每個月會支付父母的贍養費，盡管兩老早還在工作，退休以後也有十分豐厚的退休待遇。
父母的的房子是當初單位分派的時候發下來的，兩室一廳的小居室，房子雖然老，卻布置得十分雅致溫馨。當然，老房子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隔音設備不太好。
葉夏還沒在下一樓樓道，便聽見房子裏熱鬧的笑聲，似乎家裏來了客人。
那熟悉的聲音撩撥著葉夏的心弦，葉夏慢吞吞的走到房門口。在抬手敲響房門的瞬間，才想起那聲音是誰。連忙拔腿就跑，躲在上一層樓道口。
房門開了，葉母出來看了看，狐疑道：“怎麽沒人？”
房間裏傳來葉父的詢問聲：“誰啊？是不是夏夏回來了？”
“沒有，可能是樓上的吧。”葉母邊關門，邊客氣道：“哎呀，小李啊，你坐啊！不要那麽客氣嘛，倒茶這種事讓我來就可以了。我說……”
葉夏在樓道上等了一會兒，才溜下樓，驅車離開。果然是那女人，老媽的一個遠方表親。最好的事兒，就是給人介紹對象。沒長一張媒婆臉，道攬了一份媒婆工！
撤出一抹輕嘲，葉夏撥通了葉母的電話：“喂？媽啊，我晚上來不了了，我這邊出了點事兒。”
“什麽事兒那麽大不了啊？你可是答應了我的！”葉母的聲音有點不痛快。這人家都等著呢，夏夏怎麽說不回來就不回來，這也太不給她麵子！讓她怎麽下得來台？
“對不起嘛，我也不太清楚，是我工作上的岔子。你們別等我了，有時間我會回去。就這樣吧，這兒忙著呢。”快速掛了電話，葉夏沒給葉母說話的機會。相親這種事兒，她還是比較反感。兩個沒有感情的人，因為現實的壓迫被迫在一起。一輩子過得庸庸碌碌，平淡如水，沒有一點激情，沒有一點情調，是人生最大的枷鎖和束縛。葉夏在自由方麵還是比較自私的，受不了一點拘束，隻能對不起父母的好意了。
夜色如漆，葉夏將車停在江邊上，靠在長椅上抽煙。
旁邊有一群少年經過，口裏大聲嘶吼著田震的《朋友》，哭得淚流滿麵，卻還大笑著相互打鬧。這是一群高三畢業生，看他們畫得花裏胡哨的校服就知道了。相處三年的朋友、同學、愛人，就此各奔前程，等時間慢慢地衝淡曾經的激情、感情，這也是一種悲哀。
一根煙很快燃燒到了盡頭，葉夏還沒來得及抽上一口，嘴巴裏卻已經早已經覆滿了苦澀。
人總是這樣，會在一個人的時候，感覺到無邊無際的寂寞，仿佛世界隻剩下她一個人。
夜涼如水，今夜，葉夏注定難以入眠。
萬溟家。
當墨霆從昏迷中醒來時，已經是一天一夜了。萬溟疲憊的窩在他房間裏的沙發上，眼底有淡淡的黑眼圈，看來照顧了他不久。
“唔……”喉嚨火辣辣的痛，眼皮又澀有沉重。鼻子裏像塞了兩坨棉花，通氣不順。他感冒了嗎？墨霆有些迷糊，腦子裏麵亂成漿糊了，暈暈沉沉，什麽都想不起來。偶爾閃過幾個模糊的畫麵，卻又不能抓住。
從床上掙紮起來，輕微的聲音驚動了沙發上的萬溟，看來後者睡得很淺眠。用手擦了把臉：“把床頭的藥吃了，再自己烤下溫度。”他這兩天可累得夠嗆，本來聽朋友的勸告想打電話過來講和，卻挺到墨霆的求救，可著實被嚇了一跳。過來一看，他居然在自食惡果。這事兒也不好讓鄭管家知道，傳到墨老爺子耳朵裏，他就擅自隱瞞了下來，將他帶回了自己的家裏。
還好，姐姐剛回來，要先回公司接洽，大概還有兩三天才有時間來看自己。
墨霆感激的看了萬溟一眼，低聲道：“謝謝。”聲音十分嘶啞。
萬溟沒說什麽，也沒問他怎麽會搞成這個樣子。用膝蓋想也知道，肯定是葉夏姐收拾了這家夥。都跟他說過了，別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葉夏姐可是千裏眼順風耳，什麽不知道？搖了搖頭，萬溟下樓去給他張羅吃的。
昨天強行灌了他一碗皮蛋瘦肉粥，現在鍋裏還有很多，正好可以熱一熱，端上來給他吃。那藥也不知道是誰給他的，藥性太強了。打了好幾次鎮定劑，才穩定下來。上半夜因為鎮定劑壓製了藥效的原因，還算睡得熟。下半夜已經燒糊塗了，吐得黃膽汁都出來了，嚇得他差點送進醫院。
揉著輕微刺痛的頭，墨霆慢慢的整理自己的思緒。這裏不是自己的房間，看起來比較像萬溟的房間。他怎麽會在這兒？他記得他在跟葉夏喝酒……酒！是藥！
猛張開眼睛，墨霆咬牙切齒。那個女人！竟然調換了他們倆的酒，害他將那杯加了料的酒喝了下去，出了醜。還叫了那麽醜的一個女人來侮辱他！混蛋，這個梁子真他媽的結大了！墨霆此時的心理有一絲憎恨。卻不想，這事兒若不是他一意孤行，根本不會發生。
“你現在還比較虛弱，先吃點清淡的。”不一會兒萬溟就回來了，將熱粥遞給墨霆。
墨霆點點頭，一聲不響喝下：“好兄弟！”
萬溟噗一聲笑了，手指擦過臉上淤青的地方，調侃道：“還好兄弟呢，下手那麽狠，一點都不留情。我這幾天都沒敢出去！”
“你也沒手軟啊，淨挑著我脆弱的地方打！”墨霆勉強扯了扯唇，他現在心裏大半部分被氣悶占據，能夠分出一半神跟萬溟聊天就不錯了。
看得出墨霆勉強，萬溟是個聰明人：“過去的就算了，你好好休息。鄭管家那兒我已經去說過了，說你在我家住幾天。”
“恩。”墨霆心裏其實挺感動的，有兄弟，就是好！